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知廉耻（2 / 2）

待那监工离去，崔铭转头看向戚九九，眉宇间浮起一丝嫌恶，他开口，话语也是没有一丝温度：“一个女人天天来做这些侍候男人的腌臜活，你有没有自尊？”

戚九九因昨日做月杖过多手腕酸痛无力，导致今天的失误，本就一肚子委屈，现又被他骂自是一腔怒火。

“崔校尉，我就是天天苟且偷生的小蝼蚁，为了能生存脸面算个屁啊！”说着，脸上浮起自嘲的笑意，“呵，自尊……自尊能换到今天的粟米？能换来我阿娘的药钱？自尊能让我们有过冬的衣服？”

“自尊，那是对于你们这种出身高贵吃喝不愁的人来说的，对于我们，它还不如一碗粥重要！”

语落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崔铭两步上去拉住了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戚九九顿了顿，转头看向他：“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让我做那些月杖手使不了力出了错，今日我也没有机会知道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说完狠狠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崔铭冲着她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没心思泡澡了，收拾了东西回了归平司。

一回到归平司他就把郭云给叫了过来，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把今日这事儿简要地与他说了，之后问他：“是否我说得有些重了？”

郭云挠挠头，道：“校尉，对不对的我也不好说，只是觉得您应该去那些贫民坊去走走看看，或许你就有答案了。”

“贫民坊？”崔铭不解。

“就是戚娘子他们住的地方，那些坊里的人，生活方式跟您是不一样的。”

崔铭良久不语，在他的认知里，或者说在他从小接触的生活圈子里，大家的生活方式都大差不差，郭云所说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他是没有概念的。

“那个，校尉，还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崔铭还未及开口，他接着又说道：“其实我觉得戚家娘子也是很想抓人牙的，只是她可能有什么心结，若是校尉你主动一点，帮她打开了这个心结，一来解决了她的生活困难，二来这八指不是还没审出来嘛，有她帮忙咱们定会事半功倍。”

“心结……”崔铭的目光微动，喃喃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