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6 牛郎(1 / 2)
花间酒名正言顺的住了下来。
他也不往张家宅子去住,只是要了一副被褥,就那样睡在了船舱里。
白日与大家一起卖海鲜小食做生意,晚上就孑然一身躺在船沿儿边,枕头手臂,看着满天的星辰,惬怀自得。
秦深问过张肃,那花间酒的来历,可他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
只是说从前在陇西当王府护卫的时候,结识的他,因为脾性相投,就一起喝了几场酒。大概知道他是个浪子,一直云游四海,浪**不羁。
不过他在陇西城也没有落脚多久,便动身离开了,后来再无消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大抵也是一种缘分。
虽然张家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但是秦深不得不承认——
自打他来以后,船铺儿的生意更加好了!
他斜依在船舷边儿,桃花眸含笑,一派风流气度,便会有大把大把的年轻女子、乃至中年妇女都又羞又怯的围上来掏钱买小食吃。
秦深一开始还嫌他GAY里GAY气的轻佻,败坏了自家铺子招牌的名声——可事实上,她身为女子抛头露脸的叫卖吆喝,反而比他更容易招惹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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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金吾不禁。
张家卖过了几个小镇子,一如既往的停泊在京城的码头边儿,夜市中等着买小吃的人,已经自觉排起了长队。
“小娘子,你不好好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来做生意,夫家不得说你?”
一位妇人被花间酒迷得七荤八素,掏了百来文钱,买了三只蟹酿橙回去。
她瞧秦深年纪轻轻,生得又清丽好看,这般卖苦卖力的吆喝,实在有些丢人。
秦深勉强一笑,并不想和客人争辩什么。
只是边上花间酒勾起了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瞥了过来,让她多少有些不舒坦。
装好了蟹酿橙,并着送了小半斤香酥鱼块,一起包了起来递过去:
“大嫂你拿好——”
妇人见花间酒对她的话很认同,自是越说越来劲儿了,她一边接过东西,一边语重心长的劝道:
“女人这样算什么样子,没得叫人看不起,你生得好看,男人们都冲着你来买东西,那你究竟是算卖海鲜,还是卖皮肉?”
她这话说得过了,秦深一下子便怒了。
咣当一声,弃了手中的锅铲子,她冷笑着顶了回去:
“无耻男人说这话就罢了,我都不带理的,大嫂也是个女人,当真给咱女人丢脸。你拿着丈夫的月钱,日日上码头来买我家海鲜,你当我不知道?你扭头就给弃了!说穿了,不也为了他那张皮相来么?你占了什么道理,我凭着本事手艺挣钱,轮得到你来教训?”
她手一指,几乎要指到花间酒的鼻子上去了。
妇人被秦深一顿厉语刮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
见周围人哄然发笑,连花间酒也轻蔑的看了过来,只好咬牙跺脚,扭身快步离开了。
“呼……”
秦**着腰,长抒一口怒气,她重新抄起锅铲子,大声道:
“下一个!”
花间酒的笑声传来,她余火未消,怒睁杏眸瞪了过去——方才摆弄铲子,浓汁溅到了脸上,像媒婆痣一般粘在她的唇角边,她却浑然不觉,
“噗。”
花间酒用手背挡在了鼻下,嘴角高扬,不同于平日里他含笑眼眸,此刻似乎是由心外溢的忍俊不禁。
见秦深的脸色又沉上三分,他好不容易忍住,偏又破功,只顾着自己偏头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如清风拂面。
“笑什么!?”
“抱、抱歉,很久没有这样了。”
此刻的他眼眸如水透亮,好看的要命,笑意染上了眉宇每一处缝隙。
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示意她脸上沾到了东西。
秦深将信将疑的抬手,使劲往左边脸上擦去,花间酒指了半天不对,就自己上手,用拇指揩去了她嘴角边的浓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