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2 / 2)
“废话,肯定是他们死了!”
“还不算笨。”
“如果你死了,谁在这儿跟我说话,你现在是鬼吗!”
“……”
他双腿夹住马身,预备突出重围,乌雏扬蹄便踢翻了一人,李炽手中的绣春刀快的只能看见残影,每每出手,便溅起一片片浓雾血色。她被他颠来颠去,已经头晕目转,死死拽着他的腰,眼睛却是悄悄瞪大。
眼眶被烟熏得泛着泪光,她虽然看不清,但是能闻见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
这便是他说的杀人……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片刻的功夫,锦衣卫们便速速来到了现场,众人越河面而上,在李炽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阻击来犯。
“不可恋战,抓活的!”
李炽闷声一哼,灯楼登上一连串冷箭天女散花一般飞来,雨松青被李炽拖拽下马,带着乌雏齐齐往桥下跳去。
咕噜咕噜……
冰冷的河水没过她的额面,她什么都看不见,鼻尖被水压着,心里咚咚咚打着鼓,只能听到耳边不停的响着争鸣的肃杀之声。
她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腰上一提,便跃出了水面。
“不许出去!不许动,就在这儿!”
耳膜被入水时的冲撞力击打得耳鸣,雨松青耳鸣嗡嗡作响,只能看见微弱的月光下,他急切的眼神。
分明看不到外头的刀光剑影,眼睛也被水冲刷得模糊,但她居然瞥到了一支笔直刺向李炽背后的冷箭,“嗖”的一声从灯楼上的阁楼里急射了出来。
“李炽!小心!”
冷箭破空之声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几乎是下意识,她极快的转过李炽的背,想要挡在他的前面。
可她的腰被李炽裹着,他扬起长剑便将那枚冷箭劈成了两半,箭矢坠入水中,涟漪滚滚。
“朱燃!”
李炽挡着向桥下飞过来的冷箭,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镇定,冷漠,极为克制和压抑。
他冷喝一声,朱燃应声道是,立刻往桥底跳下去,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着她!”
桥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李炽足尖一点旁边的石墩,人便腾空飞起,接连抓着桥面上的栏杆,便跃上了灯楼。
一群黝黑的黑衣人舞动着砍刀,冲散锦衣卫的封锁,刚开始还算占了上风,可当楼上冷箭被李炽和吴辞双双截杀之后,这些人便落了下风。
不过短短顷刻功夫,十几人便被掀翻在地,有的动作快,立刻服下了毒药,有的速度慢,被锦衣卫卸了下巴,捆住双手,踩在地上。
“大都督,楼上……”
李炽刚从灯楼上飞下来,吴辞跑到他的身边,着急问道:“您没事吧。”
他摇摇头,看着被朱燃拎上来的浑身湿透的雨松青,面色才有了一丝变化。
身上的衣衫虽然被水浸透得湿润,但是此刻却鬼迷心窍的不愿意用别人的衣裳,李炽将她从头到尾笼罩在自己脱下的外袍下,眸子一深,“不用追,是兀凉的人。”
令行禁止是锦衣卫的基本素质,所有预备追杀逮捕的锦衣卫们立刻停止,开始清点人数和伤员。
朱燃木头似的脸上终于一丝怒意,他擦干刀上的鲜血,眸子狠狠一凝,“兀凉人,真是疯了。”
安定不过三四年,今日居然敢潜入大燕内部,当街袭击锦衣卫指挥使,人数之多,令人发指。不是疯了是什么?
“阿苏尔部急于登上皇位,几个部落轮番阻挡,巴图也要被人逼着发疯了。”
吴辞接着朱燃的话,温和的面容阴沉森森,啐了一口血,“如此大动干戈,恐怕咱们手中的那两人,来历匪浅。”
雨松青抓着衣袍,耳朵里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们议论之声,可眼前全是血淋淋的一片。
再次亲眼目睹战争现场,她的脑袋都是木木的,也再次感叹了冷兵器时代的残酷。
遍地的残尸断臂,与主人分家的头颅,手腕,胳膊……赤红鲜血像是一道河流一般蔓延在脚下,还有没有死透的人,或者是刚刚断气,尸骨遗骸的截面还有汩汩血流,神经在断面处抽搐。明明自己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尸,可这一刻,胃里居然翻滚着呕意,冷汗湿了脊背。
她一直明白,这个男人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想象终究不及亲眼所见。
“怕了?”
李炽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将她唤醒,雨松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见过很多死人。”
乌雏已经被人从河里拉了上来,它站在桥墩旁甩着水,时不时嘶吼一声打了好几个喷嚏,显示出自己很不满。
李炽把她抱上马背,把她未说完的话说出来,“可没见过本座今日这般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