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维以不永伤(2 / 2)
“以前,固然我会畏惧,现在暴风骤雨一般的激变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实在没有必要怕什么了,以前的绍以眠过于懦弱了,现在,她想要逐渐的坚强起来。”
“你……你为了苏钰,居然不怕死。”
“这是两码事,苏钰是苏钰,我是我,对于苏钰,我也是恨铁不成钢,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她这样说完,已经往前走,不过刚刚上前一步,秦峰的拳头已经彻彻底底的握住了,一股冷冷的冰蓝色争气已经从他的手中凝聚了起来。
“叶奕——回头是岸。”
“岸?我已经没有岸了,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岸’那也是我自己。”在时光中,她已经站立成了一个岸,不是吗?他的目光变得比刚还要冷冰,一霎时以后,整个人已经往前走。
“我会杀了你。”
“我虽死犹生,我的言论还是会影响他的,况且——”绍以眠感觉到了身后的冰冷,慢慢的回头,“况且,事情发生了就要有人去解决,不是吗?你逃避,弱懦的是你。”
绍以眠没有想到,自己一怒之下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她失惊的捂住了嘴巴,以前的绍以眠是绝对不会这样子说的,但是现在……现在……
“秦峰,人之胸中若可以摆脱一‘恨’字,便可十分之爽净,十分之自在!人生最苦处,只是此心。为何这么多年了,我清楚!如婆婆清楚,连非容都清楚,你独独不清楚!沾泥带水,明是知得,不能割断耳!?”
“你——!”他的拳头已经落了过来,绍以眠慢慢的闭上眼睛,是为了苏钰死?还是为了非容?她的心是那样的冰凉,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生一世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闭上眼睛以后,绍以眠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竹林中的祭拜已经结束了。
非容看着最后一点儿火焰已经消失殆尽,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刚刚,如婆婆披在身上的银鼠毛重裘已经顺着肩膀滑了下来,他慢吞吞的伸手,想要将那缎带在自己的颌下打一个结。
但是并没有那种可能,他倏然叹口气,良久良久以后,手还是纠缠在这个缎带上,真是奇怪,今晚这是怎么了?
“非容主子,您是担心眠姑娘还没有离去吗?要不现在我们去看一看?”他知道,绍以眠是想要说服秦峰的,但是谈何容易呢?以前的秦峰或者很是好说话,现在的秦峰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或者说,秦峰是因为复仇这才生活在了世界上。
究竟秦峰会对绍以眠做出来什么事情,他们不得而知,他惴惴不安,这才紧张的连一个缎带打结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可能完成,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他的眼睛闭上了,彻彻底底的吸口气。
然后再也不看君殇的坟墓,相比较于绍以眠的一面之词,非容更加相信的是绍以眠本人,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对于她的相信还是那样的真挚。
“走,过去看一看。”他一面说,一面站起身,如婆婆立即走了过来,握住了那缎带,很快的将一个结已经打好了,然后跟着他往前走,除了竹林以后,两个人顺着绍以眠居住的地方去了。
刚刚到那边,已经看到绍以眠遭遇到了威胁。他的身体尽管已经快要残败,不过,她还是往前走,很快的速度,已经冲过去,站在了他们两个人中间。
“非容兄弟。”秦峰不会想得到的,这个对峙的时候非容会突如其来,而非容呢,并没有想到,他会真的与她对峙,一种难受的情感侵袭到了他的内心,大概是刚刚跑的过于迅猛,他胸口微微起伏。
“秦峰,你做什么?”他的眼睛冷冷的,这种冷,是与秦峰共事很多年都没有被秦峰见识过的冷,这种冷,是让人无言以对的一种冷。
冷的并寒彻骨,冷的不可一世。
“我……”秦峰泄气了,将笼罩在他头顶的手掌握住了,真气衣襟挥发,那淡蓝色的冷芒逐渐的消失了,不过刚刚真气的胁迫下,非容的身体还是难受的很,此刻一口浓郁的血珠已经喷出来。
喷洒在了竹叶上,如婆婆与绍以眠双双上前,将他的左手与右手分别给搀扶住了,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片时的沉默以后,非容慢慢的抬起头。
而绍以眠已经伸手,将他嘴角的血珠给擦拭掉了,她的手掌白腻,藕臂上也是沾染到了一片血污,这还是夏季,晚风中,可以嗅的到一股淡淡的血腥。那血腥让人微微感觉到很是不舒服,他的目光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