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西湟秘闻(2 / 2)
“阿姊。”
对着萧浅,魏宛清还是喜欢用秦北的称呼,这样更亲密。
想起刚才白归贺说的话,萧浅坐到她身侧,小声问她,“那个……刚才公主没有为难你吧?”
魏宛清脸上挂起笑容,她摇了摇头。
她的视线落到后面的白归贺身上,她起身行礼,“宛清见过二护法。”这一声“护法”,让周围的贵女们纷纷投来目光,她们窃窃私语。
白归贺笑着摆摆手,“魏小姐多礼了。”
“我道是什么人都能当护法了?”
萧浅一惊,她转过身,就看到了郡安公主江岁瑛站在她身后,少女的目光不善,上下打量着她。
“见过郡安公主。”
萧浅觉得她今天就不该出来。
可是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她是在真有点心痒痒,毕竟从她从军到现在,憋了几个月,都快把她搞抑郁了。
江岁瑛抬步走路过来,她一步一步走得不急,却让在坐的贵女心中一紧。
白归贺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他没有像萧浅一样行礼,“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殿下的决定吗?”
江岁瑛脸色一沉,不知想起什么,她勾唇一笑,“瞧二护法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觉得四护法太年轻,有些好奇罢了。”
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春风拂过,也吹不去那火药味。
萧浅是真不想跟这些人争论些什么。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护法到底有什么用处。
“既如此,还请公主对四护法放尊重些。”
就像白归贺跟萧浅承诺的那样,他丝毫不畏惧这个公主,毕竟他连这个国家的一国之主都不怕,害怕她不成?
江岁瑛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火。
她早就安排了宫女监视着祭司大殿,自然是知道这个四护法去祭司大殿,一去就是一整天,关键是,她从来没看到过祭司与哪家小姐这般亲密过!
低声温柔地讲解着那些蛊虫,给她倒上温热的花茶,说笑话逗她开心。
凭什么!
杨子尧虽然待人接物都温文尔雅,可他始终都跟其他人保持着一股距离,叫人无法靠近,即便是她,也不例外。
可如今,出现了一个例外。
江岁瑛后槽牙都咬紧了。
这四护法分明与三护法眉来眼去,为何又要缠着她的子尧哥哥问这问那?!
不知廉耻!!
至于她之前为什么没去找萧浅,完全是她没办法去找萧浅。
她皇兄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护法。
而如今,这四护法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她细细观之,也不觉这四护法有何特殊之处,跟前面三个护法简直无法比拟!
而万荌是子尧哥哥身边的红人,江岁瑛自然不愿得罪他。
她面露不虞,压抑着自己胸口的怒火,她的视线落到后面的魏宛清身上,她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听闻魏小姐也是将门出身,正巧我这赏花宴缺了些乐趣,不如……魏小姐替我们舞上一剑,如何?”
萧浅看着魏宛清娇娇弱弱的样子,瘦小的一只,贤淑端庄,低眉顺眼,一看就不是什么会舞剑的主。
而且……
大家找茬都只有请人上去表演这么一个法子吗!?
场上一片寂静,周围的贵女没有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
就连魏宛清也是沉默不语,她右手抚摸着左手手腕上的石串,冰凉的气息让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掀起眼角一帘,注意到萧浅左手一动,抬脚似是要挡在她面前,她在萧浅还未有动作之前上前一步。
“昱娘……”
魏宛清迈着小碎步,取过一旁的软剑,她的衣袖滑落一节,露出白嫩的皓腕,“即是公主所言,那小女便献丑了。”
她音落,抽出软剑,开始在大厅中间舞剑。
只是她的动作明显不标准,甚至舞步中还带着颠簸,她忽然往旁边倒去,赫然是江岁瑛所在的方向!
“呀!小心!”
贵女们急忙向外散去,纷纷避开那尖锐泛着寒光的软剑。
江岁瑛身侧的宫女立马扶着她往旁边躲去,魏宛清手中的软剑斩断了花草,破败的花瓣落了一地,那些名贵花儿也坑坑洼洼被迫理了个发。
“——魏宛清!你!”
故意的!这魏宛清明显就是故意的!
江岁瑛瞅着那满地盛开的花,心里直发疼,这可是她种了好久的花!不就是让她跳个舞吗?至于吗?!
下一秒——
“公主小心!”
魏宛清手一用力,抓不住那软剑。软剑直直向江岁瑛抽去,江岁瑛呼吸一窒,立马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打掉软剑。
“魏宛清!”
江岁瑛怒气冲冲,差一点!这软剑就要刮伤她貌美如花的脸蛋了!这魏宛清果真是想害她!叫她成一个损颜女,好让子尧哥哥对她心生厌恶!
