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们绝配（2 / 2）
乍然听到魏锦问这个，纪明暄有些愣住。
“定国公嫡长女，京都第一美人，端庄有度，聪慧明丽，满腹诗书，柳絮才高……这是世人看到的魏锦，是我，却不是全部的我，更不是真正的我。”
魏锦眸中情绪复杂，缓缓道：“自私、凉薄、狠心、利己，这才是我。”
“你若喜欢前者，那还是趁早看清的好，你我要过一生，你今日看到的，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纪明暄，我比你看到的，要凉薄的多。”
她不希望对方嘴上说着喜欢她非他不可，可却只爱上了世人眼中的她，最后看到所谓的心上人自私又凉薄，反过来怪她移了性情，怪他自己瞎了眼！
而纪明暄听她说完，却轻笑了声。
他不常笑，乍然在夜色之下，竟比花开还惊艳几分，魏锦只听他低声缓缓开口：“旁人眼中的纪明暄，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冷漠绝情至极，这些，你怕是都听厌了罢？却是我没错。”
“所以，我们绝配，不是么？”
魏锦从未见他这般笑过，若月色七分，他便独占五分，其余两分，一分是静谧黑夜，一分是他淳淳之言。
“你自私凉薄、狠心利己，我不近人情、心狠手辣。上天入地，再找不到比你我更般配的了。”
这番极不讲理的论调，却叫魏锦失笑，她偏头道：“我并非同你开玩笑，你今日看到的，那个冷心冷清的魏锦，才是真的我，你若依旧喜欢，那日后变了心性，我可不会放过你。”
这人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爱意，叫她步步沦陷，可若他日变了心，只留她一人在原地，她大抵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纪明暄也看着她，神色认真：“我也并未开玩笑，无论端庄有度，抑或自私凉薄，只要我身边是你，便好，极好。”无论是怎样的你，都好。
魏锦轻声笑了起来，忽地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纪明暄也微微笑了起来，轻声道，“那时的我……不堪极了，才活了没几年，却觉生命一片荒芜，甚至不知道存在的意义在哪里，是你，点醒了我罢！”最后一句，却有些不确信的意味，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魏锦点醒了他，还是替代前事种种，成为了他活下去的意义所在。
魏锦想着自己遇到的桩桩件件事，却有些迷惑，若有这件事存在，不论其他，就纪明暄这般出色的容貌，她也不该忘记才是。
纪明暄看着她蹙眉深思，唇角勾了勾，轻声道：“日后再与你细说，夜深了，早些歇息罢。”
魏锦也不是纠结性子，见时候确实不早了，便招了听墨过来，准备回去。
纪明暄送她到门口，低头看着她，温声开口：“明日我再来找你。”
魏锦抬头对他一笑，点了点头。
纪明暄牢牢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不动。
你是什么样子，我一直都知道，怎么会怕我看透了你，就一定会转身不爱呢？该怕的……是我啊！
你只要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一样会移不动脚，我比你陷的更早，也更深。
自私又如何？凉薄又如何？
爱就爱了。
纪明暄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翌日，魏锦刚用完早膳，就听到临安郡主从马上摔下，卧床静养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是魏子言的手笔，还是纪明暄的了。
临安郡主自昨日赛马后，就异常沉默，连昨日晚宴，也未再出头多嘴，今日早间，据说是听闻猎场有匹异常烈性的汗血宝马，被手下人一怂恿，便要去驯服，这才被马儿摔了下去，伤的还挺严重，没两三个月的，怕是都下不了床。也是现在所有人都住的不远，一有什么动静，那当真是眨眼间便能传遍，否则还不能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魏锦倒未如何，只当个笑话，听过便罢。
这时，听真进来通报：“姑娘，沈姑娘过来了。”
“快请。”
说话间，沈如烟便已经进来了，淡笑道：“我来的倒是巧，你这是刚用完膳？”
沈如烟是刑部侍郎嫡女，向来同魏锦交好，前些日子去了江西外祖家，春猎前才回京都。
“可不是？你倒是起得早。”
“这些日子每日陪外祖母早起礼佛，有些习惯了，我方才瞧着外边日头正好，不如出去走走？”
魏锦左右也无事，且老太君年纪大了，春猎这般场合来了也无甚趣味，便留在了府里，她这些日子也不需去请安，便清声应了，两人相携出门。
而外边，纪明暄正看着往临安郡主住处赶的几位太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臂，他转头便看到瑜王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正笑嘻嘻的开口：“谢了哈兄弟！”
纪明暄面无表情的拍下他的手：“没你的事！”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临安郡主长长教训，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罢了，还没下作到对一个女子毁容。
“临安表妹旁的不说，那张脸还是不错的，若以后都看不到了，那可当真可惜。”瑜王又将胳膊搭在他肩上，没个正形的样子。
昨日一见临安郡主挑衅魏锦，他就知道这小心眼的堂兄不会放过她了，生怕这不会怜香惜玉的下手没个轻重，伤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连夜找了他一趟，结果还被踹了出门。
瑜王叹了口气：“为了美人，本王真是背负太多了。”
“皮囊再美艳，心如蛇蝎一样丑陋不堪！”纪明暄冷声道。
“你都有了第一美人了，当然看不上旁的。”瑜王翻了个白眼，接着眼睛一转，凑近他道，“那你说说，若第一美人也是个蛇蝎心肠，你爱是不爱？”
纪明暄可疑的沉默了。
说句心里话，无论魏锦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放不下的，蛇蝎心肠就蛇蝎心肠呗！只要她自己高兴就成！
见瑜王还在挑眉看着他，他顿了半晌，才道：“旁的女人怎配同魏姑娘比？”
“双标！”瑜王哼道。
“不过若是换作我，只要脸长的好看，那也没什么是不能原谅的，更何况第一美人……他就是弄死我，我都不带反抗的！只要看着那张脸……”
瑜王越说越离谱，终于注意到纪明暄看他的眼神有些危险，他忙摆手道：“兄弟妻不可欺，堂兄啊——”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拖到角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