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并非枪杀(2 / 2)
从现在起,她要实实在在学着做一个人上人,一个脱离了独自行动累死自己下层人民思维。
咳咳,那啥,你们忙哈!林小朵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把脚从孙老爷棺材头的板凳上拿下来,晃悠悠踱着步子走到了谢玉林的身边。
顺带,经过椅子的时候,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人慢斯条理的饮茶,不曾看到一般。
林小朵也浑然不在意,反正都不用自己干活了,在意那么多干什么,面子什么,偶尔不要也行。
茶汤金黄香味十足,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棺材开了。
孙忠轩跪在地上拜了拜,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子孙不孝的话,这才让开了路。
刚才出过丑。
这次,林小朵干脆不往前冲了,也学着谢玉林的样子,勾着葱白一样细软的手指捻着茶盖慢悠悠的品茶。
茶盏嘅当一声落下。
谢玉林好整以暇的盯着林小朵。
后者一头雾水,用眼神问谢玉林,你不去看看?男人垂了眼睑,没有要去的意思。
林小朵瞬间秒懂,放下茶盏跳上棺木下的板凳。
棺木里孙家老爷一身齐整崭新的寿衣穿戴整齐,头顶上带着镶嵌宝石的寿帽,额前一枚三春彩翡翠雕刻精细草书寿字。
翡翠价高,三彩更难得。
要是一般的首饰挂件好说,可是用在寿衣上,不管什么时候,恐怕都是要定做的。
意外死亡,居然还能有这个。
有点不正常。
这东西不便宜吧!林小朵说的是额前的那抹翡翠。
此时,孙家正厅里宾客散尽,在场的除了孙忠轩便是那个叫宋秀汝的管家。
听到这话,是孙忠轩看了眼宋秀汝。
林小朵跟着目光,也看到了宋秀汝身上。
后者微微颔首,一副恭敬的弯着腰,少爷,这衣服是老爷生前便定制好的,边疆的翡翠江南的丝绸,这事,您是知道的。孙忠轩一愣。
那宋秀汝抬头看了眼孙忠轩,后者恍然。
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家父是跟我商议过高价购得一块上好的翡翠,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是此用途。孙忠轩说。
哦。林小朵没问下去。
视线收回的时候,经过谢玉林。
男人脸色淡淡,手上的茶水依然袅袅,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有了别样的信息。
他也发现了。
林小朵的视线回到棺木上,男人的视线却定格在林小朵的身上。
女人很瘦,面色是不正常的蜡黄,可身高却比一般的女子要高上一些。
此时,林小朵爬在棺木的边缘,长腿撑着身子上半悬浮在棺木上,隐隐隔着布料能看到应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还有长腿。
深蓝色的扎染库脚下,一截脚踝露着,白润纤细。
看不到她的脸。
但是那具身体如定住一般,久久不动,耳边除了有些布料翻动的声音,其他并无任何杂音。
众人皆屏着呼吸在等待。
忽然,巨大的棺材上女人猛然起身,下了结论。
孙家老爷不是死于枪伤。哐当一声,茶盏落地,泠泠碎片溅在了谢玉林的脚边,男人已然深沉。
家父,不是死于枪伤?孙忠轩声音藏不住的颤抖,这伤他是看过的,是在心口的位置,”心脏的位置乃是要害,一枪足以要了人命,家父身上,可不止一枪。就是因为不止一枪,所以我更断定不是枪伤。林小朵从撑着棺材的板凳上跳下来,随手拍了拍,你父亲的枪伤应该是死后补上去的,枪口圆滑不见血管暴裂,对了,死时候穿的衣服呢!烧了。孙忠轩皱眉,心里不大好受。
难道,这也是关键?
父亲死的时候浑身是血,那样子便是他看了震撼不已,这衣服,留着也没用。
视线转到管家宋秀汝身上,那人低着头,只有一句,节哀。
林小朵问,是所有的东西都烧了?这话问的是宋秀汝。
不是。宋秀汝微微弯了腰,老爷走的意外,家里没有时间准备东西,只能把老爷生前最喜欢的几套衣服给送了过去,哦,还有几套常看的书籍,也算是告慰。人死为大。
尤其是意外而亡,送些金银纸帛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一件血衣,烧过去干嘛?林小朵抿了唇,不去看孙忠轩,反倒是问起另外一件事,答应我的乳粉准备好了吗?身后有个声音,是孙府的管家宋秀汝的。
他道,已经给您备好。我现在要。说完,林小朵跟谢玉林说,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枪好找,子弹也好说,但是具体死法,我现在还不能说,我要去看火车现场。茶盏落在桌子上,谢玉林站起来。
指尖捏着白色的指尖,将手套脱下来叠好,攥在手里。
火车不会停下来让你检查,下一班是明天。那就明天吧!林小朵点头,胸腔里惊涛骇浪着这具身体里对死人的恐惧,终于这个时候忍不住,她拔脚跑出去,孙忠轩伸手想拦着。
让她去。谢玉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