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消毒水味(1 / 2)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厉沉舟陪着刚脱离危险的厉建国做完检查,看着爸爸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林渊去处理后续的法律事宜,让他先回公寓休息,毕竟连番折腾了几十个小时,他眼底的红血丝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浑身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就响了,是谢朦胧打来的。
“沉舟哥!你在哪呢?听说你最近事儿贼多,我刚从外地回来,这会儿在你公寓楼下,给你带了点特产,快回来聚聚!”谢朦胧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爽朗,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谢朦胧是他发小,夏朦胧的亲弟弟,比他小几岁,性格跳脱却格外仗义。之前厉沉舟遭遇阴宅、苏晚离世等一系列变故,谢朦胧都在外省拍戏,没能及时回来帮忙,心里一直记挂着。
“我马上回去。”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疲惫中透出几分暖意。有朋友惦记的感觉,让他紧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驱车回到公寓,刚打开门,就看到谢朦胧拎着几个大袋子,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厉沉舟进来,他立刻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他:“沉舟哥,你这气色也太差了吧?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是不是好久没好好休息了?”
“确实有点累。”厉沉舟笑了笑,换了鞋走进来,“我爸刚没事,公司的烂摊子也还没完全收拾好。”
“叔叔没事就好!”谢朦胧松了口气,把袋子放在茶几上,“我给你带了点我们那边的特产,都是补身体的,你赶紧尝尝。对了,林渊哥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处理刀哥那伙人的事情了,估计晚点过来。”厉沉舟坐在沙发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只想好好歇一会儿。
谢朦胧看出他的疲惫,也没多打扰,自顾自地打开电视,调了个轻松的综艺节目,又给厉沉舟倒了杯温水。“沉舟哥,你先歇会儿,我守着你,等你缓过来我们再聊。”
厉沉舟“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连日的焦虑、恐惧和疲惫,让他睡得格外沉,甚至做起了梦。
梦里没有阴宅的诡异,没有绑架的惊险,也没有失去苏晚的痛苦,反而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他和谢朦胧、林渊、夏朦胧一起去酒吧玩的场景。灯光闪烁,音乐劲爆,夏朦胧拉着他跳钢管舞,他当时还不好意思,现在却像是被点燃了兴致,竟然自己主动跳了起来。
他穿着平时的休闲装,围着一根虚拟的钢管,扭着腰肢,摆着夸张的姿势,跳得不亦乐乎。周围的人都在欢呼,谢朦胧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朦胧朦胧,你别睡!”梦里的厉沉舟朝着谢朦胧大喊,声音带着醉意的欢快,“快起来跟我一起跳!你是我的好宝贝!”
现实中,谢朦胧正看得综艺节目哈哈大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差点笑喷——厉沉舟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皱着,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身体还跟着电视里的音乐节奏,轻轻扭动着,手还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像是在跳什么奇怪的舞蹈。
“沉舟哥?沉舟哥?”谢朦胧推了推他,想把他叫醒。
可厉沉舟像是没感觉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嘴里的念叨也越来越清晰:“朦胧朦胧,你别睡……快起来……你是我的好宝贝……”
谢朦胧彻底乐了。他认识厉沉舟这么多年,一直觉得他成熟稳重,甚至有点高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他掏出手机,偷偷录了个视频,准备以后用来调侃他。
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疲惫,反而带着一丝迷茫和兴奋,像是还没从梦里醒过来。他看着谢朦胧,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然后猛地站起来,围着沙发旁边的落地灯,继续扭动着身体,跳得更起劲了。
“朦胧!你看我跳得怎么样?”厉沉舟一边跳,一边朝着谢朦胧大喊,“快夸我!快跟我一起跳!你是我的好宝贝,别躺着不动啊!”
谢朦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厉沉舟围着落地灯跳钢管舞,姿势妖娆又滑稽,和他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沉舟哥!你醒醒!你在干什么呢?!”谢朦胧大喊道,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可厉沉舟根本不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不停地喊着“朦胧朦胧,你别睡”“你是我的好宝贝”,跳得不亦乐乎。
谢朦胧无奈,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跳。他发现,厉沉舟虽然跳得滑稽,但动作还挺有节奏感,像是真的学过一样。他越看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跳了大约十几分钟,厉沉舟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神里的迷茫和兴奋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困惑。
他停下脚步,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又看了看笑得前仰后合的谢朦胧,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我刚才在干什么?”厉沉舟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挠了挠头,问道。
“沉舟哥,你刚才在跳钢管舞!”谢朦胧笑着说道,“还围着落地灯跳,一边跳一边喊我‘朦胧朦胧,你别睡’‘你是我的好宝贝’,简直笑死人了!”
