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程蓦言的自我剖析（2 / 2）

江婳佩服。

“关于你的一切，不想忘。”程蓦言说到这里，语气略有低沉。

他拿起酒杯，给自己和江婳都倒了些。

“那天是你先敬的酒。”他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酒杯外壁，眉眼之间染上一丝怀念之色。

“所以，你要我敬酒？”江婳不知道他来哪出。

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说清楚的吗？

想到这里，江婳开了口，“其实我们……”

“是你先敬的酒。”程蓦言固执地再重复一遍。

“好好，敬酒。”江婳没办法，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程蓦言唇角弯出一道弧度，仰头，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的度数不低，入口辛辣。

他喝完，缓了片刻，继续道：“饭局第二天，我们在酒店醒来，你的亲戚找上门闹事，你还被江梦茹打了一巴掌。”

说到这里，程蓦言抬手，想碰碰她被打的那边脸。

江婳察觉到了，十分敏锐地往后靠了靠，躲开他的触碰。

程蓦言手僵了一瞬，而后仍旧坚持抚上那边脸。

他的眼神太有深意，江婳看不透他的想法。

“还痛吗？”他问。

江婳摇头，早就不痛了。

“抱歉，那天没出面给你撑腰。”过去发生的那些，程蓦言都想重新来一次。

但他不会再像过去的自己那么过分，他会护住江婳，让她不再受伤害。

如果能重来……

“没事，都过去了，不怪你。”江婳说的是真的。

她的确不怪他。

对一个不爱你的人，不主动相护其实正常。

只是既然给了婚姻作为外壳，保护婚姻里的两个人，那么作为夫妻，他们其实都不合格。

“我总是替你做决定，要你乖，不要惹事，我以为我尽到了丈夫的义务，其实并没有，你被伤害，被江梦茹算计，我却因为自己可笑而荒唐的理由，成了这一切的帮凶。”

程蓦言喉头滚了滚，言语道不尽他的悔意。

江婳还记得程蓦言后来给出的理由，他说他一早就知道他活在一本书中，会经历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

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以为江梦茹是关键。

关于这个，江婳没什么好说的。

“人活着，一切都为了自己，我觉得很正常。”她并不是安稳，而是真实想法。

“讽刺的是，我如今把你看的比我更重要，很可笑对吗？”程蓦言自嘲。

“我做的不够好，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无怨言。”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主动跟江婳的杯子碰了一下，再次一饮而尽。

“我没想惩罚你。”江婳是真的没想。

书中世界的那五年，她早就看淡了。

只是有时候，一些压抑已久的阴暗面，会受到刺激而突显，她已经在尽量克制。

目前看来，成效还不错。

“我倒是希望你还介意。”程蓦言低声道。

如果介意，那才说明她真的对他还有感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他做什么，都激不起江婳半分涟漪。

她就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无论投进去的是什么，都毫无反应，平静如常。

时间久了，会让人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