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雏凤清于老凤声(2 / 2)
“若我传扬出去,我全家天打五雷劈。”
乔恨秋早知他不在乎自己家人,索性也没再为难他。
毕竟被路上的疯狗咬了一口,犯不上咬回去。何况,那疯狗并未咬到自己,只是朝她叫两声。
即便是杨杏林那样的权势,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遇不见那不开眼的,何况是自己初来天津。
只道,“你就不该录了又制唱片。”
小记者算是彻底认栽了,只得低头,“是。这回我是真长记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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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帖戏那日,傅安洲早早地到了戏园子,今日还贴《四郎探母》。
乔恨秋在下头坐着,看着座无缺席,便知傅安洲在天津卫赢了一半。
身后有买了票的戏迷在议论,“嘿,幸亏我找小舅子拿了一张内部票,不然都买不着。”
“今日冯老板也帖戏啊,怎都往这头跑呢?”
“冯老板的戏天天都能听,他家就在天津,又不往别处去。但傅老板就不一样了,唱完这出就回北平了。咱今儿可是来着了,下回再听得往北平跑不说,兴许他又往湖北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傅派老生的玩意儿好,对得起票钱。不然饶是怎么宣传,也不会有人买账。
因为人不单有从众心理,还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便是上当受骗,也只有一次。
弦师开场了,江老板不能场场陪着,今日一起搭戏的旦角儿是关含璋。
不知是心理医生的干预起了作用,还是江老板一语成谶:“安洲,咱俩真是气场不合,八字犯冲。”
如今没了他在身边,他跟关老板的配合堪称一绝,相得益彰。
小傅老板生得通鼻梁、大眼睛,扮相好看,尤其扮帝王更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象。
待他唱道:“我和你好夫妻恩德非浅,贤公主又何必礼义太谦?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忘不了贤公主恩重如山。”
天生一副好嗓子,是他最大的本钱。且富脑后音,歌来有如长江大河,**,让人听了,有痛快淋漓之感。他的快板尺寸也快,使人有疾风骤雨的感受。
一折唱完,又到了那个鬼打墙的高音,傅安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上了去:
“公主去盗金鈚箭,本宫才把心放宽。扭转头来叫小番,备爷的战马扣连环,爷好过关。”
戏迷们结结实实地贺了个满堂彩,赞美声不绝于口:
“嗬!瞧这小傅老板气定神闲,武功坚实,腰腿有根,是个好角儿!”
“连唱带走,快速、干净、利落,还不影响唱,比一般人强。”
“科班出来的腔儿,经过加工琢磨,更有傅家老爷子指点,让人听着痛快,韵味也厚,把冯老板都比得逊色了。”
梨园行就是这样残酷,雏凤清于老凤声,今日戏迷们捧得角儿,一旦有更好的,便会立即去追逐下一个。
唱戏讲究“唱、念、做、打”,他不光嗓音好、武功高,念白、做戏方面,都没有明显的短板。
这一出大获全胜,愣是让戏迷拽着,强行返场返了半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