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心知肚明（2 / 2）

落音轻点头，跟上我，又禀报道：“白长老送了密信上来，说是已经查到了孩童的下落，由大长老出面将那些孩童放回了本家。而多年前下令寻找孩童之人，便是云竹女君，只是族中长老们现在还不知道小公主的身世之谜，只单纯认为，那些孩童就是给小公主做伴读的。”

“他们一定也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他们还有所顾虑，不敢妄言罢了。”掀开玉珠串成的一扇帘子，我走了进去，坐回自己的大**，无奈道：“你以为那些长老都是简单人物么，他们狡猾着呢，身为一族长老，稳坐高位那么多年，他们太懂得自保了。”

落音被我一语点醒，敛眉豁然道：“倒也是，那么多孩童，都是与公主同一日同一个时辰出生，又都是女孩子，仅凭这一点，他们也应该能想到是炼魂之术。”

“小公主无魂无魄，又是命羽所化，这些年来云竹应是没少从她的身上汲取灵力，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太多年，命羽的力量便会被消耗殆尽，小公主自也就活不成了，不管是因为她对小公主有了母女之情，还是出于自保，害怕小公主一死，凤凰族那些长老们会察觉小公主的身份有异，从而牵扯出当年她并未拔羽救文宵性命的真相，她都不能让小公主不明不白的死了。当下之际，最好的法子应该便只有替小公主造一个魂魄，方能让她后顾无忧。炼化他人之魂，再重造出一个新魂魄，这种方法甚是损阴德，本座不知该不该称其为狗急跳墙。”

落音嗤之以鼻道：“身为神仙，竟也做这种逆反天意的事情，她迟早会有报应的。”目光看向我，她静了静，轻轻问我：“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闲散的整理着床前帷帐：“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落音略是踟蹰，试探道：“自属下侍奉在祖上身边起，属下便发现，祖上与帝君两人……似是两情相悦，那日属下窃取恶神云竹的记忆时，隐约见到帝君与祖上在一起练剑，祖上失足从山崖坠落，帝君便忙跟着跳下悬崖，接住祖上的身子，与祖上一起落在了桃花林中……祖上那时的眼神里，藏满了柔情与快乐。再往后这几日，属下心中已明了，晓得祖上与帝君，并非是普通故友的关系，祖上吩咐属下查上古时期那些事，属下冒昧猜测，祖上之死，是否也与恶神云竹有干系？”

听罢了她心中的疑惑，我整着一帘云纱道：“我与暮南帝君，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我还活着的时候，与他同在祖神门下听课学艺，即便后来分府各挣前程了，我与他，也是日日相见，一得空便黏在一处。早时，是我喜欢他，从见他的第一眼开始，我便喜欢他，但我却不敢同他言明，我怕自己吓着他，我怕他会离开我，所以这层窗户纸，我至死也不曾捅破。云竹，她本是我从人间捡上来的凤凰，我可怜她的身世，便传她法术，做她授业恩师，给了她无人敢招惹的身份，可她后来，却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文宵。我们三个人，或许一开始相逢就是个错处，我晓得她喜欢文宵，可我却没有勇气去争，我任由他们在一起，甚至有时还强装大度的成全他们。许是初动情素的女子都是比较敏感的，她也看出了我对文宵的情，再后来，便是无休止的争吵与赌气。文宵他渐渐不愿意相信我了，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之间的误会也越来越多，最后那两个月里，我不肯见他，而他在我死前的七天，也不再半夜去我的窗外偷偷看我了，我到死，也没等到他给我讨回公道，也没等到他执起我的手，唤一声凤凰。”

“是帝君，他辜负了你的情。”

“也许，算不得辜负，毕竟我连道出自己真心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奢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云竹，她害死了本座曾经在意的人，本座醒来后同文宵撒了谎，说自己失忆，又住进了玉清宫，为的便是要借文宵，来查清当年之事，来同她讨当年的债。”

落音抿唇，沉吟道：“原来祖上也与那恶神有血海深仇，她恩将仇报，着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