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次晤谈（星期二）（1 / 2）

游戏室别有他用，所以K太太在游戏室外与理查会合，然后带他去她的住所。终于能够看到K太太的住处，让理查欣喜若狂。当他知道自己是少数几个不在那里接受分析的病人时更是开心。路途中，理查一直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指着一间前院有种花的房子，说它“精致又漂亮”，还说希望那间房子不会被轰炸攻击。他很遗憾游戏室没有开，而且语带感情地说他仍然很喜欢那边，并且说它“对我们很忠诚”（“我们”指的是他与K太太）。走进K太太的住所时，理查说：“K太太，我非常喜欢你。”他环顾房间四周，并且问了一些其他病人的事，特别问她在那一间房与约翰见面。（理查知道K太太的住处有两间房，所以这么问是暗指K太太可能在卧房与约翰见面。）理查接着又提出一连串的问题：K太太有几个病人？昨天他是最后一个吗？（昨天理查是下午来谈，是比较不寻常的。）过了一会儿，他又问K太太昨天晚上在做什么。【由于X地是一个村庄，好奇心很重的理查很容易就可以打听到关于我个人的信息。他对于我的某些病人、房东太太，还有这间房子的其他房客都有所了解。另外，我外出时也经常在街上遇到理查。这些随后都会进到分析内容中。

K太太诠释说，理查嫉妒她与男人之间的性关系，也特别在意她的病人（约翰），而且这与他嫉妒保罗及爸爸与妈妈之间的关系是有关联的。最近保罗回家更强化了他的嫉妒心。

理查把他的舰队放在桌上，并指着其中一艘驱逐舰说它的桅杆不见了。他说这些军舰现在都属于英国，他们正准备要对抗敌军，而且很高兴能聚在一起。他问起K太太其他病人的时候，一边在离K太太最近的桌角边把军舰依照不同大小排成纵队。

K太太诠释说，这些军舰代表来见她的人及他的家人，而且依照年龄大小排列：首先是父亲、哥哥、理查自己，最后是未来可能会出生的小孩。他们应该共享K太太，就好像所有家人都应该共享妈妈一样。

理查同意这个诠释，接着数了数军舰，说K太太有十五位病人，不过每个人都有机会与她会面。然后，他把军舰放到地毯上玩，说他需要更大的活动空间。他拿起其中一艘潜水艇，说这艘最小，但是也最笔直，它叫做索门，代表他自己。理查把所有军舰都排成一直线，强调他们聚在一起很高兴，目前也没有敌人出现。接下来，他看看房间四周，然后走到书架旁指着最大本的书，问K太太他可不可以拿下来。他把书翻开读了读，又马上放回去，说这本书是大人看的，他不喜欢。随后，他要K太太用“奥地利话”读一本德文书里面的字（他总是说K太太讲“奥地利话”，不愿承认她的母语其实是“德语”）。K太太念的时候他很感兴趣地听着，可是说很难懂，接着就继续玩他的舰队。有一艘驱逐舰在K太太附近巡逻，跟随在后的是战舰罗德尼（Rodney），理查说它代表妈妈。接着，尼尔森（爸爸）来到驱逐舰和罗德尼中间。他把其他几艘驱逐舰与潜水艇也移到他们旁边，但是尼尔森、罗德尼以及第一艘驱逐舰仍然自成一组。理查说：“爸爸正在监视他太太与小孩。”尼尔森缓慢而小心地跟随在罗德尼旁边，轻轻碰了她一下。理查说：“爸爸很温柔地向妈妈示爱。”接着，他把第一艘驱逐舰往旁边移开一点，尼尔森跟了过去，并且轻轻地碰触这艘驱逐舰。理查解释说：“现在爸爸是爱我的，周末的时候我好喜欢爸爸。”他还说他对爸爸又亲又抱。这时，理查先让尼尔森把罗德尼推走，再把尼尔森放到代表他自己的驱逐舰旁边。理查评论说：“我们不想要妈妈，她可以走开了。”可是过没多久，他又让尼尔森回到罗德尼身旁，并且“温柔地向她示爱”，然后把另一艘驱逐舰移到代表理查的驱逐舰旁边。

K太太诠释说，理查一开始决定要当最小而且最笔直的那艘军舰，表示他认为当一个性器官虽小但是完好的小孩比较安全。他想看最大的那本书，代表他想要探索K太太（妈妈）。那本“大人看的书”对他来说不只是内容太艰深，也代表K太太（妈妈）身体太过庞大，他无法将自己的小阴茎放到这么大的性器官里面。他怕会在K太太与妈妈的大人身体内部失去自己的阴茎，就像昨天他怕球放在橱柜会不见一样。K太太说的外语对他而言也是秘密的语言，他想了解她的语言，表示他想探索她（还有妈妈）的神秘性器官以及内在。他也害怕在里面可能会找到危险的章鱼或希特勒阴茎，而且可能会被攻击。因此，他仍然觉得当小孩比较好（就像当最小型的潜水艇一样）。但是没过多久，理查就变成了带头的潜水艇，而且接近罗德尼（妈妈）。他为自己再次把妈妈抢走而感到罪疚与恐惧之时，也觉得爸爸应该把他和妈妈分开。只要他让整个舰队都保持静止不动，就可以控制他的家人和自己，并且维持和平，和昨天玩玩具的时候让小镇和火车都保持不动是一样的道理。此外，如果爸爸只会“温柔地”向妈妈示爱，也就是不跟她**，理查或许就可以克制自己，而不去介入父母之间。他说爸爸“正在监视”他们，表示他希望爸爸会控制他，并且阻止他把妈妈抢走以及与她**。因此，从舰队游戏中可以看出理查想把妈妈抢走的欲望引起他对爸爸的罪疚感，使他必须把妈妈还给爸爸。接着，他又想要拥有爸爸来代替妈妈与他发生性关系，所以才会把妈妈推开。但是这么一来妈妈就会感到孤独，而且被遗弃，所以他又后悔了，只好再让父母重逢，并且对彼此温柔地示爱。但维持不了多久之后，理查就找上保罗发生性关系。这再度显示巴比就代表保罗。

理查专注聆听诠释的同时，一边也把军舰按照大小排回之前的次序，显然重新试图要避免冲突，但是他突然说他玩腻了，然后就不玩了。他开始画画，先是把第十八次晤谈画的第十张图完成。理查把楚安涂成黑色的时候，提到他们老家的隔壁邻居有一位男孩叫奥利佛。他讨厌奥利佛，可是奥利佛并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理查喜欢他。理查想狠狠地踹他一脚，让他飞到地球另一端去，永远不想再见到他。接着，理查惊讶地发现这张图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三个：三架飞机、三只海星，以及三艘潜水艇，甚至中间那架战斗机发射出来的子弹也是三颗。他问K太太为什么会这样。

K太太提到第十八次晤谈的时候，理查因为父母与保罗在晤谈前一天离开而感到十分忧郁、孤独。那天他画的图中每样东西都有三个，代表爸爸、妈妈和他自己，独独漏了保罗，因为他太嫉妒保罗了。从理查对隔壁邻居那位男孩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他潜意识里希望男孩死亡，而那位男孩似乎指的就是保罗。这就是第十张图中每样东西都是三个所代表的意义。理查刚刚说那位男孩以为理查喜欢他，他其实还是在讲保罗。有时候理查很崇拜保罗，也会对他表示喜爱，但是保罗并不知道理查嫉妒他的时候有多么恨他。这让理查觉得自己很不真诚。

理查表示强烈抗议，他说他喜欢保罗，不会希望他死。

K太太的诠释是，理查陷入爱恨交织的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