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眼看霍家起朱楼（2 / 2）

霍鸣九同样屏息凝气，也未劝她多歇歇，小心闪了腰。

只怕自己不经意间开口，都会左右她思考的余地。

“霍鸣九，我知道你帮过我，现在便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乔恨秋走到他跟前，也不避讳什么了，只坐在他旁边。

晓之以理，“但是我不能给你军饷，支持你去打同胞。”

霍鸣九嗤笑一声，“当初你给那什么副司令十万发子弹，打得不是我这个同胞？”

“那不一样。”乔恨秋涨红了脸，“那个时候我年龄小，还没有形成稳定正确的三观，现在我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应该给我改正的机会。”

浪子回头金不换，她便不是浪子，也不需要金来还。只现在渐渐意识到群众麻木需觉醒，便不能像从前那样——目光短浅。

“行啊，你现在长大了。”霍鸣九将他的小姑娘打量了两遍，果然褪去了青涩，只剩母性的光辉。

“所以我是该被你革除的三观？”

“我没有这样说。”乔恨秋转过身去，一瞬间让他有了在跟自己撒娇的错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左右不了别人，只能管好我自己。”

霍鸣九的语气冷淡，好似在跟她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所以，你打算不借了？”

这等惊天骇地的大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吃饭饮水一般。

乔恨秋知道再多的义正词严，都是空话。霍鸣九念及旧情，跟她借。若不念旧情，就是明抢了。

今日不出点血，是打发不过去了，便道：“我给你两万。”

霍鸣九被她这打发叫花子的态度气笑了，“乔恨秋，两万只够我全军将士吃一碗猪肉粉条的。”

他方才给过她机会，所以现在没有了。

“我需要四千万。”

他没有说还，也是会还的。只会还，和能还，也是有差别的。

眼看霍家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军阀很快要被历史的洪流碾碎，不能再卷土重来。

就算霍鸣九想还，也是有心无力。毕竟霍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霍鸣九。”乔恨秋的声音几乎颤抖，“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你能。”霍鸣九已经将她看透了，“乔家在北平、天津卫、上海滩均有铺子。账面上的流动资金能有这么多。”

北平的财神爷，别人不知道，他知道。

乔恨秋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从他身上挖出一个洞来。

“是，搜刮干净我所有铺子里的钱，能凑出来这些。但我乔家也会跟你霍家一同陨落，让我成了光杆司令，以后拿什么周转？岂不是顷刻间破产？”

霍鸣九不懂做生意，只知道为了底下那帮兄弟，这钱必须拿到。

“若是乔家不在了，以后我护着你。我还缺个正妻的位置给你留着，以后有我的汤喝，就一定有你的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