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世界崩塌（2 / 2）

罪犯岳也惊呆了，他错愕而惊诧地看着段三郎，惊疑之后蓦然疯狂。

“你胡说什么！哈哈哈，段三郎，你以为你赢了就可以随便污蔑皇室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土鸡瓦狗，你根本就不配站在皇宫！”

“你以为你胡言乱语我就信了吗？我呸！你才是私生子！你才是私生子，你才是！父皇他只是被你蒙骗了而已！”

“父皇会回心转意的，他从小到大最疼我，最疼我……”

脸上的伤口还在作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罪犯岳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手中的绢布越捏越紧。

“他最疼你吗？”段三郎第一次觉得他如此可笑，“我从前就知道你蠢，可今日我才知道，你蠢到无可救药。”

“我告诉你，父皇最恨的就是你，最厌恶的就是你！他疼你？哈，他疼你会毫不犹豫地掌你的嘴？”

“他疼你会任由民间将你骂得体无完肤而毫不动容？他疼你会明知南诏有变还让你与南诏联姻？你以为这些都是他疼你？”

杜三郎缓缓站了起来，俯瞰被锁链扣住的人，“知道皇后死了，为什么只有你去给她守灵吗？知道像你这种人心向背的废物，为什么皇后跟丞相还要捧着你吗？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你朽木不可雕？”

罪犯岳瞳孔一缩，嘴唇发颤，“你、你骗我，你……”

“因为她是你娘，是父皇对你唯一的一点仁慈，那就是让你给你娘守灵！”段三郎啧啧摇头，“可惜啊，枉费皇后死前还口口声声念叨着‘我的儿’，你却连给她侍疾都不愿意……”

我的儿。

我的儿……

皇后，慕容，慕容然……

一段段记忆犹如雪花般铺天盖地而来，罪犯岳浑身发寒，冷得浑身僵硬，一股恐怖感无来由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发出一声难听的呻吟。

“这不可能……”

段三郎还嫌不够，大雪山里让人绝望的厮杀，段久被冻僵的尸体，羽林卫残破的身躯，周林瘸了的脚，被抹黑的前途，还有杜三思身上那两道可能永远都去不掉的伤口，永远无法恢复正常的声音……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撕成碎片。

呼吸越来越沉，目光越来越狠，段三郎忽一咬牙，抬脚穿过铁牢栅栏，猛然踩中了罪犯岳的脑袋！

眼前豁然一黑，五脏六腑都随着这一脚在哀嚎，罪犯岳却觉灵魂蓦然一片空白……

他惊愣地看着段三郎，看着那张跟司马长风极为相似的脸，头一次感到寒凉彻骨。

“你根本就不是司马家的人！”

“你从头到脚有哪一点像司马家的人？”

“你不是父亲的血脉，你跟大哥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跟父亲更是截然不同！”

“父皇雄才大略，而你，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罪犯岳，你只是个伪王！你才是真正的私生子！”

字字诛心，字字见血。

匍倒的人忽地吐出一口鲜血，一滴眼泪伴随着鲜血往下滑，滴在地上，融进冰冷的地面。

他从不哭，即便是被软禁在府里，被皇后、丞相轮番责骂、教训，被下人变相欺辱，被百姓议论看不起……

他从不哭。

可现在，他想哭，却哑着嗓子，什么都哭不出来了。

他的世界，彻底崩塌。

都是假的吗？父皇，我以为你是被蒙蔽了，难道，都是假的吗？您从小关心我，爱护我，这些都是假的吗？

“王爷！”

大理寺少卿低着头走进来，手脚都在发麻，他或许听到了什么，否则不至于如此害怕。

“王爷，时间快到了，您……”大理寺少卿给身后的衙役使了个眼色，“您问完了话了吧？”

段三郎使劲扭了下脖子，透着不羁而凶狠，嘴角一勾，“虽然没问出什么，但本王今天很爽。”

他充满恶意地俯视着牢中痛不欲生的人，“我很快活。”

就在此时，罪犯岳哑然开口，“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段三郎白了他一眼，已经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停留了，他转身，迈步离开。

大理寺少卿动作立时动了动嘴唇——堵住他的嘴！

“你赢不了！你这个蠢货，你真以为段久是因为我死的？咳……是因为司马青！”

“快！”大理寺少卿脸色大变。

两个衙役一慌，钥匙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当初要不是司马青给宫里传消息，要不是司马青故意将你的存在闹大！要不是他想利用你对付我，谁稀罕管你？！”

黑暗中，段三郎身体蓦然僵住。

周庆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段三郎的手臂，“王爷我们走！”

大理寺少卿也慌乱大喝，“还他娘的作死！给本官闭嘴！”

兵荒马乱间，罪犯岳的声音越发凄厉怨毒。

“你以为牵机毒是谁下的？只有皇后？哈哈哈，是皇后，但却是两个皇后！你以为司马青不知道吗？他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跟我一样，都是司马青的踏脚石！父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动他分毫，因为他是太子，而你还是个私生子，私生子——”

“段三郎，你算什么？你算什么……别碰我！唔！段三……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