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集:《苗医应对抗生素耐药性》(2 / 2)
四、质疑的声浪
大会茶歇时,艾伦教授端着咖啡走过来:“林,你们的研究很有趣,但我还是怀疑。传统医学往往缺乏科学依据。”
林墨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竹制药盒,里面装着五种晒干的草药:“教授,您知道吗?我们分离出的活性成分,与苗族古歌里唱的‘五毒相生’规律完全吻合。”
这时龙佰山走了过来,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我们的老祖宗没有实验室,但他们用身体做了几百年的试验。”老人指着自己的膝盖,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痕,“年轻时被五步蛇咬过,就是靠这方子救回来的。”
艾伦教授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草药,又看看幻灯片上的分子结构,若有所思。他不知道的是,为了验证这个方子,林墨团队在p3实验室里熬了多少个通宵,光是活性成分分离就做了217次试验。
“明天我想去你们的临时实验室看看。”艾伦突然说。
五、石臼与离心机
日内瓦大学的临时实验室里,龙佰山正在用一个小小的石臼捣药。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扬起的药粉像金色的尘埃。旁边的超净工作台里,林墨的学生正用离心机处理着同样的药材。
“这是两种不同的语言,”林墨对艾伦解释,“但说的是同一件事。”
龙佰山将捣好的药粉分成五份,用不同颜色的油纸包好,上面用苗文做着标记。另一边,离心机的显示屏上跳动着精确的数字,五种活性成分的峰值清晰可见。
当艾伦看到薄层色谱法分离出的成分,与龙佰山凭经验分出来的药粉在功效上完全对应时,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拿起一撮药粉,放在鼻尖轻嗅:“难以置信,几百年前的经验,竟然与现代科技如此吻合。”
龙佰山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牛角药筒:“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里面装着救命的药。他说过,药不分贵贱,能治病的就是好药;理不分中西,能说通的就是真理。”
六、雨过天晴
最后一天的大会总结会上,林墨展示了最新的动物试验数据:感染耐药菌的小鼠,在联用苗药提取物和抗生素后,存活率从32%提升到76%。当他播放显微镜下生物膜瓦解的动态影像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艾伦教授在点评时说:“我们一直在寻找破解生物膜的钥匙,却没想到它藏在古老的智慧里。这提醒我们,科学不该有偏见。”
会议结束时,雨已经停了。日内瓦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雪山露出了清晰的轮廓。龙佰山站在湖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银饰上的药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林,你看这湖水,”老人突然说,“它能映出雪山,也能映出石头。科学就像这湖水,要能装下不同的东西才行。”
林墨望着远处联合国大厦的尖顶,想起出发前整理的那些苗医药书。其中一本的扉页上,龙佰山用苗汉双语写着:“大地有药,医者有心。”此刻他突然明白,所谓“以毒攻毒”,不仅是治病的智慧,更是文明对话的哲学——用开放的心态接纳不同,才能破解最顽固的困局。
回程的飞机上,林墨收到了艾伦教授的邮件,附件是份合作研究协议。他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龙佰山,老人的手指还保持着捻药的姿势,仿佛在梦中也在调配着什么。舷窗外,云海翻涌,像极了苗寨上空变幻的云雾,也像那些被破解的生物膜,最终化作滋养新生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