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感同身受（2 / 2）

“在那个梦境里，我不懂情，不懂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活着，身边的人的生死，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和我同生共死的搭档，我都可以无动于衷。”

听到此处，银雪却忽然摇摇头：“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是，不会完全无动于衷。”林月彤点头，银雪果然也是同道中人，才会这样感叹，而且她心中的良知还在，“可是在完成任务和同伴的生死面前，必须是完成任务。”

说到此处，林月彤的面色几分暗淡，她想起了很多从前的搭档死在眼前的样子，她总是选择确保任务完成，直到最后。

“若是让自己有太多丰富的感情，那只怕早就受不了，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林月彤压着声音说道，其实也在压制自己的情绪，“那样的日子真是痛苦啊，不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的人。”

“是很痛苦。”银雪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往往很多时候还要背井离乡，从有亲人变成没有亲人，就算亲人在，也要当作是没有。”林月彤说道，“这样才能心无挂碍。”

银雪盯着手中的茶壶，陷入了沉思。

“当我醒过来之后，我也没能恢复，那个梦境中带给我的一切太过深刻，让我改变了所有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行为处事方式。”林月彤继续，“可以不在意身边的人，因为本就压制了所有感情。”

“如果你听过我的一些事情，应该多少是知道的。”

银雪微微点头，她太知道了，作为兰家的密探，林月彤好几次的动作，都是牵动全局的大事，她是查过她的一切的。

“到后来，直到沈家的每个人对我的关怀备至，直到遇到了殿下，我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林月彤看着银雪，“在那个梦境中作为密探，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算是活着，只如同行尸走肉。”

“人啊，只有一辈子，不应当做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工具，更不应该就这么没有感情。”

“真的连活着都不算，那又何必浪费这世界的空气和粮食，在梦境里的我，当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不如死了……”银雪重复着。

“我想没有哪个女子是愿意进入烟花之地，都是逼于无奈，我看到程远航强迫你的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给你自由。”林月彤如此认真，“虽然我们处境不同，我在梦境里面是个密探，而你在这儿是个青楼女子，可是我想心里所感受的都是一样的，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要压抑自己所有感情去迎合别人的工具而已。”

“不过没关系，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已经给了你自由了。”林月彤说，“你可以游山玩水，看看这大好山河，吃遍各地美食。也可以找一处好地方，每天练练琴，写写书画，种种花草，裁剪衣服，岂不是也是悠然自得。”

“要是再遇上一个如意郎君，那边更好了，也算是走上了不同的人生，会有自己的幸福。”

“幸福吗？”银雪摇着头，“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若你自己都不争取，那才是丧失了所有的机会。”林月彤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