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0 龙抬头(2 / 2)
他一脸笑意,嘴角微微向上扬着。
秦深吃惊道:
“你、你一个、一个那什么,你会没钱么?”
“金银与我如粪土,带着也累赘,我要来何用?再说了,我一不入仕,二不领俸,三不建府,自然是没钱的啦。”
他说的一派坦**,一副‘我没钱我光荣的’模样,气得秦深心中一顿白眼。
靠!
还以抱上了一只粗象腿,谁想他是这样“超然脱俗”的皇亲贵胄……
霭宋看着秦深的脸色,笑意更甚。
*
一日活儿后,还是沈柔给了工匠和力巴们一日工钱。
然后,又去小货栈买了些鱼肉豆腐,沽了二两黄酒,打算在家里吃一顿好的,算是过个年尾。
过完二月二,年事才算全部过完。
饭桌上,霭宋陪着张肃喝酒,两人碰杯划拳,喝得很尽兴。
说着说着,就翻起了老黄历,说起了从前在陇西相识时的事儿。
张肃脸色发红,嘬了一口酒下去,搁下酒杯道:
“十年前啊,你还是咯嘣豆子愣头青呢,背着一柄剑,揣着一壶酒,吃多了酒,便说要闯**江湖,开宗立派,创一个……哦一个逍遥门!哈哈。”
秦深噗嗤一笑,斜眸睇了过去——
霭宋惬怀一笑,并不觉得少年时的豪情壮志,有什么丢脸的地方,只是叹惋道:
“可惜啊,爹妈给了一副皮相,竟给我惹桃花,一个男徒儿都收不到,要入门的都是女弟子,那是够逍遥的了。”
“哈哈哈!”
众人弯腰,笑做了一团。
张肃提起筷子,夹了一口细白润滑的豆腐,点头道:
“你这模样,果真比女子更好看三分,不信你扮作女子试试,下聘说媒的,一定踏破家里门槛儿了!”
沈柔怕张肃玩笑开的太过,哪有把男儿比作女子的,便轻拐了他一记,温声道:
“尽说醉话,少喝几杯吧。”
霭宋的笑意淡了几分。
倒不是为了这话生气,而是思绪蔓延,像是忆起了往日的事情。
他勾起一抹笑,轻声道:
“张肃大哥不知道,我五年之前,又回过一次陇西城,那时你已经不在了。我身上受了些伤,去了一家医馆求医问药,却不想是个女子坐堂问诊,还只给女人看病,我心中不服,便扮作女子日日去——”
他说着话,把目光落在了秦深的脸上。
见其听得津津有味,眸光熠熠,倒像是局外人一般,他不禁有些疑怪。
“哈哈,后来呢,后来如何了,这个女大夫给你瞧病了么?”
秦深心中钦佩得很:那女子坐堂为医,还专门为女人瞧病,也是她一心想做的事儿呀。
“瞧是瞧了,她切着我的脉,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与我说——‘姑娘忌些房中事吧,自尊检点,可比吃什么药都管用!’然后,给我开了半斤黄莲,叫我抓了带走。”
秦深一愣,随即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你该!吃黄连,叫你有苦说不出!”
霭宋也是无奈笑了笑道:
“你可知那日满屋子人看我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晚上都会做噩梦!毒,真是太毒啊。”
秦深抿了笑,接话问道:
“后来呢,你可有挟私报复?我觉得那女大夫做的没错,人家坐堂看诊,你没事儿扮女装找茬耽误,不拿扫帚赶你出去,已然是客气的了。”
“自然没有——我渴慕自由,最厌封建礼教,她一个女子当堂行医,还专治女病,我心里一百二个佩服!甚是想引为知交啊,可惜……”
“可惜什么?”
秦深看着他,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可惜我再一次去寻她的时候,医馆已经关了,她也芳迹无踪,这些年我走过大半九州,也没有找到她——后来打听到,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跳崖身故。”
凝眸看去,见秦深瞳孔一缩,显然对他的话是有反应的。
他眸光跟着一沉,拧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