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红莲地狱(1 / 2)
白衣尊主且看着火海中那一抹潋滟的红,坚忍而倔强,墨发如瀑,肆意而张扬地飘舞着,白皙的小脸上,渐渐灼红了一片,淡抹胭脂,两腮润色得仿佛那盛开的罂粟花,妖娆而美艳绝伦,一双幽蓝的美眸,迎着火光,犹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际,别有一番清雅高华,冷艳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不见半分屈服与妥协……
世人只知这红莲业火,恶业害身譬如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以后者由前世之恶业所感故也。深红、颇为妖艳的火焰,缓缓升腾,火苗蹿升间,会形成了一道道红莲之状。无形物质,以罪孽业力为燃料,一旦粘上,便无法扑灭,只能硬扛到其将罪孽焚尽。
而这红莲业火焚烧之痛,却不如人们臆想的那般火焰灼烧,单纯地灼热之痛,红莲地狱,八寒地狱第八重,因受生此地狱者,严寒逼切,其身变成红赤之色,皮肤冻裂,因此得名,只说是八寒地狱,怕是十寒地狱亦不过如此。这红莲业火,便是要人尝遍这八寒地狱之苦,只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已是扛过了一頞浮陀地狱梵语頞浮陀。或云頞部陀。华言疱。谓受罪众生。因寒苦所逼。皮肉疱起也。二泥赖浮陀地狱梵语泥赖浮陀。或云泥刺部陀。华言疱裂。谓受罪众生。因寒苦所逼。疱即拆裂也。三阿吒吒地狱梵语阿吒吒。或云嚯嚯。(皆无翻。)谓受罪众生。由寒苦增极。唇不能动。唯于舌中作此声也。
轩辕幽的脸上终于显露出几分难色,眉间微微蹙起,轻咬着嘴唇,额间的那抹红莲愈加惹眼,美目缓缓而合,一瞬间,一抹晶莹自眼角滑落,滑入火海,却不见火焰有半点减弱之势。
白衣尊主只觉得胸口处,压抑不住,撕裂般的疼痛。仿佛那被那业火焚烧的,正是自己久未跳动的心。
“尊主,文竹神君?”玉苒道人只见这虚无幻境之中,火光通天,便知不好,定是自家师祖遭遇了不测,再顾不上其他,管它什么术法反噬,幻境崩塌,费了好一番力气,方才闯入这意念空间。果然如此……
“汝是谁,竟敢擅闯我虚无幻境,文竹神君又是谁?吾乃创世神宗,虚无之主,岂是寻常阿猫阿狗可以相提并论的”白衣尊主好一副盛气逼人的模样。
玉苒道人不禁扶额,不知这创世神宗,虚无之主,若是知晓,这阿猫阿狗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分身,且该如何自处。
“玉苒不敢欺瞒尊主,那火海中受过之女子,正是玉苒的师尊,青桐山,颜宗宗主颜幽”
白衣尊主只觉得心口处隐隐地疼了一下。青桐山,颜宗,竟与神宗何干?可恨这小老儿信口雌黄,显然胡诌,那火海中女子分明先前声称自己复姓轩辕,单名一个幽字。与其信这莫名其妙的看匹夫,那坚定无所畏惧的眼神更加令人信服。
“本尊主且当日行一善,不计较汝奈何闯我虚无幻境,只是妄图欺侮本尊主之过,只怕是本尊主无法大人大量,轻易放过”
玉苒道人当真无辜且无辜。奈何这虚无之主阴晴不定,且腹黑强大,最重要的是,天魂有失。此时,若想救出轩辕幽,怕是只有一条路可行。眼看着这虚无之主,手心再次窜起一簇青紫色火焰,玉苒道人慌忙逼退了两步,只觉得膝盖处有些发软,而后跪地。大丈夫能屈能伸,且我玉苒道人怎么说也活了数万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哪里有命重要,况且自己身上如今肩负的岂止自己的命运。
“尊主饶命,玉苒岂敢欺瞒尊主,若是有半分对尊主不敬之意,便是尊主只把老夫的头纽下来做球踢,玉苒眼睛全然不会眨一下。玉苒性命尚且不值一提,只是,这火海中的女子,万不可有一丝闪失,若是伤及分毫,只怕是,最终伤心难过之人岂非玉苒一人。”
白衣尊主冷峻的脸上先是稍微缓和,而后眉间蹙起,渐渐皱作一团。
“汝最好给本尊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竟然这女子,与汝渊源颇深,本尊便成全汝一番孝心,代为受过”
玉苒道人感知这虚无之主有所动容,眼见着这红莲业火已然烧到第四重,四阿波波地狱梵语阿波波。或云唬唬婆。(无翻。)谓受罪众生。寒苦增极。舌不能动。唯唇间嚯嚯之声。
一袭红衣之上已挂满冰晶,轩辕幽只觉得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一般,仍然保持着静坐状态,全身冻僵,连嘴都动不了,牙关紧咬。已然发不出半点声响,亦不想哭喊,求仁得仁,无情守了自己前世今生,七万年之久,他该有多疼,自己又身娇玉贵了多少,半分疼痛亦受不得。管它什么虚无之主,红莲业火,想焚尽我颜幽的三魂七魄只怕是,没有那般容易。
“玉苒斗胆,不知尊主对师尊可有着一种似曾相识,莫名的熟悉感”玉苒道人,如今再顾及不上其他。只有笃定,这虚无之主,无论是作为高高在上的创世神宗,还是温润如玉的君落至尊,哪怕是那清冷的文竹神君,皆是无法割舍下对轩辕幽的那份执恋。只见这目空一切的虚无之主忽然将负在身后的双手随意地广袖一挥,却不知,那轻扯衣袖的小动作,已然被玉苒道人尽收眼底,心中便已料定,事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