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纵谷之旅（1 / 2）
灵奇之母是出身于天界中数一数二的名门天女，无论教养或出身都不属于海蓝。
令人遗憾的是，灵奇出手不凡，却流露出一股没出息的气质。
辰仙和灵奇只见过一次面，是辰仙还住在天界的水德宫那段期间，灵奇出入水德寝宫时，水德有恋童之癖，听说和灵奇也是那样的关系。
不过，那些事情都和辰仙无关，辰仙早就忘掉灵奇这个人，也未曾交谈过。
灵奇显得这么亲密，这到底是为何呢？辰仙难以摆脱心中的异样感觉，只用非常冷淡的眼神看着灵奇。
灵奇也看着辰仙，虽然满脸酒意，但那对绿色眼眸中却看不出一丝醉意，看起来好像又一缕冷淡且憎恨似的火苗在眼底燃烧着。
辰仙皱着眉头。
灵奇为什么会憎恨着自己呢？像海蓝似地，绝非没来由地厌恶者自己，眼神中充满着暗沉、负面情感的神色……
“我……绝不容许喔！”
灵奇不怀好意似地嗤笑着，握住辰仙的手臂，指甲用力地扣入肌肤之中。
“龙之定数，人之业界，二者都不容许你回避。”
“你胡说什……”
就在这时，水德站起身来。
“东海龙王……傲广的皇子们啊！你们都受过良好教养，其中几位皇子甚至于龙王不在时，代为料理政务，为固守凡间要冲，维护凡间秩序贡献良多，长久以来看着皇子们成长的我感到非常高兴，各位顺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玉皇大帝也和我都怀着相同的看法。”
水德的水蓝色眼眸环顾每一位皇子，最后，注视着辰仙的脸庞，脸上微微地浮出意义深远的笑容。
“来人！”
水德命令着其中一位侍从，接下对方恭恭敬敬递出的文书后，马上啪啦地摊开。
其中几位龙子屏住呼吸，水德摊开天帝的敕书。
“最近，凡间动**不安。”水德以洪亮嗓音继续宣读：“朕，十分担忧，心中万分悲伤，为谛关也。人心之乱通天界之乱。朕三申五令禁止过于干涉凡间之事，过于干涉无益人心。世间多变乃世间之定数，得以超越险难困苦，人心才得以成长也。上天亦然。诸位皆为据守地上要冲之人，理应了解朕之心意，乾坤天秤任凭倾斜吧，新生之时，仅有志一同者，得下赐星之杖。受星之杖者，即为入龙宫，戴龙王冠者也。”
宣读完毕，水德卷起敕书，座席上鸦雀无声。
“哦……”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海蓝。
“天帝下令，命我等弃守要冲？”
东海龙王的职责为维护凡间秩序与和平，管理仙界、魔界、凡间的秩序，巩固结界，防范混乱于未然，当然，龙王之子也必须戮力完成其使命。
说是使命，实际上，并无特别需要完成的任务，龙族必须待在神域。
龙族坐镇神域，周边秩序自然维持，人心就得安宁，妖魔敬畏着龙，安守本分，凡间即可万事皆安……
下令弃守，意思是让大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装作没看到。
在座之人议论纷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凡间混乱不是会导致天界大乱吗？”
“一国灭亡事小，万一，妖魔、仙人或凡人勾串，后果将不堪设想。”
辰仙观察着水德。
原来如此，天帝对东海之地陷入混乱之事，显然想袖手旁观，不仅如此，还指示水德加快进程。
据方才宣读的敕书所言，这就是天意，天意无法转圜，当然，还有其他理由吧……
“适合登上龙王大位者，到底为何人？”
海蓝迫不及待似地问着，水德环顾众龙子后回答道：“天帝自有定夺。”
“如何定夺？”
“一个月后的今日，玉帝将于天界召见所有龙王之子，辨明资质后，选出适任者，下赐星之杖。该日之前，各位应慎思今日宣读的敕书，备好一切之后前往天界。”
“星君是……叫我等做些什么事情吗？”
水德微微地偏着头，朝着蹙着浓眉的海蓝说道：“本星君来此途中，眼见蜃蠢蠢欲动。”
海蓝闭上了嘴，水德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渤海对蜃而言，形同英雄无用武之地，让它出去……不知意下如何？”
“水德星君！”
回廊途中，辰仙叫住了水德，水德命随行之人先行离去，然后，动作优雅地回头望着辰仙。
“小龙，真高兴又见面了！”
水德真的很高兴似地，脸上漾满了笑容，张开双臂，想拥抱辰仙。
水德往前跨出约两步，眼见辰仙狠狠地瞪着自己，只好垂下手臂。
“你是从我这里逃出去的，看来，你再也不会接受我的拥抱了。”
“因为你一直算计着我。”
辰仙语气冰冷地说着，水德垂下了眉，“因为火德太乱来的缘故？倘若不是他贸贸然跑来，我们就可以稍微心平气和地谈谈。”
“不，是你和玉皇大帝密谋，企图逮捕我，我甚至很想感谢火德星君！”
火德星君和水德都是天帝身边的人，因为火德说漏了嘴，辰仙才发现水德的阴谋，才能顺利地逃离天界。
“水德星君，今天希望你能说个明白，天帝不仅对凡间陷入混乱坐视不管，还希望凡间快快陷入混乱之中，道理何在？”
