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决心（2 / 2）

陈云樵单只是听着，便已觉得一颗心几要化成一滩水了。

“拿你没办法……”

沈笙轻飘飘地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都告诉你。”

他自潜伏在包围圈之外说起，一直到揭破大当家的身份，还有最后几人的下场。

沈笙听着不住咂舌。

“昔年曹氏风光，于三足鼎立时期，甚至曾为一国霸主，如今竟落草为寇，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她又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山匪烧杀抢掠，几乎无恶不作，自然是该凌迟处死。不过，如今却有其他人来主持大局，倒不必我来考虑善后了。”

“谁？”

“你很快就知道了。”

陈云樵卖了一个关子，又笑起来同她商量：“阿笙，这一次，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沈笙在他怀里点头。

“只要不发生意外，我绝不会再乱走。”

外面的世界，远比从前在钱府时来得更加广阔精彩。

危险也是。

出来不过月余，她遇到不少波折，如今只想安安稳稳地苟活一段时日，短期之内，自然不会再轻易走动。

秋风寒凉，吹得陈云樵嘴唇都有些干裂。

他艰难地开口：“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

沈笙将他的脖子搂得死紧：“陈云樵，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话音刚落，她便敏锐地发觉陈云樵的耳根悄悄红了。

沈笙看着不由更是开怀，索性道：“你不想我离你远远的，是不是？你想让我跟在你身边，是不是？”

“阿笙……”

“等下山之后，我想，我会和钱府告别了。”

发生这许多事，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已悄然变了。

——至少，再也不能坦然地借居在钱府之中，领着钱府的月俸而尸位素餐。

钱四娘从前或许有不好的地方，但如今，却早已改过自新。从前沈笙尚能假意欺骗自己是做了“高级伴读”，自然能领着钱府丰厚的薪水而毫不心虚。

可现在早已不同了。

一个曾流落的山匪之中的女孩子，纵然不是她的过错，但为着钱四娘的名声，也绝不该再厚着脸皮待下去。

沈笙同他道，“你予我的银票，因实在不方便，我便暂且存在钱四娘手中，待下山之后，我去同她要回来。届时，我会另租一间小宅，或许，会寻一个什么营生，届时，你若要来找我，会方便得多。”

“只是，这样一来，离我将银子还你的期限，可能会变得更加久远了……”

陈云樵没有开口。

在他的心里，她是他的妻子，是陈氏的主母，本该住进陈氏的祖宅或他的府邸之中，万事不理地只做一个富贵闲人。

但她如今什么都不记得。

纵然以身相托，他也只有一种乘人之危的卑鄙之感。

至于她所说的银票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早在当年下定决心娶亲之时，他便已将全副身家交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