“什么?!”厉沉舟的脸瞬间红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梦里跳钢管舞,还喊出了那么暧昧又滑稽的话!
“我……我怎么会这样?”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我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我们一起去酒吧,然后我就……”
“我知道!”谢朦胧笑着说道,“我看你睡得挺沉,还以为你做了什么美梦,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美梦!沉舟哥,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才艺!”
厉沉舟的脸更红了,连忙说道:“别笑了!别笑了!我那是睡着了,无意识的!”
“好好好,不笑你了!”谢朦胧强忍着笑意,说道,“不过沉舟哥,你刚才跳得还挺不错的,有模有样的,是不是以前偷偷学过啊?”
“没有!绝对没有!”厉沉舟连忙否认,“我就是做了个梦,跟着梦里的节奏跳的,平时我才不会跳这种舞呢!”
谢朦胧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调侃他。他知道厉沉舟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心里太疲惫,才会在梦里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也是一种情绪的释放,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沉舟哥,你累坏了吧?”谢朦胧说道,“你再好好歇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重新坐在沙发上,心里依旧有些尴尬。他想起自己刚才跳钢管舞的样子,还有喊出的那些话,就觉得脸红耳热。
可不知为什么,跳完舞之后,他心里的疲惫和压抑似乎减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却没有再睡着。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爸爸,想起了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虽然充满了惊险和痛苦,但也让他感受到了亲情和友情的珍贵。
就在这时,谢朦胧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从厨房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厉沉舟连忙问道,心里一紧。
谢朦胧跑到沙发上,紧紧地抱住厉沉舟的胳膊,身体不停地颤抖,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沉舟哥!我……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灵魂!”
“什么?!”厉沉舟愣住了,“你说什么?你听到有人在呼唤你的灵魂?”
“是啊!”谢朦胧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刚才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说‘过来……过来……’,那声音冰冷刺骨,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种种诡异事情,心里泛起一丝不安。难道谢朦胧也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确定你听到了?不是幻觉?”厉沉舟问道。
“我确定!我听得清清楚楚!”谢朦胧说道,“那声音真的太可怕了!沉舟哥,我是不是撞鬼了?”
厉沉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他检查了一下厨房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刚才在哪里听到声音的?”厉沉舟问道。
“就在这里!”谢朦胧指着厨房的灶台旁,“我当时正在切菜,声音就是从我的耳边传来的,离我特别近!”
厉沉舟走到灶台旁,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又走到窗户边,朝着外面望去。公寓楼下是一条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
“会不会是你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厉沉舟问道。
“不可能!”谢朦胧坚定地说,“我听得清清楚楚,那绝对不是幻觉!那声音真的太真实了,太可怕了!”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谢朦胧平时胆子挺大的,不是那种会轻易出现幻觉的人。而且,他刚才的表情确实很惊恐,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这公寓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这公寓里也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钟表莫名消失,虽然最后都解释清楚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你别害怕。”厉沉舟说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离开厨房,去客厅里待着。”
他拉着谢朦胧,回到了客厅。谢朦胧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沉舟哥,现在怎么办?”谢朦胧问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我真的不敢在这里待了!”
厉沉舟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了陈神婆,想起了她之前帮自己化解阴邪之物的事情。如果谢朦胧真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许陈神婆能帮上忙。
“我们先别慌。”厉沉舟说道,“我认识一位神婆,她很厉害,能驱邪避灾。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神婆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厉先生,找老身有什么事?”陈神婆的声音依旧沙哑而威严。
“神婆,我有个朋友,刚才在我公寓的厨房里,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灵魂,声音很诡异,像是女人的声音,冰冷刺骨。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厉沉舟问道。
陈神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朋友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阴气重的地方?”
厉沉舟看向谢朦胧,谢朦胧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最近一直在外地拍戏,昨天才回来,除了机场和你这里,我没去别的地方啊!”
“神婆,他说他没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也没去阴气重的地方。”厉沉舟说道。
陈神婆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可能是你公寓里有阴邪之物。你那公寓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者住过什么人?”
厉沉舟想了想,说道:“我这公寓是新买的,之前的业主我不太清楚,也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我之前在这公寓里,也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钟表莫名消失,但最后都解释清楚了,是误会。”
“误会?”陈神婆说道,“未必是误会。有些阴邪之物,擅长隐藏自己,只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下出现,让人以为是误会。你朋友听到的呼唤声,很可能就是这阴邪之物发出的。它想吸引你朋友的注意力,趁机吸走他的魂魄。”
“吸走魂魄?!”谢朦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神婆,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被吸走魂魄啊!”
