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幼时的一场执念(2 / 2)
他一定是觉得我与楚彧之间不止主仆之情吧,他看我与楚彧的态度,就跟楚彧看我与他一样。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我,是作为调和他们关系的最佳良药。
扶着床沿坐起来,我缓步走到他身边,彼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
江临渊已然察觉到我的到来,但他始终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眸中情绪不明。
抬起泪眼婆娑的眸眼,我低低唤了他一声:“夫君……”
听到我柔弱如丝的声音,他面上情绪缓了许多,但依旧不愿理我。
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踌躇良久,才向他解释道:“我不想欺瞒你,楚彧于我……确实非比常人。我自小便被他带回相府,在他的**中长大,虽然他对我极其严苛,但若是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七年前的那个寒夜里了……对于幼时的我来说,他是天神般的存在,我对他有很深的崇敬之情,少时的我甚至时常幻想着,自己能做那个唯一跟他并肩而立的人……”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蹉跎数年,只是为了得到一句他的认可罢了,多年的崇羡与敬仰,也只是我幼时的一场执念……”
而这场执念,早在他用我以身引出花为砚之时,便消散了……
不知为何,越说……我心里越觉得伤感,明明从前的那些事还近在眼前,可又让我恍若隔世;明明我是想跟江临渊解释我与楚彧之间的关系的,可越往后……反而有种刻意掩饰的嫌疑。
抬手抹掉滑落眼眶的泪珠,我强压下鼻间那股酸涩,自嘲般笑道:“在遇见你之前,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在相府终老一生的打算,或许也不会终老,毕竟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指不定哪天刀生锈了,就会断掉……”
终究还是见不得我这副模样,江临渊的心一下软了,将我搂入怀中,他颇有些无奈道:“好了,别说了,你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手臂生涩地勾住他的腰,我头埋在他怀里,低低喃语道:“其实,在我引你去馄饨铺子、在你明知道我是楚彧派来引你去送死、你还义无反顾跟我去的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认定……此生非你不可了。”
闻我此言,他垂下头眉来,想要跟我说我,我却觉得太过羞耻,转而将头埋得更深:“我之所以跟楚彧同路,只是因为他在佛云寺的袭击中受了重伤,未免他遭遇不测,我才一路护送他,谁曾想半路被东夏国的人擒住,是他带着一身的伤,又冒着生命危险带我逃出来的,那时他的病症已然复发了,只是为了救我,才更加重引发了他的病……若是因为我的疏忽让他死了,南梁相府怎么办,南梁怎么办……”
“好了,”江临渊捧起我的哭红的脸颊,缱绻的眸光里犹若盛满了星河,“为夫懂你的意思,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胡思乱想你与他的关系,我只是生气我们成亲这么久了,你还把我当外人。”
“我不是……”
我急切地想否认,他却伸手覆住我的唇,继而道:“我救他自是看在你的面上,但晚儿刚刚既说他先前也救了你,那如今我们算是扯平了,所以晚儿不用对任何人心怀愧疚,至于对为夫嘛……”
他拉起我的手放到胸口,布满星辰的眼睛里瞬间溢满柔情:“娘子多心疼为夫一点就好。”
“嗯?”我懵懂睁大眼睛,还有些没回过味儿来。
直到他的手移到我的腰上,散着温热气息的薄唇与我相隔咫尺时,我才察觉到他的意图。
脸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但我还是呆呆地闭上双眸,表情生涩地迎了上去……
岂料嘴唇还未触及对方,门外突然响起’咚’地一声脆响,似有什么东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