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总不能主僕共事一夫吧(1 / 2)
第178章 总不能主僕共事一夫吧
枯山城。
艷阳高照,巍峨城池热闹非凡,沿街两边摊贩的喝声此起彼伏:
“能强身健体的中土龙虎酒”
“卖包子嘍”
慧海禪师端坐白龙寺后山迎客松下,手指转动佛珠默念佛法经文,正用神识观察市井之中的人间百態。
虽然深陷酒肉美色无法自拔,但慧海禪师修行从不懈怠。
他自认娶妻生子並非背叛佛祖,而是佛门的清规戒律本就灭绝人性;既然规矩是错的,那就没必要遵守。
簌簌——
一阵清风拂过,松针落在肩头仍旧不觉,宛若入定多年的山中老僧;直到背后传来扫地声音,才打破慧海禪师的修行: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当初选择是对吗慧缘师兄。“
后山石子路上。
身著灰袍的扫地僧正默默扫去落叶,对此话毫无回应,好似恍若未闻。
慧海禪师也不生气,闭目继续道:
“西域就像是无垠苦海,你我都身在其中,想独善其身做一叶不渡的扁舟,本就是痴人说梦。“
“若无大德护持,白龙寺不可能稳坐枯山城七百年;当初师父原想让你做接班人,可惜你执迷不悟。“
慧海禪师管理白龙寺多年,手下长老、监寺確实屡次犯戒,甚至比凡尘富绅过的还要奢淫荒唐。
但白龙寺的根並不是在他手中坏掉的。
慧海禪师跟皇族佛寺有些渊源,血脉还算尊贵;后经雪鹰认可拜进白龙寺,跟扫地僧同为上任方丈的弟子。
当初老禪师想让扫地僧继任白龙寺方丈,因为不论佛性还是相貌,扫地僧都略胜慧海禪师一筹。
佛门也是注重相貌的。
慧海禪师虽然有些家族背景,但早就出了十八服,这点家世来头无法抵消佛性与相貌的缺点。
为此慧海禪师佛心崩阻,一度怀疑自家祖坟方位不对,特地回家移坟迁墓,然后才返回白龙寺。
结果回来后就得知扫地僧修为被废。
原是扫地僧无法接受白龙寺的发展模式,甚至扬言要將齷齪之事宣扬出去,还佛门一片清净。
老禪师肯定不能看著心血被毁,故亲自废除弟子修为。
但碍於多年情分,老禪师终究留了扫地僧一命;只是再也不能以弟子身份自居,成了默默无闻的扫地和尚。
扫地僧听著昔年师弟的妄言悖论,声音平静如水:
“那师弟可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慧海禪师睁开双目,遥望繁华市井之中:
“老衲不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庇佑了白龙寺数百僧侣;可惜你刚愎自用,无法体会师父的苦心。“
扫地僧面色无悲无喜:
”自古有得必有失,师弟既然有所得,必定有所失。“
“倘若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呢”
”你问心无愧就好。“
——
,
慧海禪师在继承白龙寺后,没有对扫地僧赶尽杀绝,並非心底记掛这位师兄,而是始终憋著一口气。
他自认不论佛法还是相貌都与扫地僧不分上下,结果住持位子却不是第一人选,若非扫地僧相让他势必无缘,堪称奇耻大辱。
眼下看到扫地僧风轻云淡的姿態,慧海禪师面色严肃:
“老衲杀陆迟一人,能保白龙寺百年平安,自然问心无愧;况且此子深受道盟朝廷青睞,不管站在佛门立场,还是站在西域子民立场,除掉此子都是合情合理。“
扫地僧微微一怔,继而幽幽长嘆:
“他本无辜之人,就因阴差阳错揪出无尘这等蛀虫,便引得你动手杀他“
”老衲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佛门跟西域。“
“谬论!”
慧海禪师见扫地僧终於有了些情绪波动,心底那口闷气瞬间舒坦,刚想继续辩驳几句,却听到山腰传来急促呼唤:
“住持、住持!”
慧海禪师见状挥了挥僧袍,將扫地僧卷飞出去,继而整理好袈裟,做出风轻云淡之態,朝著山腰走去:
“何事慌慌张张”
小和尚一口气跑到山腰,有些气喘吁吁,缓了片刻才恭敬行礼道:
”回稟住持,雪鹰已经找回。“
慧海禪师闻言鬆了口气,但又觉得此事不太对劲:
“雪鹰向来在山门修行,从未擅自离山过,此次是何缘由它是白龙寺祥瑞之兆,绝不能有失。“
小和尚提到此事还有些兴奋:
“住持有所不知,雪鹰並非受惊离山,而是去找陆大侠了;此次多亏陆大侠將雪鹰送回,否则它还不愿回来哩——“
!
慧海禪师闻言一个趔趄,向来从容淡泊的双眸充满不可置信:
“谁!”
小和尚刚拜进白龙寺不久,对人情世故尚且不通,此时浑然不觉住持反应不对,兴致勃勃道:
“陆小凤陆大侠呀,在传经大会揭穿无尘的陆大侠呀!“
“—.—“
慧海禪师如遭雷击,沧桑老脸肌肉轻颤,满脸都是怀疑人生之色,怀疑陆迟死不瞑目化作厉鬼找上门了。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
可如果陆迟没死,那他昨天杀的人是谁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將陆迟碾死——
但这更不可能,昨天他將陆迟剁成臊子,金刚鼎內的阵法更是將其神魂灭绝,就算滴血重生都无法施展。
陆迟的生命力就算再顽强也不可能顽强到这种逆天地步——
事情要糟!
