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能有什么坏心思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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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庭生从七十六号出来,便被人送到了医院。
傅安洲和其他几位傅社的核心成员,始终陪在他的病床前,事无巨细地侍奉在侧。
“易先生受苦了。”
易庭生脱离了危险期,只还没那么快彻底恢复。
歪在病**,摇了摇手,叹息道:“幸好是我。”
没有埋怨,没有不甘,没有愤世嫉俗。没有觉得不公,没有想让同盟者跟自己有共同的待遇。
只说幸好是他。
戏园子拿角儿当摇钱树,也该为角儿遮风挡雨。
“辛苦你了,安洲。”
辛苦他没有立马跑路,为自己奔波,甚至三番五次提出想跟他一块关进去。
傅安洲承受不起这谢意,只意识到时间紧迫,将自己得知的消息,报予他知晓:
“上海滩不太平,虽躲过了这一节,但往后那些人会不会找我们秋后算账,还不一定。”
“易先生看看,是不是出去避避风头。”
易庭生微微颔首,不需他说,自己遭此浩劫,也十分想念家人。
“之前妻子便打了电报给我,说是到了香港,想来看我,不过被我劝阻了。”
想必是亲人之间有心灵感应,易庭生未联想到会走到今天这步,只有不好的预感,到底让家人躲过一劫。
“我准备去香港了。”易庭生未将满庭芳做安排,东家远在海外,闻得他的遭遇,已经选好接班人往回赶了。
“安洲,跟我一块去香港吧。”
“把那作为踏板,将来还可以去欧洲访问,向全世界传扬咱们的国粹艺术。”
傅安洲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替梨园行多尽一些力。
不光使社会认识到京戏不是‘小道’,是‘大道’,不是‘玩意艺儿’,是‘正经事’,这是梨园行应该自重的。
但是,自知学识浅陋,怎能负起这样重大使命,出去走走看看,见见世面也好。
只他现在有了家庭和牵绊,实不能抬腿就走。
从医院回到家里,才将自己的想法同父亲和妻子说了,便遭到傅静山的强烈反对:
“你还没折腾够吗?生逢乱世,到处乱跑什么?”
“怎地去了天津卫、上海滩,就不叫折腾,想去外面走走,就算折腾呢。”傅安洲心意已决,只是给家人一个尊重的过场。
乔恨秋跟他多年夫妻,怎会听不出来。
从前他外出跑码头,总舍不得跟她分开。也许是**褪去,少了许多依依惜别,换了另一种方式浓烈。
“我赞同。”
“爹,易先生是被我们牵连的,让他一个人去香港,不地道。安洲也不放心。”
“便让他去那里走走看看,在那唱一阵。”
要走的人留不住,虽然乔恨秋并不觉得、出去能见到什么世面,偏于一隅就会目光短浅。
但若他执意如此,自己大吵大闹显得太难看,莫不如在分别的时候给他留下些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