“你很想知道吧！”
“当然，骚鱼、石神将，无论哪一个事件，我都被卷入**之中，我知道，那两件事你都脱不了关系。”
“好吧，就告诉你好了。”水德微笑着，“你愿前往我寝房的话……”
辰仙的杀气马上高涨起来。水德接着说道：“说笑啦！”
水德举起双手，无论过去或现在，他是个一直让辰仙感到不舒服的男人。
“辰仙，理由只有一个。”水德撇着嘴说道：“天帝病了。”
令人大感意外的答案，辰仙惊讶得瞪大着眼睛。
“病？”
“身、心，各方面都病了。到底是心里先病，还是玉体不舒服，我并不清楚。天界的所有神医都看过了，至今未找出病因。天帝因此命老君卜算，结果老君说道，侵蚀陛下身心的原因在于下界。”
“什么意思？”
“武国建国六百年，即便是金龙施恩，也未免存在太久了。目前，那个武国只剩下颓废与傲慢之心，下界秽气也影响到天界。武国从内部败坏起，天帝之身心都遭到腐蚀，渐渐地失去光彩。”
“危言耸听。”
“是吗？自古以来，上天与凡间关系密不可分。”
辰仙紧咬着嘴唇，“即便如此，为何非得扰乱凡人世间不可？”
水德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人心越来越荒唐，妖魔横行霸道，神仙拼命地避免乱世发生，因而危害到诸多宝贵生命。大国瓦解，小国竞逐霸位时代卷土重来，所有事物遭摧残后，将留下什么？辰仙，你认为呢？”
辰仙无法回答，水德脸上浮出慈爱的笑容，紧接着说道：“留下希望。死亡之后，涅槃重生。世间之物全然改变后，天帝之病不药而愈，星辰也将重放光明。”
辰仙晕头转向，“那说法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天帝何方自以为是，天帝是唯一一个可自以为是者。”
“可是……”
“辰仙，我对你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水德朝着辰仙摊开着双手，“这回轮到你了。你打算怎么做？像过去一样，违背龙子的职责，宁为一介方士，随波逐流地度日吗……边懊悔着自己的无力感吗？亦或是下定决心，试着争取星之杖，挺身维护世间秩序呢？”
“你又胡言乱语了。”
“不不不，就我来看，十二位龙王之子中，辰仙你最具备此资质。”
“何以见得？”
“因为，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蒲方也说过同样的话，辰仙紧咬着唇，水德柔声说道：“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只是这个理由，有时候就会成为成就大事的动机，我深深地了解这一点。过去，建立武国的那个男人，多么希望建立泱泱大国，受到金龙的宠爱，你可知道？”
水德不等辰仙回答，继续问道：“因为爱着别人，爱着子民，想要保护百姓。你，也一样……想保护心爱的姑娘吧？”
就在水德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时，辰仙突然一阵心血**，握住了水德的手腕。
衣袖一扬，乳白色光芒一闪。
水玉环……
东海龙王之至宝，由三连玉环构成的手环，遇到月光或水汽，就会将思念之人的身影映照到水镜上。
辰仙送给云裳的手环，为什么会落入水德手中？
答案只有一个。
“原来是你。”辰仙痛苦地说着，“让云裳服下天浆丹之人……”
水德眼光一闪，辰仙拳头再度挥出，直接挥向水德颜面，可惜并未得逞。
水德轻轻一跳，漂浮在空中，挤出悲伤似的神情说道：“这都是为了你好，辰仙。她是一个平凡无比的凡间女子。因为姑娘身死，你们总有一天会分手，你难道想逼那位姑娘走上绝路？我只不过帮你早点做个了断罢了！”
辰仙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不想听，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浮现全身发抖、泪流满面的云裳，和笑容灿烂得宛如太阳的她的脸庞。
辰仙觉得视野变成红色，默默地浮上空中，追着水德。
在瀛州的园林里展开了激烈的争斗，以海蓝为首，在场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赶忙跑出园林看个究竟，辰仙却视若无睹。
辰仙拼命地追着水德，边追边施展着自己所熟识的法术，点断之术、紧绳之术、摄法之术……结果都无效。
“哼，没用的东西。”
站在地面上大声嚷嚷着的是翠龙真君，辰仙施展的仙术几乎都是真君所教。
得自青龙山仙人真传的术法，水德都轻易地就避开，像在空中跳舞似地，边将衣摆耍得翩翩飞舞，边移动着身子。
“辰仙，你不妨听听我……噢。”
辰仙施展的术法掠过水德脸颊，银白色发丝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