“公主赎罪,都是小女不好……小女自知不会舞剑却——都怪小女,险些伤了公主,还请公主赎罪。”
魏宛清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怯懦地低着头,时不时抬头观察着江岁瑛的神情。
她一双水瞳微微泛红,其中似有泪光。
白归贺看着,舌尖抵上上颚,浅浅姐这朋友……怎么有点茶言茶语?他偏头看了看萧浅,只见她微微蹙眉,似是心疼。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江岁瑛都快气炸了!
秦北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话说的,倒像是她强迫魏宛清一般!
她深呼吸,面露无常,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魏小姐说笑了,伤了我事小,可怜我这一院子花草……这番模样,日后倒是叫人看了笑话去。”
萧浅看了看那歪七扭八的花,个个耷拉着花苞,看得人眼睛疼。
“不若……不若公主告诉小女,这些花的价钱,小女赔给公主便是。”
魏宛清斯斯艾艾地抬头,小声提议。
这是赔钱的问题吗?!她身为公主,还缺这些钱不成?!
江岁瑛上前一步,怒气冲冲,抬手就要给魏宛清一巴掌,萧浅一惊,她正想拉开魏宛清,不料魏宛清非但不退后,反倒上前,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
那巴掌声清脆,魏宛清白皙的脸颊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红痕。
可见江岁瑛力道之足!
江岁瑛自己都愣住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魏宛清的脸疼,可她的手也疼,现在她掌心火辣辣一片,她……她原本没有想下重手的……
“郡安这是在做什么?”
江岁瑛身体一僵,她扭头,就看到了谭衿,谭衿身后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张岩。
而谭衿的目光平淡,似乎是真的不解,她眉尖微挑,几缕头发遮住她的左眼,只是她语气微调上扬,说不出的冷意。
“我、我……我……”
江岁瑛觉得自己喉咙被人卡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眼前这个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那个温柔的哥哥就消失了,变得古怪多疑起来。
“魏小姐斩了我养的花草,我……我失手打了她……”
江岁瑛替自己小声辩驳。
闻言,谭衿看了一眼捂住自己脸颊,低垂着头,浑身颤抖的魏宛清,只见那姑娘哆哆嗦嗦,躲到萧浅身后寻求庇护。
谭衿笑道,“她毁了你的花草,你打了她一巴掌,怎么也算互不相欠了。”
江岁瑛不服,她高声道:“皇兄!我那花草价值千金,怎能这么就算了?!”
“……”谭衿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她。
那眸底攥着寒意,叫人无法拒绝她的命令,半晌后,谭衿爽朗一笑,她长袖一挥,“这不是,给你那花修理修理?还免去修剪费用。”
江岁瑛不语。
这算哪门子修理花草?
修成这样,她怕是要那园艺师傅倒赔钱不可!她试探着像往日那样撒娇,“皇兄~你看这修理的……难看死了!”
“难看吗?”
谭衿觎了一眼那残枝败叶,她淡淡道,“这花不是很好看吗?”
江岁瑛:“?”
她望向张岩,“子尧哥哥……”
张岩回答果断:“确实不错。”
江岁瑛:“……”
萧浅一手握住魏宛清的手,安抚着她,看着张岩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想笑,看不出来,张老师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挺强。
江岁瑛憋了一肚子气。
怎么子尧哥哥也帮着那魏宛清说话?!
这个魏宛清,别以为找了四护法当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她压下心中的怨念跟嫉妒,阴测测地盯着魏宛清。
“此事就此作罢。”
谭衿一锤定音,不再争论此事。
而至始至终,萧浅都没说过一句话。
是夜,碎星落上窗棂。萧浅推开自己的窗户,这里的窗帘都是细纱,她双手托着脸,看着黑夜中的灯火阑珊。
“——有刺客!”
“快!这边!”
不时,从楼下传来侍卫的呼叫声,她放下手,转过身,瞬间从桌子上操上匕首,匕首出鞘刀面泛着白光。
外面皆是长靴踏在木板上的声音,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
一炷香后,终于得以平息。
“浅浅?”
是东方溯。
萧浅放下手中的匕首,开了门,屋内烛火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等他进来,她小心地和上门,背抵着门,看着他,“你没事吧?”
东方溯摇了摇头,“没事。”
他看着那半开半阖的窗户,走过去推开,月色入户,“此番前来之人,不是西湟,而是秦北之人。”
“……秦北?”
萧浅喃喃自语。
东方溯的脸庞在灯火下更加深邃,他看着萧浅的眸光轻柔,忽然他掩去神色,从腰间摸出那块虎符放到桌子上。
“进来吧。”
萧浅疑惑地眨眨眼:“嗯?”
外面狂风四起,扇得窗户呼呼作响,屋内的烛火一瞬间都熄灭了。
一个黑衣人闪身跳入屋内,他全身都湿透了,额间的碎发滴滴答答落着雨珠,一张黑布蒙着脸,**在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浅。
“你……小宁?”
萧浅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