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2 / 2）

毕竟，当年在北平的剧场，是禹颉花了所有家底之后，又卖了叶小菊的一套宅子才凑够的。

“买下一座茶楼，但是……”春烟转身瞧着他：“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能否从戏票的收支里来扣除？以后每月有一半的收入用来还给你。”

茅衷寒再一次觉得她傻，其实她不知道，他办事从不需要钱，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老总也不喜欢他聚敛钱财，做一个大硕鼠。

“如果真的感谢我，我希望下一次，你开口说的我们，是我和你。”

春烟扭过头去，不想看他期待的目光。

“要不要雇一个女佣，香江这边不少菲佣，总要找个人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茅衷寒知道她从前跟着顾轻住在老北京的四合院里，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后来去了南京寻他，也有女仆在侧。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他愿意宠着她。

春烟没吱声，他直接决定了：“就这么定了，这样我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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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福堂开箱庆典的那天，虽然没有了顾轻，但荣福堂的三字招牌也足够吸睛。

不光是本土的戏迷票友前来捧场，法租界的英国商人也来了不少，不过他们对京剧不感兴趣，倒是想跟华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茅委员搞好关系。

一连串的皇家礼炮打响，锦旗迎风摆动。茅衷寒坐在二楼的看台上，望着热闹的戏台上，正在上演《十五花洞》。

春烟坐在他旁边，看得眼眶都湿了。她还记得，她听顾轻唱得第一场戏，就是《十五花洞》。

那一年，他为了荣福堂跟柴家班一争高下，幸亏白凤娇解围，却也被师父打了手板。

今日，柴家班的人也到了。柴胡清好像更老了，身后的徒子徒孙们一直也没有大红大紫，只是勉强糊口罢了。

禹颉死了，但他也不敢找荣福堂的麻烦，因为荣福堂的头上，有一片青天在罩着，那个人就是茅衷寒。

“你坐，我去打个招呼。”茅衷寒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起身，亲自去楼下雅座同几个英国人交谈。

春烟知道，他是为了荣福堂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能有一席之地，否则，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主动示好任何人。

她坐在剧场的最佳看台，底下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仔细。

她看见茅衷寒跟几个英商谈笑风生，时不时瞄向头上，迅速又低下头，顾盼神飞。没想到，茅衷寒的英语说得这样好。

她也看见柴胡清跟颜酌热切的打着招呼……

“禹爷的过世，我听闻了，我也特别惋惜。”柴胡清话音刚落，颜酌便皱了皱眉，大喜的日子说着伤心事，不是平白无故让人哀伤吗？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柴胡清来香港有些年头了，就算不能跟他成为朋友，也别跟他为敌。毕竟，得罪十个君子，也不能得罪一个小人。

“不过好在禹爷的心血得以继承，禹爷在天有灵，也能走得安心了。”

小节拉了拉颜酌：“少班主，您第一个上场，该上妆了。”

颜酌说了句告辞，胸口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朝着后台走去。

小节端了一杯咖啡给柴胡清，亲热的请他坐在前排，“我们也算旧相识了，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呢。”

柴胡清将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立刻苦得连连咋舌，他惶恐揣测着，这莫不是小节在威胁他，如果不夹起了尾巴做人，以后有他的苦头吃。

毕竟，他曾挑唆程之问去踩小节的脚，想必他也不会如此心胸开阔，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想着，他端起那杯咖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