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听说秦王世子也来了?(2 / 2)
此时,紫衣姑娘转头,也看到了她们,魏锦二人皆怔楞了下,才福身行礼:“六公主安好。”
这紫衣姑娘,正是嘉隆帝六女,祥嫔所出,刚满十五。
六公主见到她们,忙扔掉手里的花,直起身子,高昂着头,用眼角斜了她们一眼,屈尊点了点头。
“公主也是来礼佛的?”纪明玉开口道。
“自然。”六公主说话间,也是昂头挺胸,看着神气极了,“来佛寺还能做什么?”
魏锦点了点头:“我们本欲四处走走,倒是不想扰了公主。”
就在此时,有两个宫女打扮的说笑着走近,身上沾着的烤肉味,老远就能闻得到。
“春华春雨,找个篮子需要这么久么?”六公主哼了一声,扬声开口。
叫春华的宫女对着魏锦二人匆匆行礼后,忙讪笑道:“公主息怒,这不是对地方不熟悉,饶了一大圈路,还是问了僧人,才找到咱们斋院处的。”
“是呢,奴婢腿可都快跑断了,就怕叫公主久等。”
六公主甩了甩袖,眼底一丝怒气划过,却只气势十足道:“罢了,看在你们尽心的份上,今日本宫便不计较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两个宫女忙连声应是,说着多谢公主。
六公主这时看了魏锦两人一眼,却很快移开视线。
“罢了,左右这里也无趣,你们玩罢,本宫回去了。”六公主依然高高在上的模样,端着姿态从福身的两人身边走过,礼仪规矩无可挑剔,却莫名带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
她走后,纪明玉看了看满地狼藉,眉头微蹙了蹙,很快又松开,道:“也不知祥嫔是如何管教宫人的,堂堂公主之尊,竟被轻视至此。”
纪明玉虽是庶出,可到底也是皇室人,她能说的话,魏锦却是接不得的,只摇了摇头。
祥嫔娘家不显,性子懦弱,又因为只生了个不受宠的公主而愈发底气不足,据闻平日里连管教宫人都不敢太过分,六公主被如此对待,着实不奇怪。
嘉隆帝有八女,如今尚在宫中未出嫁的,只有江贵妃所出的五公主,祥嫔所出的六公主,与皇后嫡出的七公主,而八公主因先天不祥,出生后就被送去了寂照庵养着。
而宫里这几位,五公主张扬肆意,七公主单纯可爱,六公主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本事,母妃又不受宠,被忽视是很正常的事。
每次见到六公主,对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言行间却总是带着几分底气不足。她总是端着,却从未直面得罪过任何人,连宫女偷奸耍滑,她都没有挑明严惩的勇气,大概她自己也知道,惹了祸,没有人为她出头罢。
纪明玉叹了口气,低声道:“她若是聪明点,只要示示弱,圣上又不是后爹,祥嫔管不了,自有人能管。她却是在任何人面前,都装作自己过的很好,结果亏都吃肚子里了……要面子也得分时候,这分明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魏锦轻声道:“每个人重视的东西不同,我们觉得不重要,可对她而言,大概胜过一切罢。”
闻言,纪明玉也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大家所求不同。”
魏锦转头,看着地上被撕的残破不堪的花,谁能想得到,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怀着明媚的笑容,满含恶意的撕下的呢!
经了这一遭,两人也都没有赏花的心情了,便各自回了斋院。
在佛寺的日子宁静而悠然,魏锦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来的初衷是为二夫人求福,除此之外,府里其余人,索性闲着,她也都求了。
说是礼佛求福,可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般过了六七日,也该回京都了。使人往府里通传了声后,她特地去同纪明玉道别,后者自然没忘了自家大哥临走前的叮嘱,见魏锦要回去,便道自己也无事,就一同回罢。
收拾好东西,翌日,魏锦刚用完午膳,听雁便进来笑道:“姑娘,二公子带着府卫来接您了,这会正在院外候着呢。”
魏锦有些惊讶:“我只通知了府卫来接,怎得二哥也来了?”二夫人有两子一女,长子便是国公府排行老二的魏子言。
“二公子大抵是心里惦记着姑娘呢,必是得亲自走一趟才放心的。”听真笑着凑趣。
魏锦点了点她的额头,起身出去了。
院外,一男子单手负在身后,一袭天蓝锦袍长身而立,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轻摇折扇,笑意风流,薄唇轻启:“妹妹可算出来了,真叫我好等!”不急不缓的语气,嗓音却莫名带着磁性,像勾人似的,却叫人生不出半分反感。
魏锦屈膝,打趣道:“妹妹这厢先赔个罪,可别被旁人知道,不然叫探花郎在我院外等的心焦,京都小姑娘们怕是要撕了我的心都有了。”
魏子言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年仅十七便蟾宫折桂,作为天裕史上最年轻的探花郎,长相俊逸,家世也尤为突出,当初打马游街,不知虏获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芳心,那香囊一个接一个,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上砸,得亏不是什么尖利重物,不然这也可能是天裕史上第一个被砸死的探花郎了。
入朝后,魏子言便展现了他除了读书做文章外与众不同的天赋,年仅两年,便官至大理寺丞,正五品,而与他同年的状元,还在翰林院熬资历呢。这其中固然有家世加成,可个人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而此时,探花郎一双桃花眼笑意满满,清声开口:“这倒不会,毕竟为兄是心甘情愿的。”
魏锦闻言,轻笑一声,转而道:“说来,二哥怎得有空来接我?”
“刚办完一件案子,闲着也是闲着,便来瞧瞧你。”
“我今日就要回了,太阳落山前就能到,二哥来瞧我?”魏锦挑眉。
魏子言摇着折扇,三月里的山上,即便是正午也微冷,也不知道他怎么撑得住冷风,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做兄长的,总是惦念着妹妹的,更何况长兄如父,伯父与大哥不在,我多上心些也应当。”
这语言艺术,魏锦简直想记下来拍自己大哥脸上,同样是做人兄长的,比起二哥,大哥嘴毒到一度让魏锦怀疑不是亲生的。
嗯,人不错,就是多余长了张嘴。
这时,魏子言又接着道:“听说秦王世子也来了?”
“前些时候送府里大姑娘来的,第二日便走了。”魏锦点头。
魏子言意味深长道:“你倒是清楚的很。”
“二哥说笑了,本就是未婚夫妻,不来往才不正常吧?”
闻言,魏子言看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二妹妹和三妹妹有意思,一逗就炸毛,可好玩。”
魏锦唇角抽了抽:“所以二妹妹讨厌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魏子言惊讶道:“二妹妹讨厌我?”
“……你看不出来么?”
“那是兄妹情深。”魏子言摇头。
两人闲聊间,便往院外走去,纪明玉就住在隔壁,魏锦一出门,就看到那边一道格外显眼的身影正在忙上忙下。
魏锦挑了挑眉,她记得这人一直跟在纪明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