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是顾安宁（2 / 2）

“父亲，您也看到她的长相了，与我长得很像，但她的眼睛却像秋姨娘，您即便不记得秋姨娘的长相，也该记得秋姨娘那双桃花眼吧？”

当初林雁语怀着身孕，秋姨娘便趁着这期间爬到顾振辉的榻上。

秋姨娘是良家女，她父亲是扶梁城教书的先生。

那时候，林雁语把秋姨娘当成知心姊妹。

顾振辉纳秋氏为妾，甚爱秋氏的那双似醉非醉、独具风情的桃花眼，也常常在林雁语面前夸赞。

因此，顾鹿溪还为林雁语委屈过，好长时间都没给顾振辉好脸色。

顾振辉至今都不懂，那段时间，自家娇娇软软的小闺女为啥讨厌他。

他问道：“娘娘，您那时到底为何要对臣冷眼啊？”

顾鹿溪：“……”

顾家偏转话题的能力一绝。

“她虽是父亲的女儿，是本宫的妹妹，但是她毒害皇上一事也是事实，难保周全。父亲若是心疼她，就趁着她最后的一段时日，尽一份父女亲缘。”

顾振辉垂下眼，心情沉重，“多谢娘娘体恤。”

顾鹿溪掀开月牙门的绣帘，却又放下了，只是声音很轻地说道：“昨日的情形父亲都看在眼里了，那想必也能切身体会到了。昨日，他们将别的女子送进寝殿，那时候我是何种心情，您纳秋氏的时候我娘就是何种心情。您是何种心情，我外祖父就是何种心情，我是娘的女儿，自然会心疼。”

对那时候的顾振辉，也心生了怨怼。

顾鹿溪真的很庆幸，她何德何能会遇到萧盛霖，为她开辟一个新的王朝，没有让她成为封建社会的牺牲品。

更甚至，他全力支持着她的异想天开。

顾鹿溪讲完，不去看顾振辉的神情，她径直掀开绣帘进去了。

顾振辉站在原地，心里的复杂心情难以平复，他慢慢地蹲下身子，看着昏睡在地的女子。

凝视久久。

顾振辉慢慢地伸出手，拨去羊湖凌乱的发丝，她的脖子上还挂着昨晚用来遮脸的锦缎。

“受苦了，受苦了……”

顾振辉用手指摩挲着羊湖脸上伤疤旁的肌肤，他的心底涌起一阵心疼。

“都是你娘秋氏的错，不该由你来受罚的。”

倘若当初秋氏没有自私地带走顾安宁，那她今日该是镇国公府的二姑娘。

虽然是庶出，但也该是京城里最恣意的贵女。

父亲是镇国公，姐姐是皇后，外甥是皇子。

如今却误入歧途，落得满身疮痍。

顾振辉暗自下定决心，他匆匆离开皇宫，去苏府走一趟，然后才回镇国公府。

顾鹿溪一向很了解顾振辉，他如今捧着林雁语，不是自觉专心了，而是几经辗转，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贫苦，几十年的起起伏伏，他早已没有心思折腾了。

如今冒出一个顾安宁，顾家只怕又不太平了。

他是一个好父亲。

可当真不是一个好丈夫。

庆幸的是，如今有顾鹿溪给林雁语撑腰，顾振辉也不敢糊涂乱来。

“娘娘。”

闻瑾端着羹汤和小食进殿。

“放这儿。”顾鹿溪指着床榻旁的案几。

闻瑾放下手中的东西，便默默地离开了，在经过月牙门的时候，她给羊湖的心窝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