“你别害怕。”陈神婆说道,“幸好你及时发现了,没有被它迷惑。现在,你立刻去烧一壶热水,然后拿一把剪刀,放在身边。热水能驱散阴气,剪刀是利器,能震慑阴邪之物。另外,你让厉先生去附近的寺庙里,求一张平安符,回来后贴在公寓的各个门口和窗户上,能起到驱邪避灾的作用。”
“好!好!我现在就去烧热水!”谢朦胧连忙说道,起身朝着厨房跑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被阴邪之物吸走魂魄。
厉沉舟也说道:“神婆,谢谢您!我现在就去寺庙求平安符!”
“等等。”陈神婆说道,“还有一件事。这阴邪之物既然已经盯上了你朋友,就不会轻易放弃。今晚你们最好不要在公寓里住,去酒店或者别的地方暂住一晚。等明天我有空了,去你公寓里看看,帮你们彻底化解这阴邪之物。”
“好!我们知道了!”厉沉舟说道。
挂了电话,厉沉舟立刻去卧室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谢朦胧也烧好了热水,拿着剪刀,一脸紧张地站在客厅里。
“我们现在就走,去酒店住一晚。”厉沉舟说道。
“好!”谢朦胧连忙点头,跟在厉沉舟身后,离开了公寓。
走出公寓楼,谢朦胧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那公寓里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等着他。
“沉舟哥,我们以后还能回这公寓住吗?”谢朦胧问道。
“能。”厉沉舟说道,“等陈神婆帮我们化解了阴邪之物,我们就能回来了。”
两人驱车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两个房间。进了房间,谢朦胧还是一脸紧张,手里紧紧地攥着剪刀,不敢放松。
“沉舟哥,你说那阴邪之物会不会跟着我们来酒店啊?”谢朦胧问道。
“应该不会。”厉沉舟说道,“陈神婆说,只要我们离开了公寓,它就暂时无法伤害我们。而且,酒店里人多阳气重,它不敢轻易靠近。你别担心,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陈神婆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谢朦胧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在厨房听到的诡异声音,心里充满了恐惧。
厉沉舟也没有睡着。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的公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阴邪之物?这阴邪之物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诡异事情,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知道,这些问题,只有等明天陈神婆来了,才能得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就去附近的寺庙求了平安符,然后回到酒店,和谢朦胧一起等待陈神婆的到来。
上午十点左右,陈神婆准时来到了酒店。她依旧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斜襟褂子,手里拿着桃木剑和罗盘,眼神锐利而威严。
“神婆,您来了!”厉沉舟和谢朦胧连忙起身迎接。
“嗯。”陈神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公寓看看。”
三人驱车来到厉沉舟的公寓。打开房门,陈神婆拿着罗盘,在公寓里仔细地检查起来。她的眼神专注,眉头微皱,时不时地停下来,对着某个地方默念几句咒语。
厉沉舟和谢朦胧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她。
陈神婆检查了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等各个地方,最后停在了厨房的灶台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就是这里。”陈神婆说道,语气严肃,“这里的阴气最重,阴邪之物应该就藏在这里。”
谢朦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神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灶台旁的墙壁上,然后拿起桃木剑,对着符纸挥舞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咒语和桃木剑的挥舞,公寓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厨房的窗户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窗帘也无风自动,轻轻飘动起来。
“孽畜!还不快快现身!”陈神婆大喝一声,桃木剑猛地指向灶台旁的地面。
就在这时,灶台旁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越来越清晰,渐渐凝聚成一个女人的形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而冰冷,正是谢朦胧昨晚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啊!就是她!”谢朦胧吓得尖叫起来,躲到了厉沉舟的身后。
厉沉舟也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心里充满了警惕。
那个白衣女人哭了。
警笛声划破凌晨的寂静,红蓝交替的光影将废弃码头的集装箱染得忽明忽暗。厉沉舟站在一堆生锈的钢材旁,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冷得像这深秋的夜。当最后两名穿着警服的嫌疑人被刑警按在地上戴上手铐时,他嘴角才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纠缠了他近半年的犯罪集团,连同背后充当保护伞的黑警,终于被他一锅端了。
张警官是这伙黑警的头目,曾经的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表面上刚正不阿,背地里却和诈骗集团、走私团伙勾结,收受巨额贿赂,甚至参与策划了多起暴力犯罪,瞎朦胧的死,也离不开他的默许和包庇。此刻他被反铐着双手,警服被扯得歪歪扭扭,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脸上满是惊恐和狼狈。
“厉沉舟……你别太过分!”张警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刑警死死按住肩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厉沉舟,“我是警察,你无权这样对我!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
厉沉舟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寒意让张警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弯腰,一把揪住张警官的头发,硬生生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张警官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发出一声痛呼。
“警察?”厉沉舟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戾气,“你也配叫警察?你拿着人民的俸禄,却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勾结犯罪集团,草菅人命,你这种败类,也配穿这身警服?”
