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屈辱瞬间（2 / 2）

蝎冥远喘息稍定，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令人作呕的讥讽：

“哈哈哈……我最恨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跪下，跪下来求我！”

“兴许我高兴了，就把这副没用的空壳赏给你。”

“咔……咔……”

凌博渊握着冰晶剑的手，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滔天的恨意在他胸中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可岩越那张苍白的脸，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死死地束缚着他。

只要这躯壳尚在，岩越便有归期。

可一旦毁了……他便要再入轮回，重历那无边无际的苦难。

这个赌注，他输不起。

旁观的狐梓轩心如刀绞，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换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最终只能无力地跌回原地，声音沙哑地唤道：

“凌哥哥……”

那一声呼唤，像一根针，刺在凌博渊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蝎冥远却享受着这掌控一切的快感，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凌博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若还站着，我就亲手捏碎这副你视若珍宝的躯壳。”

他顿了顿，享受着凌博渊脸上血色褪尽的表情，然后缓缓吐出：

“一……”

空气仿佛凝固。

“二……”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凌博渊的尊严上凌迟。

“三！”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蝎冥远眼中凶光一闪，掌心妖力已然汇聚，就要按下！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不是兵器交击，而是膝盖与坚硬地面的碰撞。

凌博渊……跪下了。

那个曾俯瞰众生、傲骨铮铮的凌博渊，第一次向敌人屈下了他高贵的膝。

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因为心被攥在了别人手里。

屈辱如沸腾的岩浆，在他胸中疯狂奔涌，烧得他双目一片赤红。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根渗出血丝，双拳紧握到骨节寸寸欲裂。

他的目光，化作两道淬毒的利刃，死死地钉在蝎冥远和蟾昕瑶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求饶，只有压抑到极致的、足以焚尽九天的滔天恨意。

他在心中立下血誓：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必将此二人挫骨扬灰，神魂俱灭！

死寂中，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咳喘，如石破天惊，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那抹本已黯淡的朱红色身影，竟如枯木逢春，苍白的脸颊上，一缕血色缓缓晕开。

那具破布娃娃般的躯壳，动了。

他扶着额头，缓缓坐起。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双凝聚着邪恶妖气、正欲行凶的手。

没有言语，没有迟疑。

只见他身形一矮，就地一滚，动作看似笨拙，却如游鱼脱网，瞬间脱离了蝎冥远的掌控。

几乎在同一时刻，凌博渊眼中那片死寂的恨意被狂喜点燃！

他无需回头，已知晓是谁归来。

压抑已久的杀令终于下达，万千冰晶破空而出，化作一场席卷天地的凛冬风暴，狂怒地扑向那两个惊骇欲绝的身影！

然而，冰晶风暴的尽头，却只余一片虚无。

蝎冥远与蟾昕瑶的身影，在眨眼间便如青烟般消散，只留下一串回荡在空中的、不甘的咒骂。

漫天冰晶失去了目标，纷纷扬扬地落下，未及地面便已融化，汇成一道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仿佛在洗涤着这片被玷污的土地，也洗去了那场屈辱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