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 隐藏(1 / 2)
秦深满腹心事的走出滩头村,一抬眼,便见青木已坐在大树下等着了。
只是他这会儿才得空吃饭,低着头,一口一口咬着粗饼子,也没有水喝,就那么干噎下去。
余光处,青木见着了人,不急不躁的站了起来,他示意秦深牛车找好了,可以家去了。
秦深见他身后的篓子已空,知鱼虾都卖出去了,行情还不错。
且篓子里的鱼腥味,这会儿也都冲洗干净了,清清爽爽,装了一袋二罗面儿和几包老豆腐。
她勉强抿着三分笑意,与他一并上了牛车,摇摇晃晃往青山镇去。
到了镇子,已经日落西山,天色暗的极快。
原先,青木还想去小货栈买些油盐,却被秦深拉住了——她一路低着头,生怕叫隐藏在暗处的东厂之人认了出来,一步也不愿多行,只想快些坐船回村。
青木见她脸色发白,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便点了点头,低声道:
“好,咱回家。”
行至小埠头边,他解开了拴在木桩上的粗麻绳,抄起竹篙率先跳上了船甲板。
伸手,他将秦深扶了下来,然后用竹篙的一头,顶着埠头下的青砖,一个借力,便将小船**了开。
沿着岸边驶着,秦深坐在船篷里头,只掀了窗板子往外瞄——
不远处,瞅见一个气派的庄院,门外一对石狮子,额枋挂了个匾额,上书“王宅”二字,她便知是镇中首富王老板的家宅。
也就是这一会儿,突然杀出了一队东厂番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冲进了王宅。
外头撑船的青木也觉着奇怪,搁下了竹篙,伸着脖子向岸上看去。
“咳、咳——”
秦深不肯滞留片刻,但不愿说话儿,只是掐着喉咙,猛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外头之人收了好奇的心思,为着她的身子着想,用力撑起了船,一路破开平静的河道,往渔村方向驶去。
……
到了张家院儿,张肃是早回来的,他看见秦深和青木平安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姑娘回来了?来,药煎好了,你快些吃了吧。”
说着这话儿,沈柔从灶间端出了一碗黑色药汁,笑着递到了她的面前,跟着道:
“镇子里还缺几味,他一路到京城才抓回的药,为了省回来牛车的几文钱,他把鞋底都磨破了,重新给纳一双,比那三文更贵了不少。”
听到沈柔的取笑,张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着笑了笑。
再看青木收获颇多,买了一袋细面儿和豆腐回来,忙低声唤来了小鱼:
“别叫你嬷嬷看见,去屋里藏了吧!年三十,咱们也包一顿素菜豆腐饺子吃。”
小鱼很高兴,欣喜的卸下青木身上的鱼篓,抱在怀中,往南屋子里去了。
秦深笑了笑,心头自是暖暖的。
她接过沈氏递来的药碗,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张口喝了下去。
沈柔看在眼中,忆起从前琅琅也惧怕喝药,还要槐君拿糖哄着吃。
她不免轻声一叹。
院中风大,也到了食晚饭的时辰。
几个人正要往堂屋里去,谁料东屋的门一开,老二媳妇傅氏裹着棉衣走了出来,笑容讥讽:
“还去吃什么饭呀,青木不是藏了米粮了么?一日又不见人影,虽是猫冬了,可不能出去找活儿干呐,王宅正招工哩,一日有三十文钱,还包顿饭吃!尽想着偷奸耍滑,吃饭倒是一家勤快。”
青木脸色一青,想把下午看到王宅发生的事儿说出来,却被秦深拉了拉袖子,阻止了。
傅氏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嗤笑了起来:
“有理还不叫张嘴——又一个病恹恹的,成日吃药,也不怕药儿熏着别人,既吃了药,就别吃饭了,浪费!”
她打眼儿就看秦深不舒服,嘴里不刮刺,心里就难受。
沈柔的性子,任是刀剑加身,她拂袖不理,自得一片心安,秦深可不像她,她虽然没有言语还击,可气势上却半分没怂。
当即一个轻蔑的白眼丢了过去,把老二媳妇气得够呛:
“咋的小蹄子,说你还说错了不成!”
傅氏平日里张扬惯了,沈柔又骂不还口的,碰上个秦深敢反抗,自是一点就炸了!偏生还是个哑巴,凭白吊着张臭脸,看自个儿的眼神,就像看个傻蛋蝼蚁,直叫她气得跺脚。
秦深没再理她,顾着自己往饭堂里去,然后拉着小鱼和青木坐了下。
傅氏一见,上来就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