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我这辈子，值了（1 / 2）

秦瑾环一点也不怪傅璃，不管她是为了保全傅应弦，还是为了自己出口恶气。

他都不怪她，甚至觉得她的发言十分克制，该展开了更全面的说说。

对于当年的憾事，伤口揭开的同时，才让他向赎清自己的罪孽，迈了小小一步。

可那些旧日徒弟们的反水和攻击，才是让他最扎心和痛苦的。

才回了秦宅，他就将自己关起来。

傅璃和傅应弦都不敢进去看，只在外面心跳如鼓。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少年，傅应弦几次想将门撞开，都被姑姑阻止了：

“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

傅应弦不愿意，这个别人眼中的罪人，却是如自己父亲一般的神明。

“姑姑，我怕他想不开。”

傅璃没为了宽慰他，说些什么鼓舞的话。

直言道：“那就叫他死。”

“脆弱的人救不活，若是他不能自己想开了，内心变得强大。便是这回将他劝住了，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今日的会，以后还会不会举办。只我预感这不会是第一次，即便是唯一一次，将来折磨他的手段，只会比这更甚。”

傅应弦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便听见师父的房间里，传出来吼声：

“我是谁？”

“谁敢惹我！”

“在天津卫的时候，在上海滩的时候，谁敢惹我？”

“我成阶下囚啦！”

像喊嗓子一样，抑扬顿挫，且一声高过一声。

傅璃在门外无奈摇了摇头，“你劝得住他这一时，总不能一辈子都寸步不离。”

道理傅应弦都懂，可少年心性就是舍不得师父。

“如果师父陷入绝境，那我就什么都不做，只陪着他。”

什么功名利禄，他不在乎。大好的年华，放弃在外面打拼。婚姻家庭，他也可以不要。

“应弦，而且很多时候，活着更难。死，反而是种解脱。”傅璃自然是疼他的，甚至超过对秦瑾环的担心。

只这一句话，便让那个小牛犊子一样的少年，止住了脚步。

是啊，如果活着如此辛苦，师父是否不该继续强撑。

“可是……”他鼻子酸得厉害，很想说生命只有一次，很可贵，熬过了就好了。

只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过，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很多时候，当事人已经想过无数次放弃了，不然国外怎会有安乐死？只他亲近的人受不了，便是久病床前、已经不能享受生活、失去生命质量的人，家人还在苦苦挽救。只因不能失去他，或者成全自己孝顺的名声。你知道他的生存状态，已经生不如死。”

早过不惑之年的傅璃，洞晓世事，远超少年。

只傅应弦并不能听进去任何的劝说，去到师父跟前敲了敲门：

“师父，是我。”

话才一出口，便忍不住滚下眼泪来。

“他们都是王八蛋，您不要为了陌生人气坏了身子。”

只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是被他强行忍住了。

他才劝了一句，便听里面有砸碎花瓶的声音。

接着，是秦瑾环的吼声：“滚！狼心狗肺的东西！忘恩负义之徒，都给我滚！”

一向听师父的话，这次却难得执拗：

“我不走，师父就算打我，我也不走。师父要是生气就骂我吧，师父传道授业解惑，凭什么连说两句都不行了。”

“师父教我们安身立命之道，就算没成角儿，都该感谢师父。那几个吃水忘了挖井人的败类，不得好死。”

傅应弦还在劝着，便听见“吱呀”一声，里面的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