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剧本vs窃听(求月票)(1 / 2)
与此同时,换了一身装扮的郑呼和与郭馨雅已经来到了毛钟新常去的王家坨浣云阁附近。
因为没到夜晚,这里显得颇为冷清。
郑呼和问:“剧本背熟了?”
郭馨雅点了点头。
郑呼和笑了笑:“虽说是演戏,但是,做戏做全套,要做就做得自然。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查缺补漏,让这场戏从表面看上去很真实,让存疑者即便怀疑也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郭馨雅虽然没笑,但明显比之前放松了一些:
“放心吧,我醒得!”
“那好,我先进去,你过五分钟再进来。”说罢,郑呼和看了一眼手表,穿过马路,向着浣云阁走去。
历来窑子口的生意,都是太阳落山之后,但此刻郑呼和一踏进窑子街口,顿时一条街都兴奋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他这身打扮。
有道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人靠衣装马靠鞍,郑呼和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一般来窑子的嫖客,通常都是赤膊上阵臭汗熏天,甚至瘸子瞎子乞丐都有,何时在大白天见过这么打扮体面的。
王家坨浣云阁这一带,妓院扎堆,头等是“清吟小班”、“书寓”、“长三堂子”这种,里面的姑娘需精通琴棋书画,常以“先生”相称,接待军政要员、富商名流,主打陪酒唱曲、应酬交际。
次一等的,便是“茶室”或者叫“幺二堂子”这种,接待对象多为商贾、中产积极,场所带麻将桌等娱乐设施,是谈生意的场合。姑娘不用精通才艺,但需擅长应酬喝酒。
再次一等的,便是“下处”或者“花烟间”这类级别的场所。客群多是小商贩、普通百姓,环境极差,气味难闻且杂乱,还常发生小偷小摸敲诈勒索的事,至于姑娘基本无才艺可言。
但更多的还是第四等,直接叫“窑子”、“野鸡堂子”或者“咸水妹”,场所多是破旧土屋或简易棚屋,客群多是纤夫、苦力等底层劳动者。
因此,郑呼和这种体面打扮的客人一出来,俨然“抬头望见北斗星”,本着一只羊往死里薅的原则,立时,站在各家茶室、下处、窑子门前拉客的徐娘、小厮,都一窝蜂地迎了上去。
“先生,您高抬贵步,来我家看看。”
“老爷,您往这边走。”
“哟,贵客,稀客,看一看瞧一瞧。”
“嗨,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我们家的小姐,各个脸皮子跳,顾客,里面请,您留步啊---”
尽管郑呼和是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资深特工,什么场面没见过,但面对这一片叽叽喳喳的奉承,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再意志坚定的人,一但沉溺于声色犬马,流连于这种场合,怕是不出几天就会身形消瘦、形容枯槁,后果不堪设想!”他冷哼一声,想起张义交待任务时,神情说不清是严肃,还是忧虑,又像隐隐带着一丝促狭,此刻终于明白了。
这让郑呼和有些恼火。
心里腹诽着,他双手一背,一副不屑的神情,目不斜视地向最里端的浣云阁走去。
这时,浣云阁的老鸨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这位半老徐娘上下打量了一番郑呼和,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先生请留步!”
郑呼和站定,斜倪了她一眼,一开口就是江浙沪口音:
“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算是吧,我们这叫妈妈,咱姓王,街上人都叫我王妈。”
“哦,王妈。你叫我留步,有好--有好货吗?”
“有,贵客,里面请,我带你瞅瞅去。”
王妈搔首弄姿,扭腰伸了个兰花指,指了指头顶烫金牌匾上的“浣云阁”三字,一脸自信:
“先生,是头回来吧?您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浣云阁那可是山城数一数二的场子。”说着,她一边邀请郑呼和往里面走,一边尖着嗓子喊,“贵客上门,还不招待着。”
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面白无须的小厮从门后转了出来,人手一个托盘。
一个上面放着茶水点心。
一个上面放着烟枪。
郑呼和哼了一声,戏谑说:“常言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叫王婆,你的话我更不能信了。瞅就不必了,直接将你们家的头牌叫出来就好。”
“您是说雪儿姑娘?”王婆迟疑了,“她身子不方便,要不我给您换一个?”
“我就知道你的话不能信,我还是去别家看看的好。”郑呼和一脸不屑,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哎哟,贵客,您别急嘛!”王婆急了,抢先一步拉住郑呼和,一张涂满脂粉的脸堆上笑,“雪儿不方便,还有媚儿、春儿嘛。”
“她们也是头牌?我看你是故意消遣大爷我呢。”郑呼和冷哼一声,绷着脸,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王婆每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因此依旧堆着笑脸,神秘说道:
“雪儿身子不爽利......”
郑呼和打断她:“陪我喝酒唱曲总可以吧?”
王婆认真上下打量他一番,犹疑着问:“真的只喝酒听曲?”
郑呼和竟然从王婆的眼神中读到了怜悯同情的意味,瞪着她:“那不然呢?”
“那就好。”王婆讪讪一笑,一边邀请郑呼和上楼,一边炫耀起来,“雪儿可是我们这里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她呢心性太高,一般客人瞧不上眼。”
“是吗?”
“要让她喜性起来,就要看先生您的本事了。”王婆撺掇着说,“要么有身份地位,要么情投意合,要么嘛,那就得拿钱砸了。”
郑呼和抬了抬下巴,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一根小黄鱼,摩挲了两下,又揣了回去。
王婆顿时喜上眉梢,心说:“果然是个豪客,咱这对招子就没看走眼过。”她立马又热情了几分,忙不迭在前面带路。上了二楼,烟花间的走廊上,隔着四五步就是一间卧房,房间都是珠帘丝垂,隐隐有断断续续的琵琶声传出。
王婆笑着推开其中一间卧房:“雪儿,有客人来了!”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一个穿丝绸旗袍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胭脂香气,脸上娇嫩得仿佛嫩豆腐吹弹可破,正是毛钟新的相好--柳凝雪。
她看都不看王婆一眼,自顾自打理着自己的琵琶。
郑呼和扫了一眼,心说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钓得毛钟新五迷三道。他心里冷哼一声,就要抬脚进去,王婆却伸手将他拦住:
“先生,你初来乍到,知道价钱不?”
“哦,价码,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