第1510章 不想留在侯府,那不再是他的家(1 / 2)
王嫣然拿了马鞭,翻身上马,便策马扬鞭直奔城门。
与此同时,谢玉珩已先一步出城。等她带人赶到马场时,父子二人正因争执而气氛凝重。
看到儿子红着眼眶,王嫣然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宴儿。”
“娘……”谢宴看到母亲,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王嫣然脸色铁青,冷冷地对身后人吩咐:“碧荷,带公子回梁家。”
“娘!”谢宴急道。
王嫣然却看也未看他,目光直直地对上谢玉珩,语气冰冷地对儿子道:“宴儿,你现在选。是跟你爹,还是跟我?”
“若你选我,从今往后,我们娘三个就再不回这侯府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谢宴吸了吸鼻子,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决绝的脸,过了许久,才咬着牙道:“我选娘。”
“好。”王嫣然颔首,“你先跟碧荷去找舅舅,在梁府等我。”
谢宴最后看了一眼父亲,那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不解,随即转身跟着王嫣然的人离去。随行的碧荷和另一位嬷嬷,是梁氏留给王嫣然的暗卫,面对侯府的人,她们毫无惧色,侯府的人也拦不住她们。
谢玉珩一言不发,流云见状,只得示意手下让开。
反正,他们也出不了金陵城。
马场之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雪是昨夜开始下的,此刻整个马场都陷在一片肃杀的洁白里。马厩的棚檐垂着冰凌,枯草被雪压弯了腰。
风不大,但寒气无孔不入,钻进衣领便让人一阵瑟缩。
王嫣然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斗篷,风帽边缘一圈茸茸的绒毛,衬得她一张脸愈发小巧,也愈发苍白。她眼眶泛红,像是熬了整夜,又像是被这满世界的雪光刺痛。她没有哭,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眼底一层薄薄的水光之下,沉淀着比这积雪更深的失望。
谢玉珩立于她对面几步之遥,一身玄色大氅,领口镶着墨狐毛领,油亮乌黑,更显得他面如冷玉。雪花偶尔落在他的肩头、发上,他也不拂去,任由那点白缀在深沉的墨色里。他是尊贵的,也是俊美的,只是此刻那种美带着锋利的寒意,与周遭的雪景融为一体,冷得彻骨。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冰河。
马厩里有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团团浓重的白气。除此之外,便只有雪落的声音,簌簌的,细密的,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言语都埋葬了。
时间,仿佛被这严寒彻底冻住。
金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自从分开后,他们竟一次也未曾偶遇。
年初一她去过侯府,他必然知晓她的心愿,可过了这么些日子,他依旧沉默。
这,就是他的答案。
王嫣然眼底那一点微弱的光,终于在他长久的静默里,一寸一寸地寂灭下去。
谢玉珩看着她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散,化作比冰雪更空洞的茫然,唇线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可最终,也仅仅是更紧地抿住了那冷淡的弧度。
寂静,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言语。
“宴儿和宇儿给我。”王嫣然声音沙哑地开口,眼眶红得似要滴血,却流不出半滴泪,“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们。”
为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或许有一天,她死了才会跟这个男人之间的这段关系里解脱吧!
谢玉珩的手紧紧攥住马缰,手背青筋暴起:“不行,宴儿和宇儿必须留在侯府。”
“呵……”王嫣然发出一声凄凉的笑,“那我们夫妻这些年,算什么?谢玉珩,你忘了吗?你曾经也将我捧在手心里,视我为妻子。如今你变心了,就连儿子也要跟我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