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鸟故人（2 / 2）

因此，在都城附近遇上金发之人并不稀奇，尤其是北国或西域出身的舞娘多为金发碧眼的美女，在酒苑中深受醉客喜爱。

姑且不提住在嘉州乡下时，现在的云裳就算看到发色或是肤色不一样的人也不觉得讶异。

不过，当云裳端茶到辰仙的药房近距离看到客人时，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这位客人的头发为青绿色，一直从肩膀垂至腰际，与发色乌黑的辰仙站在一起时，可明显看出两者的差异。

修长的身材披着类似道袍的服饰，或许是穿着的影响，给人一种相当严肃的印象，他盯着云裳的浅灰色眼睛十分纯净。

然后他用比辰仙更为冷淡的语调说道：“除了那个呆愣的野兽之外，你还真难得会让人陪在身边，还是说，你终于对女人开窍了？”他走近云裳，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过，看来是我弄错了，原来只是个丫鬟。”

他竟然以轻蔑的语气嘲弄云裳，云裳气得鼻头一皱，啪的甩开对方的手道：“我才不是丫鬟呢！”

“难道你是辰仙的女人？应该不是，就算他再怎么不完全，对自己的女人也不可能碰都没碰就把她晾在一边。”

他说辰仙“不完全”，这意味着什么？云裳歪着头思索，过了不久就僵在那儿，脸蛋变得越来越红。

“才才才才才……”

“柴火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碰我！这种事你才不可能知道呢！”云裳装腔作势地抗议着。

男子或许是看穿了云裳的虚张声势，也或许是对云裳失去了兴趣，对她不屑一顾，只是浅浅地笑着。

云裳的脸蛋越涨越红，双拳紧握。

真气人，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输给了对方，云裳非常非常生气。

这人是谁？既然乘着青鸟而来，就绝非普通人。既然会造访辰仙的府邸，或许是来取药的。

难道他也是妖魔吗？

可是他的气息跟云裳接触过的妖怪不太一样。

可以确信的是他并非人，然而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一直默不吭声的辰仙终于开口了，“大哥。”他的话声显得有点疏远，接着整个人倚靠在墙上的辰仙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你该回去了。”

“呵，明明许久未碰面，你却马上赶我走，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以前我们不是经常把酒言欢到天明吗？”

“那已是过往云烟，我跟你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往日。”

“这又是谁造成的呢？”

“……”

两人之间的凝重气氛一触即发，云裳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再继续待在这儿。

“我、我先告退了。”云裳作揖行过礼之后，准备离开药房，可是……

“等等！”男子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云裳的手腕。

“你、你要做什么？”

“难得有机会遇上这么水灵的姑娘，这下正好，辰仙，这个丫鬟便送给我吧。”

“大哥！”辰仙抬高了嗓音叫道，但是那男子的手不仅没有放开云裳，反而握得更紧。

“好痛！你快放开！”

“不放，我有权带你走，因为辰仙他……”

“我叫你放手！别欺人太甚！”云裳举起另一只手使劲地往上一挥，原本想狠狠地甩对方一个耳光，没想到男子却巧妙地闪开了。

“疾！”辰仙并起食指中指朝对方一指，刹那间男子大呼不妙赶忙放开云裳，抱着右手蹲下身去。

那看上去似乎非常疼，男子的肩膀微微颤抖。辰仙将手放下，咬紧牙关，彷若哀伤又似痛苦，他用云裳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瞪向对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裳提心吊胆地窥视那名男子。

“你没事吧……”

“呵，是在青龙山学的仙术吗？你还真是出息了，竟敢对兄长出手了。”

云裳瞪圆了眼。

兄长？他是辰仙的亲哥哥吗？！

“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请回吧！”

辰仙又再度露出痛苦的神情，男子却嗤嗤地窃笑说道：“看来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是个烫手山芋。”男子站起身来捂着手腕，满怀深意地瞄了辰仙一眼，接着便走出药房。

云裳这才回过神来，“等等，我帮你上药！”

“云裳，别理他！”辰仙出口制止，“那不过是个小法术，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明明可以避开却故意不闪躲，是为了折磨于我……”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不管你们的感情有多差，总之不该将你的兄长赶出去！”云裳摇摇头看着辰仙，辰仙的黑色眼眸就像覆盖着一层膜一样暗淡无光。

唉……云裳心想，他又露出这种表情了。

“辰仙，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

辰仙默不作声，云裳只好叹了口气，拿起膏药及几块干净的纱布快布离开药房，追在男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