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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丰阳县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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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子一行人的马蹄声踏破了深夜的沉寂,最终在丰阳县城紧闭的城门下停驻。

高耸的城墙在夜幕中宛如巨兽的脊背,墙垛上插着的火把正熊熊燃烧,跳动的火光将几只悬挂的灯笼也映得忽明忽暗。火光勾勒出垛口后方守夜兵士警惕的身影,他们正无声地注视着城下这群不速之客。

“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城楼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问,几支弓箭在垛口处若隐若现,气氛瞬间紧绷。

队伍中,冯泰举着火把催马向前一步。他并未下马,只是昂首向上,声音沉稳有力,穿透晨雾:“御常寺镇灵使冯泰,奉令公干,速开城门!”

“御常寺?”

城楼上的守军统领心头一凛,这个特殊衙门的威名他自然听过。他探身向下望去,火光映照出一行古怪的组合:一名道士,一位书生,还有披甲持锐的兵士。

虽觉蹊跷,但朝廷派遣御常寺镇灵使前来查探近日邪祟作乱之事,本是众望所归。但自身职责所在,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语气立刻转为惊疑与恭敬,朝城下高声道:“请上官稍待,容卑职查验!”

片刻后,一只吊篮从城楼上缓缓放下。冯泰策马走到城门前,将自身的官凭和那面代表国师身份的令牌放入篮中。篮子被迅速提起,城楼上随即传来一阵低语和窸窣的查验声。很快,士兵统领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歉意与惶恐:“原来是冯灵使驾到!卑职职责所在,多有得罪!快,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声中开启一道缝隙,刚好容骑兵通过。

一行人鱼贯入城。那统领已迎至门下,与冯泰简短寒暄数句,言语间透出对朝廷派人前来调查的期盼。他随即点派两名兵士,吩咐其为众人引路。

夜色深沉,长街寂寥,两侧屋舍尽在沉睡。众人无暇他顾,只紧随两名兵士,策马穿行于空旷的街巷,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直向县衙方向而去。

县衙内,烛火摇曳。县令刘翰文和县丞、主簿等一众官员个个面带焦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弥漫县境的诡异“邪气”已让他们连续多日寝食难安,天未亮便聚在此处,却苦无良策。

“县令!县令!”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堂,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来了!长安御常寺的镇灵使到了!已经到县衙门口了!”

“什么?御常寺的人真的来了?!”刘县令猛地站起,几乎打翻手边的茶盏,脸上瞬间涌起绝处逢生般的狂喜,“快!快随我出迎!万万不可怠慢!”

刘县令闻报,慌忙整理衣冠,带着一众属官快步小跑至县衙大门外。

只见玄阳子、冯泰、裴玄素等人刚刚勒住马缰。刘县令虽与来人不曾相识,但见为首的老道士背负宝剑,虽已谢顶,须发花白,周身却自带一股出尘之气。其左侧是个短须汉子,一身玄色劲装,显得精干威武;右侧则是个二十上下的灰袍书生,虽面带倦容,一双眼睛却亮得逼人,正炯炯地望过来。

刘县令不敢怠慢,立即吩咐衙役将众人的马匹牵往马厩,好生添加草料,又命人速去准备热食汤水。

两名引路的兵士立即上前禀明来人身份。此时,乔都尉也迈步上前。刘县令一见,连忙道:“未曾想乔都尉也一同前来!”乔都尉与之拱手寒暄两句,便转身为刘县令依次引见玄阳子、冯泰与裴玄素。

刘县令抢步上前,对着冯泰深深一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下官丰阳县令刘翰文,恭迎上官!下官日夜悬心,总算将诸位高人盼来了!丰阳百姓有救矣!”

他又连忙向玄阳子和裴玄素见礼,言辞恳切:“有劳道长、裴郎君,一路辛苦!”

玄阳子闻言,只是将剑指竖于胸前,对着刘县令微微颔首,神色平静,算是回礼。

他身侧的裴玄素,也立即跟着师父的动作,向刘县令拱手一揖,随后同样颔首致意。

冯泰神色一凛,拱手还礼,声音沉稳有力:“刘县令言重了。我等奉命前来,一闻丰阳邪气为祸,百姓受苦,便即刻启程,日夜兼程,不敢有片刻耽搁。”

刘县令不及多言,他侧身让开道路,伸手做引,连声道:“诸位快请,快请入内叙话!”

说罢,他便亲自在前引路,领着这一行人穿过县衙大门,向内走去。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随行的玄阳子和书生打扮的裴玄素,虽心中疑惑这师徒俩的身份,但能与御常寺镇灵使同行,必是高人,态度更是恭敬到了极点。连日来的恐惧和压力,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和寄托的出口。

行至中堂外,县丞便领着随行的兵士们往偏房去安置。偏房内,众人卸下盔甲,借着这难得的间隙稍作休整。

裴玄素则紧随师父玄阳子,与冯泰、乔都尉一道,随刘县令及县中几位主要官员步入中堂。刘县令抬手示意,众人各自在座次上落定,未及寒暄,玄阳子便已开口,声音沉静却直指核心:

“丰阳近况如何?”

