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壶口瀑布(2 / 2)
看罢水,我再细观脚下的石。这些如钢似铁的顽物竟被水凿得窟窟窍窍,如蜂窝杂陈,更有一些地方被旋出一个个光溜溜的大坑,而整个龙槽就是这样被水齐齐地切下去,切出一道深沟。人常以柔情比水,但至柔至软的水一旦被压迫竟会这样怒不可遏。原来这柔和之中只有宽厚绝无软弱,当她忍耐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以力相较,奋力抗争。据徐霞客游记中所载,当年壶口的位置还在这下游一千五百米处。你看日夜不止,这柔和的水硬将铁硬的石寸寸地剁去。
黄河博大宽厚,柔中有刚;挟而不服,压而不弯;不平则呼,遇强则抗,死地必生,勇往直前。像一个人,经了许多磨难便有了自己的个性,黄河被两岸的山、地下的石逼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也就铸成了自己伟大的性格。这伟大只在冲过壶口的一刹那才闪现出来被我们看见。
美文解读
我写《壶口瀑布》
《壶口瀑布》是我在记者任上写的最后一篇散文。一九八七年我正在黄河壶口采访,接到北京来的电话,国家成立新闻出版署,要我立即回京上任,从此结束了我十三年的一线记者生涯。人的一生总有几个驿站,几个起止点。对我来说壶口这个地方算一个。
黄河于我有特殊的缘分。我小学、中学阶段是在黄河的支流汾河边成长。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在内蒙古黄河边的临河县。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离河有多么近了。头一年先在农村劳动,有一项农活就是淌黄河水浇地。仲夏的后半夜,万籁倶静,月光如水,你蹲在田头能听到玉米喝着黄河水,噼噼啪啪拔节的响声。第二年我到县委工作,第一个任务就是到黄河边防“凌汛”,沉睡一冬的黄河解冻了,河上漂浮而下的冰块浩浩****,如出海的舰队。但一时不畅就会塞堵叠垒成冰凌大坝,决堤泛滥。后来当了记者就沿黄河上下采访,河边的人和事,还有黄河因季节和地势不同而出现的万千变化,在我脑子里印象极深。这篇《壶口瀑布》是我心中黄河的缩影,也是我对黄河精神的理解。
《壶口瀑布》是作为写水的题材入选教材的,教学时可参考我的其他几篇与黄河有关的散文:《壶口瀑布记》《河套忆》《西北三绿·刘家峡绿波》《假如毛泽东去骑马》及另几篇写水的散文:《晋祠》《天星桥——桥那边有一个美丽的地方》《长岛读海》《武夷山——我的读后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