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忘忧清乐在枰棋(2 / 2)
柴胡清重新骑上马的一刹那,脑海中都是禹颉那张满是遗憾痛心的脸。
此事果真不是禹颉所为吗?既然如此,他为何又不辩解,似乎将柴家班的仇恨揽在了自己肩上一样。
那么原因只能有一个,柴家班的败落都是拜叶小菊所赐!
柴班主打了个冷颤,仰天长笑,寒风如同刀片,一刀一刀将叶小菊这三个字刻在了他的心里。
叶小菊,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从神坛上狠狠的摔进地狱!
北京城,畅春园演出结束后。
金生锷挂着笑来找禹颉,今日他的徒弟露了脸,不仅在南方梨园行中拔得头筹,连北方票友也对他们赞不绝口。
“禹爷,你们这北京城里的戏,台下比台上还精彩呢!”
金生锷干笑着拍了两下巴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世人皆说北方戏种正统,尤其以北京城为正宗。公认的南方戏曲都是旁门左道,是上不了台面的锣鼓粉面。
今儿金生锷就想好好打压一下禹颉的气势,看他还神气什么。
“北京城也好,上海滩也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方圆之间都是本家。金老板,您过奖了。您今日带着徒弟们登台演的《申包二胥》精彩绝伦,是吾等学习的楷模。”
禹颉并不正面回应他的讽刺,只是三言两句的就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金生锷嗤之以鼻:“北京城里的爷们只道禹爷性子豪爽,看不出来还有这种圆滑的一面。”
金班主正式跟禹颉对话的这天,着实让他对北京城里盛传的禹班主——铮铮铁骨,是条好汉。改了观。
他发现禹颉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满身精明,一脸世故。
“金老板客气了,知世故但不世故一直都是我为人处世的准绳。”
金生锷讪笑:“您的手下败将柴班主就这样灰溜溜的跑路了,接下来还得请您多费心安排我们南方来的戏班子衣食住行。”
金生锷言语之间无不得已,暗示着禹颉要小心,免得以后落得个柴胡清一样的下场。
“这是我的荣幸,具体的交接工作,我已经让我的二徒弟顾轻去筹办了。我一手带出来的戏班子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用心的。”
禹颉想过解释他跟柴班主的恩怨,转念一想又觉得没甚么必要。别人只等着看这座老城梨园行的笑话,谁又会真的在乎戏班子之间的恩怨情仇。
“二徒弟?这么说,禹爷您还有个大徒弟,怎么好像从未见他登台演出过,不知道禹爷要把这个 压轴台柱子雪藏到何时呀?”
金生锷眯着眼睛笑,他早就听说禹颉的大徒弟背叛了他,而且还跟他的死对头搞在了一起。他就是想戳禹颉的痛处,让他绷着的最后一丝修养瓦解,让老北京城的戏班子彻底黑化。
“大徒弟死了,没必要拉出来鞭尸。”
禹颉的语气平静到仿佛在陈述一件别人的事,还是听得金生锷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禹爷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没看出金老板喜欢与人玩笑,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禹颉皮笑肉不笑的跟他博弈,直到两个人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才终止了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