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昱(2 / 2)
另外,如婆婆方才是什么意思?沉思,不绝。
不远处房间的模糊交谈之声隐隐入耳,一步两步三步,以眠临近,凑与窗边,谨慎地听着。
房间周边古色古香,木案上些许纯色纸张张扬地摆着,笔墨砚台,无一缺漏。一旁的檀香木架之上则是放上了几个木盒子,其中一个看似最为普通,却被上了小小的铜锁,被置于最高层。
“非容兄弟,你叫我们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秦峰大着嗓子,声音击破了安谧的氛围,激动却不敢多加放肆。如婆婆则是不断地敲击着拐杖,神色肃然。
非容噙着一抹笑意,将苍白的脸颊染了几分妖魅。“事情进展得很好,只要青绥城将军一败,我们便可以寻到一个很好的理由重振雄风,那个昏庸之帝,不配被百姓信任!”本该霸气凛然的话语,却多了几丝诡异之色。
“可是……反噬之毒渐深,我,恐怕助不了几日,所有的毒药与方子,我已置于库房,钥匙,之后自会交予你们,当下,也只有你们二人,能够统领所有人,亦或是,能让我托付。”明明是凄凉的交托,笑意仍在他的脸上蔓延。
“反噬之毒?非容兄弟,我可从没有听说过……”秦峰握着拳头“嘎嘎”作响,紫檀的幽香萦绕鼻尖,晕晕沉沉。
“作孽啊,作孽啊,没想到终是会有那么一日,好在我们找到了他,计划,该是一点一点进行。”如婆婆拍了拍秦峰的肩膀,布满褶皱的脸上带着几分悲哀。
“他?叶昱?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过一个废物!”非容忽地蹙起眉头,语气凝重。折扇摇摆,散去一抹嫉妒之意。
“非容,叶昱这孩子可是与君殇将军一同在沙场历练的生死之交,不过,后君殇将军被封名号,便消失无际,营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如今再见,相信他一定会助我们报仇雪恨!”苍老的如婆婆眉间仍存着傲气,那种一提起君殇将军便坦然出现的傲气。
“他,竟然是……”秦峰不解,挥动了几下拳头,再无声音。
非容却是持续默然,而后猛地收起扇子,阴冷一笑,“那又如何?铁骑纵横,天下,绝非只有他一人可以!”
“对啊,那小子,什么本事也没有,靠他?”秦峰果断站于非容一边,如婆婆垂下头,银丝飘摇,掩了眉眼之间的愁绪,“‘义’字太沉,难以转身啊!叶昱那小子,能力可不可估量!”
“呵呵,就不信,他不助,我们便不会成功!”非容撩起一丝墨发,摩挲,可笑,真是太可笑……叶昱,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唉,也罢也罢……即来则安,不必强求。”如婆婆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一步一步离开。
呼,幸好,绍以眠侧身于转角,躲过如婆婆的视线。然而,他们口中所言的报仇,到底是因何而起?关系到君殇大哥,莫不是为了那件事?钰,钰,不行,他一定要离开这儿。
粉色袂影飘过,转角无迹可寻,只余屋内细细谈论之声。
“你来了……”苏钰撇过头,不愿让自己狼狈的模样显现,拼命动了动身子,麻意稍减,“离开。”饮下一杯关切,出口仅为淡然。“走?去何处呢?”他挣扎着,却仍旧被以眠一把扶起,“从不肯想想自己的心思,从来只是一味愧疚!”声音低沉,却犹似在以眠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不要说话。”轻声耳语,苏钰听不清她的声音中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这样?”
“师徒关系罢了,何必再言。”
以眠运功起身,青云直上,倏忽见便出了小院,只不过几乎为扛着一人的重量,仍旧体力不支,已为一时安全便只得扶着树干缓行。
“你没事吧?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苏钰甩开她的手,一步踉跄便跌倒树底,枯叶飘然而落,黄了满地,“怎么回事,怎么又……”怨愤地敲击着双腿,企图唤回一丝知觉,只是……
“无碍,他只是给你入了麻药,几刻钟后便会恢复。”压制着欲咳的感觉,绍以眠只觉喉间万虫撕咬。“咳咳咳……”脸色惨白,以眠藏住落满鲜红的素帕,回头,无恙。
“笑话,就凭那个毛头小子,可以打败我?总有一天,我会踏平这块地方。”苏钰捏紧骨节,苍白,骇然,“咯吱”声被“呼呼”的风声掩藏。
“他是我的徒儿,从前我自是明白其实力,如今,却是……深不可测……”偏头,毫无异然,绍以眠仰首,望着天际不再语。灰色的天空弥漫至极,云彩固态,难以飘摇,隐隐有种要落雨的状态。
“风连……”呢喃,出口即散。许久,胸口的窒息感愈来愈重,她抬脚落于尘土之中,衣摆撩上些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