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私会（1 / 2）

钱四娘不以为意地瞟她一眼，同沈笙道：“她今日动作倒是快，是看我们不顺眼，觉得食不下咽吗？”

沈笙意味深长地看着钱元娘躲进马车，又扫一眼钱元娘剩下的残羹冷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钱元娘在整理自己的容装。

先时她尚不在意自己的姿色，但如今却觉得自己面色不够红润，头发也好看，衣裳穿得不够鲜亮……

甚至连口脂的颜色都嫌淡。

她想了想，干脆唤来盼夏，让人给她重新梳妆打扮一番。

马车光线有些暗，便又点了灯，微暖的光线从车帘透出来，在暗色的天光下显得有些难得的温馨。

钱四娘撇了撇嘴：“天黑之前我们便会进入阳城，她倒好，偏在这时候点什么灯？”

连自己先时在马车里偷吃，都是生怕人发现……

沈笙扫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温大人在看你。”

有些打趣的意味。

钱四娘闻言，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连面孔都羞红了。

连忙低头看自己碗里的吃食，再不肯轻易开口了。

片刻后，却又有些按捺不住，顶着一张绯红的面孔偷偷往温峤所在的方向打量。

但见温峤正偏头与陈云樵说着什么，连眼风都不曾往自己这边扫过。

钱四娘恼羞成怒，不由轻拧了沈笙一把：“叫你胡说八道。”

沈笙笑着躲避她的攻击，两个人在席位上悄悄打闹着，自以为无人发觉，殊不知这一幕却全数落在某个人的眼中。

女孩子年岁正好，青春都洋溢在脸上，生机勃勃。

与他在江边寻到的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半点也不相似。

陈云樵目光突然变得温和又包容。

钱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陈云樵。

自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正在笑闹的钱四娘二人，忍不住皱眉。

“忒没规矩！”他低声同大夫人吩咐道，“去，让人告诉她们收敛一点。”

大夫人理都懒得理他。

如今离了钱府，上面再无任何人压制，她连伪装都不想做了。

更何况，孩子们难得有这样开怀的时候，她也舍不得阻止。

……

马车之内，钱元娘借着烛光揽镜自照，总算觉得满意了几分。

发式是新梳过的，远看与平日差别不大，却放了一些碎发下来，整个人便多了几分柔媚和慵懒的气质。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喃喃自语：“宿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蜿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盼夏欲言又止。

钱元娘冷冷道：“你若想为了我好，便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若是有人来问，就说我头晕难受，已然睡了。”

盼夏更是惶恐：“小姐，这样实在于理不合，您不然再考虑一下，也不是非得如此……”

而且，若是东窗事发，钱元娘身为小姐不过小惩大诫，她身为钱元娘贴身侍婢，却是要首当其冲去承受主家的怒火。

只是这话盼夏却不敢说。

钱元娘自来小性，若说得多了，只怕弄巧成拙，反而怪她生了二心。

盼夏总觉得钱元娘与从前不同了。

往前追溯，却像是自沈笙在赏菊宴上穿的那条裙子开始，钱元娘出言挑拨。

再之后，便是一日更比一日的活跃和激进。

盼夏从前觉得钱元娘安静得过头，但如今看着钱元娘如此，却又忍不住怀念曾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