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世死时（2 / 2）

“我自由分寸。”叶凛打断他，抬了头看他:“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陈诠升本来一肚子说他的话都被逼得吞了回去，他抿了抿唇:“这三天里你一直对北夷紧追不放，主张攻势，有几个副将心里已经颇有微词了。军中也有将士苦不堪言，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这次回了一趟京城，打法就变得这么强势了？”

叶凛眸子微沉，军中的那些言论他多少也有些印象，只是急于求成的他没有太在意那些言论。

嫣红的唇轻张，声音冷冽:“北夷屡次三番的对北境发起进攻，被迫迎战的劣势太过明显。”

陈诠升张了张嘴，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个原因。

他的眸子有些复杂:“你不对劲。叶凛，我与你很早就认识了，你我一向是彼此欣赏的，自从上次在岭南一战你被拓拔昊天伤了之后，再醒来你似乎就……”

他有些说出来那种感觉，分明人还是这个人，说话语气和习惯变化也都不大，但总感觉现在的叶凛让他更看不透了。

叶凛身子微僵，随后闭了闭眼，不由想起那日的场景。

季渝的尸体是他后来才发现的，看见那副尸体的样子的时候，叶凛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本就没什么感觉了。可看见季渝的尸体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想去试探季渝的鼻息，在什么都没探到的时候他的世界仿佛也崩塌了。

他以为……以为自己对她没有那么在意的。

虽说她有时会影响到自己的心绪，但他始终没敢承认那份不同。

直到她的尸体冷冰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意识到，季渝真的离开了。

他以后都看不见那个会娇软着声音唤他“夫君”的人了。

他以后也收不到那人熬了几个时辰的盅汤，吃不到她亲手做的点心了。

叶凛眼中猩红一片，会不会，会不会她是装的，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季渝……季渝……”他伸出手去戳她冰凉凉的脸颊，却始终没看到她的眼睛睁开。

那天他抱着季渝的尸身说了好多话，喊了不知道多少次“夫人”，可是那人都没睁开眼瞧他一眼。

他后悔自己嘴硬始终软不下态度给她一个好脸色，却也知道，斯人已逝，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夫人，你不是问我你的汤好不好喝，点心好不好吃吗？其实很好吃啊，我还想吃，你再给我做一次好不好？就最后一次……”

“季渝……阿渝……我没有喜欢旁的女子，对我特别的那个，始终是你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不管他说了多少话，那人都没醒过来。

后来，是陈诠升受不了将她把他怀里抢走火化了。

他被陈诠升打晕，醒来之后就只剩下季渝的骨灰坛。

他看着骨灰坛足足怔愣了两日，他不吃不喝，就始终抱着那个骨灰坛。

陈诠升忍不住冲进他的房间打了他一拳，猩红着眼睛告诉他:“叶凛，你清醒点！人还在时你不承认喜欢，现在人走了，你后悔有什么用！你难道不应该把杀害她的凶手给找出来么？！”

叶凛神色怔松，似是没什么主见，只是愣愣的:“可是他们说……是她失足……”

“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么？！”陈诠升提高了声音，“你就真的信那个女人吗？”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凛，叶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是我的师姐……”

叶凛天赋高，却也不是一下子成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