刘县令本欲先尽地主之谊,徐徐道来,未料道长如此直接。他神色一正,立即回道:“道长,实不相瞒,邪气为患已一月有余。如今染病者数千,死者……已逾百人。”

玄阳子眉头微蹙:“这百余人,皆是邪气入体而亡?”

刘县令摇头,面带余悸:“并非如此。这些人,多半是死后尸变的僵尸噬咬致死。另外一部分是被郊野的野鬼之类的害死。”

玄阳子微微颔首,沉声道:“邪气汇聚如瘴,不仅极易引动尸变,更会侵扰周遭妖邪之物,使其魔性陡增,转而嗜血伤人。”

冯泰此时接口,声音沉肃:“不错,而邪气侵体,体虚者或可支撑百日,体健者或能熬过一年,然过程极为煎熬。到了后期,人会日渐虚弱,四肢无力,直至虚脱,目不能视,耳不能闻,最终五脏衰败,在剧痛中死去。”

刘县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眉头锁得更紧,眼中惊慌之色愈浓,急忙追问: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冯泰沉稳应道:刘县令放心,我等此番前来,首要便是追查邪气源头。唯有从根上阻断邪气滋生,方能彻底根治此患。他语气稍缓,继续道,至于已染病的百姓,只需按时服用对症汤药,静心调养一月,便可痊愈。

听闻此言,刘县令紧绷的神色总算缓和了几分,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

冯泰见状,顺势追问:依县令看来,丰阳县内,邪气最初是于何处显现的?

刘县令略作回忆,答道:下官此前曾陪同一位镇灵使仔细查探过,丰阳本地并未发现邪气涌出的确切地点。据多方查证,病症最初实乃从上津传来,不出半月,邻近上津的几个村落便相继出现了类似症状。

玄阳子目光一凝,立即抓住关键:那位镇灵使,如今何在?

刘县令面露难色,低声道:那位武灵使半月前孤身前往上津追查,自此……便音讯全无。

冯泰问刘县令道:”县令呈交朝廷的密报称有会飞的僵尸吸血,可有查出其踪迹?“

刘县令回应,此前和武灵使彻查过几天,除了发现更多的死者,查不出其从何处而来,直到半月前,又传来上津又有人被飞天僵尸袭击,那武灵使便赶去了上津。”

玄阳子抬眼望向窗外,见天色渐亮,便道:“刘县令,我等先去查验尸首吧。”

刘县令忙劝:“诸位连夜奔波,定然疲惫。下官已备好饭食,不如先用些汤饭,稍事歇息再去查探不迟。”

玄阳子尚在沉吟,一旁冯泰的肚子却“咕噜噜”响了起来。这声响仿佛会传染,连裴玄素的腹中也跟着一阵轻鸣。冯泰挠着后脑勺笑道:“失礼失礼,我这饭桶肚皮,子时前那点干粮实在不顶事。”裴玄素也摸着肚子,朝师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刘县令顺势接话:“既然方才冯灵使说此病短则百日方有性命之忧,便不急在这一时。诸位还是先用饭,养足精神要紧。”

玄阳子微微颔首:“刘县令考虑周到。”

众人便在中堂稍坐,喝着茶水等候。期间,冯泰又问起:“不知周边寺庙道观,可曾为病患诊治?”

刘县令摇头叹息:“那些地方如今只接待富户,一次香火钱便要上万文,寻常百姓哪里负担得起。”

乔都尉的拳头狠狠砸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哐当作响。他额角青筋暴起,怒喝道:岂有此理!这些寺庙道观,平日里自诩玄门清修,坐拥良田万顷还不知足,竟敢趁火打劫!什么普度众生,根本是……

他猛然瞥见身旁的玄阳子与冯泰,话音戛然而止。剧烈起伏的胸膛勉强平复,他生生转开话头,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气:……百姓生活本就困苦,又遭此灾祸,真是雪上加霜。

他扭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像要把怒火压进肺腑般低声道:不知何时,百姓才能脱离这般苦海,看得起病,吃得饱饭,穿得暖衣。只是那紧握的拳头,仍在微微发抖。

冯泰适时开口:没想到乔都尉对民生疾苦如此关切。

乔都尉深吸一口气,转向众人时已恢复肃容:乔某身为折冲府都尉,驻守地方,民生疾苦,自然要看在眼里。

说话间,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即传来几下叩门声。一旁的捕手上前开了门,原来是几名仆从送饭来了。

