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周府密谋（2 / 2）

沈若兰没有打扰他们，而是悄悄回到自己的院落，唤来张妈。

\"夫人，您回来了。\"张妈迎上前来，脸上带着些许忧虑，\"老爷带来了位军官，已经在书房谈了大半天了。\"

沈若兰点点头，\"我看到了。最近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张妈压低声音，\"昨晚有人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监视我们。\"

沈若兰心中一紧，\"可看清是什么人？\"

张妈摇头，\"天太黑，看不真切。不过从衣着打扮看，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仆役。\"

沈若兰沉思片刻，\"最近府上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夜间，加强巡逻。\"

张妈点头应是，又犹豫了一下，\"夫人，我听说绸缎庄那边，官府又来人了，说是要彻查账目和货源。\"

沈若兰眉头紧锁，\"李掌柜如何说？\"

张妈叹了口气，\"李掌柜说，这次查得很细，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营业。\"

沈若兰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张妈，如果我另起炉灶，你会跟着我吗？\"

张妈一愣，随即坚定地点头，\"夫人去哪，我就跟到哪。\"

沈若兰微微一笑，\"谢谢你，张妈。\"她停顿了一下，\"我今日去拜访了周家，他们提出了合作的意向，条件很优厚。\"

张妈眼前一亮，\"周家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与他们合作，对夫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若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与程家的利益有所冲突。\"

张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夫人，老爷最近的行为有些异常。他频繁与那些军方人士接触，且对您的事情越来越不闻不问。\"

沈若兰苦笑，\"我知道。自从他与宋家交好后，野心就愈发膨胀了。如今宋家与他决裂，他急于寻找新的靠山，这才投向了杨军长。\"

张妈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杨军长在上海滩虽有势力，但毕竟是外来户，与本地的政商势力多有摩擦。老爷若太过依赖他，恐怕会引火烧身。\"

沈若兰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考虑要未雨绸缪。周家的提议，或许是我们的一条出路。\"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脚步声，程远山大步走了进来。他看到沈若兰，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你去哪了？\"程远山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沈若兰不动声色地回答：\"去拜访了几位太太，聊些家常。\"

程远山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看了一眼张妈，张妈识趣地退下了。

\"绸缎庄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疏通了。\"程远山突然说道，\"不过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恢复营业。\"

沈若兰心中一动，没想到程远山还会关心绸缎庄的事情。\"多谢夫君挂心。\"她轻声说道。

程远山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客套话。\"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不过，绸缎庄的账目有些混乱，这次查封，宋家恐怕是借机打击我们。\"

沈若兰心中一惊，但面上不露分毫，\"绸缎庄的账目一向清晰，不知夫君所说的混乱指的是什么？\"

程远山冷笑一声，\"北方的货源不是正规渠道吧？我查过了，那些丝绸是通过边境走私进来的，怪不得价格比市面上便宜三成。\"

沈若兰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程远山已经调查得这么清楚。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夫君误会了，那些丝绸虽然价格便宜，但并非走私，而是直接从产地收购，省去了中间环节。\"

程远山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无论如何，现在已经被查封了，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他看了沈若兰一眼，\"你最近安分一点，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不要与宋家的人有什么往来。\"

沈若兰心中冷笑，但面上依旧恭顺，\"夫君放心，我知道轻重。\"

程远山点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下，\"对了，我最近与杨军长有些合作，可能会经常不在家。家中的事情，你多操持。\"

沈若兰应了一声，看着程远山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程远山对绸缎庄的事情如此了解，显然是已经派人彻查过了。他今日特意提起此事，恐怕是在警告她不要擅自行动。

但沈若兰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被程远山牵着鼻子走。她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支精美的发钗，这是她刚嫁给程远山时，程远山送给她的礼物。发钗的末端有一个小巧的暗格，里面藏着一张纸条。沈若兰小心地取出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那是她在绸缎庄之外秘密存放的银两数目。

这些年来，她一直暗中积攒资金，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沈若兰将纸条重新藏好，心中已有了决断。明日，她将去见周夫人，接受合作的提议。无论程远山与杨军长的合作会带来什么后果，她都要为自己和女儿谋划一条独立的路。

收拾好心情，沈若兰走向内室，小沈清韵正在摇篮中熟睡。看着女儿天真的面容，沈若兰的心中充满了坚定。为了这个女儿，她愿意冒险，也愿意挑战这个世界对女性的束缚。

\"女儿，母亲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沈若兰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窗外，夜色渐深，华灯初上，上海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沈若兰的新征程，也即将展开。

第二天一早，沈若兰就派人送信给周夫人，表示接受合作提议，并约定三日后再次拜访，商谈具体细节。

信发出后，沈若兰又将李掌柜叫来，详细询问了绸缎庄的情况。

\"夫人，官府的人已经查封了仓库，账本也被带走了。\"李掌柜愁眉苦脸地说道，\"不过，那些绣品和部分丝绸，我提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沈若兰点点头，\"做得好。那些货物是我们的根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沉思片刻，\"接下来，我们要准备与周家合作的事宜。我需要你整理一份详细的清单，包括现有的货物、人手和客户资源。\"

李掌柜一愣，\"夫人是说，我们要与周家合作？\"

沈若兰点头，\"是的，周家提出了合作的意向，条件很优厚。如今绸缎庄被查封，我们需要另辟蹊径。\"

李掌柜犹豫了一下，\"可是，程先生那边……\"

沈若兰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暂时不要让程先生知道。他最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无暇顾及我们。\"

李掌柜看出了沈若兰的决心，不再多言，只是点头应允，\"我明白了，夫人。我会尽快准备好资料。\"

送走李掌柜后，沈若兰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花朵，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充满风险，但在这个风云变幻的上海滩，只有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才能为自己和女儿开创一条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