一念至此,慧海禪师哪还有心情关怀雪鹰情况,急忙开口询问:
“陆——陆大侠在哪”
“就在大殿之中。“
_”
慧海禪师心底惊疑不定,確定位置过后,脚步迈出剎那便遁到大殿之中,刚进殿就看到一道白衣身影,正朝著功德箱投铜板。
旁边还站著观微打窝的鱼饵,正在兴致勃勃擼雪鹰脑袋——
而雪鹰则是高兴的比找小母鹰都兴奋——
慧海禪师掌管白龙寺多年,头次碰到在功德箱只投一枚铜板的抠搜人,但这显然不是事情重点。
深吸一口气后才平復心情,继而做出淡泊礼貌之態:
“陆——公子”
陆迟对白龙寺和尚没什么好感,但大家明面上並未撕破脸,肯定不好装聋作哑,为此还是微微頷首:
”大师別来无恙。“
慧海禪师发现陆迟说话跟呼吸都没问题,悬著的心算是彻底死了,但昨天那种情况绝不可能失手。
唯一可能就是所杀之人不是陆迟。
那会是谁——
谁閒著没事易容成陆迟乱晃,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慧海禪师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自己用项上人头担保陆迟死绝,最终却闹了个大笑话,想死的心都有,但还是露出和善微笑:
“雪鹰似乎很喜欢陆公子,可惜公子无意入白龙寺;如今公子將雪鹰送回,白龙寺上下无不感激不尽,还请公子赏脸用顿斋饭。“
小和尚闻言立即询问:
”住持,那我下去准备宴席“
“呵呵——”
慧海禪师缓缓吸了一口气,觉得这小和尚没什么眼力见儿,眼神都“慈爱”几分:
“陆公子还没说是否赏脸,清风你如此著急做甚修佛多时,还没褪去浮躁之心不成”
陆迟来都来了,肯定想会会这慧海禪师,看看对方危险程度是否很高,闻言拱了拱手,微笑开口:
”多谢大师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慧海禪师眼角抽抽,他只不过客气两句罢了,没想到陆迟竟然答应:若陆迟孤身一人,还能设法谋划一下。
关键陆迟身边跟著一位九族消消乐同伴,他就算是为了的自己荣华富贵,也不可能招惹观微,只能含笑:
“两位公子,请——”
“呵呵大师客气了。”
与此同时,井月洞中。
外面烈烈骄阳普照,但地窟之中依旧暗无天日。
地藏姥姥跟嗜血老人面对面而坐,脸色有些难看:
“奇怪——根据二当家的脚程,她最快中午才能赶到枯山城;结果辰时就被杀了,这怎么可能——”
嗜血老人本就不想在西域久留,若非觉得地藏姥姥的计划有些门道,他根本不会在此耽搁时间,闻言皱眉:
“会不会碰到了道盟弟子最近道盟弟子一直不太消停,看到狐狸精出没,顺手宰了也有可能。“
地藏姥姥握著一枚铃鐺,若有所思道:
“—“
——
“这不太可能,二当家为了万无一失,特地化作陆迟模样;就算被道盟碰到,一时也不会出事;况且她是四品初期,就算不慎被察觉也有办法逃生,这事肯定有问题,得查。”
嗜血老人怀疑此事被人做局了,肯定得查明白:
”我可派出手下弟子查明原委,看看背后是谁在装神弄鬼。“
”不用劳驾堂主。“
一道尖细声音从山洞后方传来。
嗜血老人依旧保持喝茶姿势,但神识已经迅速铺展,將整个井月洞都笼罩其中,顿时看清后方动静。
就见山洞中走出一个瘦悄男人。
这汉子身高不过五尺,敦实的像是一截铁桩,面色黑如锅底;此时脖颈微缩,行走间尚且带著犬类鲜明特徵,但说话却是字正腔圆:
“我有办法確定师傅是怎么死的。“
嗜血老人知道地藏姥姥影响力不小,看到犬妖並不觉得诧异:
“阁下怎么称呼”
地藏姥姥接收了狐妖王部下,其中不乏山精野怪,闻言解释道:
“此乃二当家的徒弟,真身为犬,其名號血牙;曾经在鸣骨荒滩名噪一时,堂主应该有所耳闻。“
嗜血老人心底瞧不上这些野生妖魔,但既然想要利用对方,肯定要给与足够尊重,闻言稍作思索:
“老夫確实听过这个名號;当初西域佛门曾经发起通缉,言称血牙背弃主人、屠杀村落、霸占民女、烧杀抢掠、甚至还抢夺县衙的银两“
血牙性格暴躁,但在嗜血老人面前还是不敢放肆,只是低声解释:
”西域佛门欺人太甚,这简直是污衊。“
“嗯”
”前面全都是真的,但我没有抢夺县衙。“
血牙面露不忿,严肃为自己正名:“明明是那群狗官自己贪钱,最后將这事嫁祸到我的头上平帐;若非师傅收留我,恐怕我都活不到现在。“
狗官
嗜血老人慢条斯理端起茶盏,觉得狗妖就是狗,狗起来连自己都骂。
而血牙也意识到此话不妥,连忙补充道:
“这群人官!”
“呵呵——”
嗜血老人乾笑两声,直入主题:
“你方才说知道怎么找到凶手”
血牙別的不敢保证,但当狗多年对气味相当敏感,淡笑道:
“堂主有所不知,我们犬妖在寻踪觅跡一途绝对首屈一指;凶手既然杀死师傅,肯定跟师傅有过短暂接触,势必会沾染师傅气味,我只需根据气味万里寻踪,就能判断出凶手是谁。”
“但狐妖王已经陨落,我孤立无援,若能找到凶手,还望姥姥跟堂主助我一臂之力,
为师傅和狐妖王报仇雪恨。“
那得看看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