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2 / 2）

在他的眼里，她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他只想把她护在羽翼之下，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冉扇平定了一下情绪，紧紧地攥紧手中佛珠，呼吸仿佛都带着痛，过了好一会才应声说道：“会的，皇后娘娘那么疼爱殿下，一定会收到公主的千般思念。”

华英双手环着腿将脸埋在其中，开始没有任何响动，渐渐地传出哭泣的声音，肩膀忍不住地抖动，最后放声大哭，声音沙哑一片：“母后虽是一国之母，日子过得却十分艰苦，她不得父皇的宠爱，也不去争宠，自古以来皇帝多留情，后宫佳丽三千，父皇又真心爱过谁？天下人都说，贵为国母要谦卑大度，是后宫所有妃嫔的典范，告诉她要宽容，要有怜悯之心，不能善妒，可她也是一个妻子啊！还想让她怎样？”她伸出手来擦掉眼泪继续说道：“她陷害华薇是有过错，可那都是为了我啊！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不应该喜欢步筠，我也不应该去争夺什么，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陪在母亲身边……”

她的泪珠像是串成了线般止不住的下落，那种伤心可能也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其实她也只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孩子，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被捧在手心里呵护，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世道太过残忍和苍凉。她太过于依赖皇后，母亲的离开让她没有了避风港，一时接受不了也舍不得才会这般崩溃吧。

冉扇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紧紧地揪着，有些犹豫却还是慢慢地将她拥进怀里，他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安慰地说道：“好了，没有关系的，不用怕，还有我。”对于华英来说，他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渐渐安静，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她也拥着他，把脸慢慢地贴近他的胸口，轻声问道：“现在我就只有掌印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的话语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不答应，这样的她让人舍不得拒绝。冉扇加重了怀中的力度，承诺似的地点点头，闻着她的秀发散发的淡淡清香，他像是保证一般地回答道：“放心吧，殿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哪怕我死。”

后半夜法事完毕，事情都按照雁晚杏预想地发展着。

清虚众人没辜负大家所托，经历长时间的诊治皇帝病情有所好转，开始时，无论什么药材都没有作用，后来是一副画符的符水起了关键的作用，宇文筽又惊又喜，大手一挥赏赐了黄金万两，还尊封其为仙人，安排那真人在尚礼司当职，便于日后为朝廷所用。

问起原因，说是皇后娘娘在人间还有所眷恋，阴魂在此徘徊不肯离去。皇后娘娘在世时，皇上没少冷落她，对此心生怨气，这才阴魂不散。其实，多是对皇上的眷恋。因为此前清虚真人的本事，宇文筽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他有些害怕赶忙问道：“皇后的阴魂可还在这？你有没有将她送走？”

真人有些惋惜地摇摇头说道：“皇后娘娘的怨气太深，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消散的，方才老夫与她对质，她说了她的一个请求，她生前最疼爱华英公主，想要华英公主为她守孝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归去，要不然她还会来纠缠陛下，以致后宫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