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 空间完整(1 / 2)
说话之人是张家老二的媳妇傅氏,为人一向尖酸刻薄,好吃懒做,喜欢与人为难,仗着近来又给张家添了个小孙子,更加张狂起来。
沈柔不愿与她争执什么,对她的话充耳未闻,只是轻扶着秦深,要往南边的屋子走去。
秦深看过了,这一方四合农家院,都是泥坯料的墙,茅草皮的顶儿,不抵风不挡雨,很是简陋。
北面的堂屋和东西边的尚算好些,可南边本该做灶房、厕间的小矮房,现下却住了人,沈氏和张肃一家四口正是分到了南头的屋子。
不等秦深进房门,张小鱼拉了拉沈柔的袖子,踮着脚凑近了她的耳朵,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
沈柔轻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径自快步进屋子,没多少工夫便出来了。
她走到了傅氏的面前,泠泠开口:
“二嫂子,从前你挑挑捡捡,有什么好的都搬去了西屋,我从未计较过什么,但那些东西是留着给青木做小礼下定的,请你还回来。”
沈柔说话虽轻声细语的,可其间气势一点也软弱。
老二媳妇一听像被踩了痛脚似得,当即跳了起来!
她先狠狠瞪了一眼张小鱼,然后恶人先告状,尖声道:
“怎么、怎么说话的!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啊,赖我偷东西了是吧?谁稀罕你们家准备的定礼啊,没金没银,只有一些破脂粉盒子,几匹三梭布,我拿了做啥子?”
她这话一出,边上的秦深便笑了起来。
也是个没脑子的,说说自己没拿,具体有些什么东西,倒是清楚的很。
秦深这一笑,更加惹怒了傅氏,她双手叉腰,指着鼻子骂道:
“勾儿的哑巴东西,轮不到你来笑!咱家不收你,麻溜走了,多双筷子多口子人吃饭,就没这个道理!”
沈柔拧着眉道:
“咱虽然住在一个院子,可已是分了家的,各自挣钱糊口,每月另交银子给爹妈做伙食费,咱老三家要添什么人口,与你有什么干系——再说这小礼是我月前就备下的,十五就要议亲了,岂能拿这些东西开玩笑?”
傅氏铁了心不肯还,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样’无赖样,只道:
“穷得都吃不上饭了,娶什么媳妇儿?论我说还是黄了吧,娶了人家姑娘来,也是干吃咸菜的命苦。”
没轮到沈柔说话,张肃便忍不住了。
他看到迟迟从地头回来的张家老二,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拽到了院子中央,怒道:
“你婆娘拿了青木的定礼,你若不好好管教,我来替你!”
张老二有些莫名其妙,他刚从地里回来,忙了一日累要死,又听见好脾气的老三发了火,便知自己婆娘这次真的过分了。
他瞪了过去,举起了斗大的拳头,质问道:
“老三说的东西,你可拿了没?”
傅氏虽然泼悍,但骨子里很怕张老二,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当即怂了下来:
“我、我没——哎哟,别打,我只偷拿了一匹布哇,也不是值钱的料子,只是喜欢上头的花样子,大不了我把自个儿箱子里的那匹靛青色给她,就当是换的呗!”
沈柔见她应了一匹布,却仍摇了摇头:
“不止,剩下的东西呢?”
傅氏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抬起下巴,示意了堂屋和东边:
“被老大媳妇拿去了些,那两罐值钱的,被娘拿去了——听说这两罐宫粉,现在老值钱了!卖宫粉那作坊铺子,不知咋得,关门拉!这下好了,听说宫里宫外,这粉的价钱翻了好几倍,许多大商在高价屯货哩。”
秦深听见“宫粉”二字,心中一紧——
又得知作坊铺子也关了门,对蓉娘、毛嫂子他们的去处,自然也挂在了心上。
本来她还打算等身子稍好一点,就去京城的毛氏药铺找人,毕竟当时留下的嘱咐,是让大家逃离后,都在药铺碰头的。
“我去找她要回来。”
沈柔提步就要往堂屋去,还未敲门,婆婆乔氏就自己出来了。
她头上包了块青布抹额,一身老旧的青灰棉袄,吊梢眼淡眉毛,脸上肉耷拉了下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是我拿的——镇子上的王老板正在收这宫粉,一罐五两银,我拿了两罐换了十两回来,够咱一大家子开销大半年的了!真是不会过日子的,下定礼,随意再换一样不就结了?又不是亲生的娃儿,这么上心做什么?”
沈柔没想到,自己提前备下的宫粉,现在居然涨到了五两银一罐了!
她也曾出入王府,卫厉拿过许多珍贵的脂粉膏水给她,她当初正是看中了宫粉细腻的粉质,才咬牙花了大价钱,替青木买了两罐做定礼备了下,现在根本没有其他多余的钱,可以另出一份定礼了。
“您如若卖了,也把银子给我,我另给青木备礼去。”
沈柔这话一出,气得婆婆乔氏胸膛起伏,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每个月吃饭的银子,你和老大老二给我一样的,你怎得不算算,你多了几口人吃饭?现在又捡来一个丫头,倒是把这钱给我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