几名捕手利落地将食案安置妥当,仆从们便将饭食一一摆上:刚出炉的胡饼与毕罗冒着热气,一盘切得齐整的羊肉,还有几碗撒了鲜嫩胡荽的肉汤,香味顿时弥漫开来。为首的仆从上前低声禀报,偏房兵士的饭食也已安排妥当。

刘县令微微颔首,转身向玄阳子等人拱手道:“仓促之间,唯有这些粗简饭食,实在怠慢诸位了。”

裴玄素望着食案上升腾的热气,肉汤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

冯泰朗声笑道:“刘县令过谦了。奔波一夜,能得此热食已是幸事,何况这般周到。”众人随之向刘县令道谢,随即在食案后落座,安静地用起饭来。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便将案上饭食一扫而空。热汤热饭下肚,连夜奔波的疲惫顿时消散大半。仆从们撤下碗碟,为众人重新斟上热茶。

堂内一时茶香袅袅,众人借着这片刻闲暇稍作休整。裴玄素放下茶盏,闭目养神;冯泰则取出一张绘得简陋的丰阳城地图,在案上反复研看;乔都尉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目光凝于虚空,似在沉思。

待窗外日头渐高,玄阳子拂袖起身:“时辰差不多了,该去殓房查验尸身了。”

乔都尉当即起身,沉声道:“道长,乔某同往,也好有个照应。”

玄阳子却摆了摆手,语气平和:“不必了。查验尸体只需细致观察,无需动手,你与士兵们连日赶路,正好借此机会好生歇息,养足精神,后续追查邪祟才需用到你们。”

乔都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懂玄门查案之法,去了确实帮不上忙,反倒可能添麻烦。他笑着点头:“道长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那你们若有任何需要,比如调派人手、封锁街巷,只管让人来告知我,我随时待命。”说罢,便转身去了偏房,与其他士兵一同歇息去了。

玄阳子转向刘县令:“有劳刘县令带路。”

“分内之事,诸位请随我来。”刘县令转身嘱咐县衙众官员各归其职,自己只带着几名精干捕手在前引路。

一行人穿过重重回廊,来到县衙西侧一处僻静角落。眼前是一座独立的青砖矮房,墙体斑驳,透着森然寒意。

这便是廨殓房。房檐下悬着两盏素白灯笼,尚未点燃。一股混合了石灰与防腐草药的清冷气息,已在空气中隐隐弥漫开来。

随行的捕手立即上前,将厚重的木门推开。一股阴寒之气顿时扑面而来,众人随着刘县令先后迈入房中。

裴玄素紧随师父身后,只觉周身一凉。这殓房的格局与他在邠州刺史府所见大同小异,只是规模稍小。廨殓房存放尸身的房间设在地下,为的是借助地气保持阴冷,尽可能隔绝阳气,延缓尸身变化。

刘县令一边走一边低声解释:“此前的武灵使临走前处理过这些尸体:那些发生尸变的、或是身上无特殊痕迹的,都已火化;如今留下的这十余具,皆是变成干尸、身上却无半点伤痕的,他说或许能从这些尸体上找到线索。”

说话间,众人已步入停尸的里间。裴玄素瞬间闻到一股浓烈的尘土、枯叶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却毫无腐败的恶臭。他不禁心中疑惑,心头一凛,这气味与寻常停尸间截然不同,却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刘县令抬手示意,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屋内并列两排。第一排摆着七具尸身,第二排摆着六具尸身,皆以粗白布覆盖,仅露出干瘪青白的脚踝。几盏油灯用铁链链接自房梁悬下,火光摇曳,在四壁投下晃动的人影,空气中弥漫着石灰与草药混合的涩味,寒意刺骨。

冯泰抬手示意众人止步:“为防尸气侵扰,请诸位暂留此处。”几名捕手立即退至墙边,刘县令也停在三步开外,远远观望。

冯泰缓缓掀开覆盖尸身的粗布。裴玄素立在师父身后,透过肩头望去,只见这具尸身与之前在永安镇所见的赵阿生尸体颇有不同——赵阿生尚存些许体液,而眼前这具却已彻底干瘪,犹如一层枯皮紧裹骨架,连皮肤都失了所有水分,干皱如纸。尸首额上贴着一道黄符,朱砂画就的符文隐隐泛光,想必是先前那位镇灵使为镇尸所留。

刘县令在一旁低声解释道:“早前那位武灵使也曾来查验过这些尸首,这镇尸符便是他亲手所贴。他曾言,只要符箓不揭,便可保尸身不腐不变。”

冯泰闻言,抬手在黄符上方三寸处虚拂而过,细细感知着符纸上流转的残余法力,随即微微颔首,确认了符咒的效力。

玄阳子和冯泰当即在尸体上查看,这尸体的衣裳已经被尽数褪去,显然是此前的镇灵使查验尸体而为。

玄阳子逐一查验尸身,除了生前旧伤,脖颈处的确不见咬痕。裴玄素在一旁看得疑惑,忍不住问道:“师父,这僵尸既未咬中脖颈,又是如何吸走活人体液的?”

玄阳子用两指轻轻拈起黄符一角,略微掀开,解释道:“不需咬噬,经由口、鼻、眼、耳七窍便可隔空汲取。”

正说着,冯泰已抬手掀开了旁边另一具尸身上的粗布。仔细端详后,他语气凝重:“看来,我们遇上的是一只血魃。”

玄阳子闻言走近,裴玄素也立刻跟上。只见那尸体胸前的皮肤上,每个毛孔都透着诡异的红点。裴玄素不禁问道:“血魃是何物?”

一旁的刘县令也凑近几步,盯着尸体面露惊疑,低声喃喃:“怪事……先前验看时,尸身上分明没有这些红点……”

四周的捕手们闻言,也纷纷伸长脖子向尸身张望。待看清那些凭空出现的红点后,众人脸上顿时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彼此交换着惶惑的眼神,却无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听冯泰解释道:“血魃不必咬中猎物,数步之外便能通过五官吸干人体精血。看这尸身状态,那血魃已能雾化活人体液,直接透过皮肤汲取。”

他转向刘县令,“这些死者是在同一处被发现,还是分散在不同地方?”

刘县令忙答:“后面这六具都是在同一处发现的,但彼此相隔甚远,最近也有十几步,远的更有数十步。”

冯泰眉头紧锁,看向玄阳子:“看来,这是一只已臻终结形态的飞天血魃。”

玄阳子面色沉静,默然走向其他尸床,逐一掀开覆盖的粗布。裴玄素紧随师父身后,只见每具尸体皆干瘪如柴——除四具与最初那具状况相同外,其余尸身的皮肤毛孔无不泛着诡异的猩红斑点。

玄阳子手下不停,直到最后一具尸首前,动作才缓了下来。他并未立即掀开,只先拈起粗布一角,朝内瞥了一眼,随即轻轻摇头,这才将整块粗布掀开——

布下景象显露的刹那,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定睛看去,这最后一具尸体果然迥异——全身皮肤已呈暗红血色,更骇人的是,尸身唇角竟裂开一道细缝,一直蜿蜒至耳根之下!

再看向尸体的双手,只见十指指甲已尽数转为墨黑,又长又尖,足有一寸余长,宛如猛禽的利爪。

因好奇而凑近查看的刘县令,也被这诡异景象惊得呆立当场,眼中满是困惑与骇然:“这……这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冯泰见状,不禁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玄阳子却俯身靠近,一手捏住尸骸脸颊,另一手扣住下颌,双臂一分——那尸体的嘴竟随之撕裂开来,直裂到耳根,口中不见寻常牙齿,唯有两排密布如钉的尖牙森然可见。

“确是飞天血魃无疑。”玄阳子松手断言。

一众捕捕手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半步,随即又迟疑地定在原地,只将脖子伸得老长,极力张望。那个最年轻的捕手忍不住又多迈了一步,待看清那具通体暗红的诡异尸身时,才猛地刹住脚步,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玄阳子淡然道:“遭血魃所害者,尸身便会异化为此物。我等称之为,赤骸妖。”

裴玄素望向玄阳子:“师父,这赤骸妖……究竟是怎样的妖物?”

玄阳子沉声道:“凡被血魃噬尽精血而亡者,尸身便会化为赤骸妖。它继承了血魃对体液的无穷渴望,且更为贪婪饥渴。纵使吸尽千百人的精血,也永不知足,只会愈发焦渴。”

裴玄素听得喉头一紧,不禁咽了咽唾沫。

冯泰看向玄阳子,声音已带上一丝轻颤:“道长,情况至此,只怕单凭你我二人已难……”

玄阳子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既已辨明妖物根脚,设法应对便是。眼下最紧要的是——此处距长安不远,这等邪气冲天的妖物,究竟是如何在此地出现的?”

玄阳子转向刘县令:“这些尸体是何时被发现的?”

刘县令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颤声道:“最、最早是十天前……就是这一具。”他指向那具暗红色的尸体。

话音未落,玄阳子猛地喝道:“都退后!这东西要醒了!”

几乎同时,尸体额头的黄符骤然亮起刺目金光,符文连闪三下,随即“嗤”地一声自燃起来,瞬间化作灰烬!

“吼——!”

一声干裂如破锣的嘶吼骤然炸响!赤骸妖的头颅猛地仰起,直冲屋顶咆哮,血盆大口中随之喷出一团淡青色气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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