他的手猛地用力,将张警官的头往旁边的集装箱上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张警官的额头立刻红肿起来,疼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厉沉舟!你敢袭警!我要报警!”张警官色厉内荏地喊道。
“报警?”厉沉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松开揪着张警官头发的手,转而抓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当成篮球一样,轻轻拍了一下,“你就是最大的警匪勾结犯,你还想报警?张警官,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包庇那些诈骗犯,怎么眼睁睁看着瞎朦胧被人从50楼扔下去,却连一句报警都不敢吗?”
提到瞎朦胧,厉沉舟的眼神更加冰冷,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他抓着张警官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拍着,动作不算特别剧烈,却带着十足的侮辱和愤怒。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张警官的脸被撞得生疼,额头的红肿越来越严重,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他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很快就受不了了。
“哎呀!厉大人呐!放过我吧!”张警官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勾结犯罪集团,不该包庇他们,我不该害死瞎朦胧……你饶了我吧!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我愿意指证所有的同伙,我愿意把我贪污的钱都交出来!求你别再打了!”
厉沉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依旧抓着张警官的后颈,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你为了钱,为了权力,干那些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瞎朦胧的命,那些被诈骗集团害得体无完肤的受害者的命,你拿什么赔?”
“我……我赔偿!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赔偿!”张警官连忙说道,“我还有很多犯罪集团的秘密,我都告诉你们,我帮你们把所有的坏人都抓起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求你放过我!”
厉沉舟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张警官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头发凌乱,警服沾满了灰尘和泥土,狼狈不堪。
“机会?”厉沉舟蹲下身,看着他,“瞎朦胧没有机会了,那些受害者也没有机会了。你犯下的罪,不是一句‘错了’就能抵消的,也不是赔偿就能弥补的。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时,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的李警官走了过来,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厉先生,别冲动。他已经被控制住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警方处理,我们会依法办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厉沉舟点了点头,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愤怒。他知道,李警官说得对,张警官这种人,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张警官被刑警架了起来,他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抓捕行动结束后,厉沉舟和李警官一起回到了警察局。在审讯室里,张警官迫于压力,终于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他交代,自己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和犯罪集团勾结。当时他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债务,犯罪集团的老大找到了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充当保护伞,为他们的犯罪活动提供便利。一开始,他还有些犹豫,但在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下,他最终还是沦陷了。
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为犯罪集团提供警方的行动信息,帮助他们逃避打击;他收受犯罪集团的巨额贿赂,将这些钱用于赌博和挥霍;他甚至参与策划了多起暴力犯罪,包括绑架、杀人等,只要给钱,他什么都敢做。
瞎朦胧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当时瞎朦胧已经调查到了犯罪集团的核心证据,并且掌握了他和犯罪集团勾结的线索。他害怕事情败露,就和犯罪集团的老大商量,决定杀人灭口。他利用自己的职权,调开了环球金融中心附近的巡逻警察,为犯罪集团的行动提供了便利,最终导致瞎朦胧被残忍杀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警官在审讯室里痛哭流涕,“我不该被金钱和权力冲昏头脑,我不该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对不起瞎朦胧,对不起那些受害者,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
然而,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悲剧。他的罪行,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
警方根据张警官的交代,又抓获了一批隐藏在警方内部的黑警和犯罪集团的残余势力,彻底摧毁了这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案件很快就移交到了检察院,检察院对张警官等黑警和犯罪集团的所有成员提起了公诉。在法庭上,厉沉舟作为受害者代表,出庭作证。
他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张警官,眼神平静而坚定。他详细地陈述了瞎朦胧的死因,以及张警官和犯罪集团勾结的种种罪行,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张警官低着头,不敢看厉沉舟的眼睛,也不敢看台下那些受害者家属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了。
法院经过审理,根据张警官等人的罪行,做出了公正的判决:张警官因犯受贿罪、包庇罪、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他黑警和犯罪集团的成员,也根据各自的罪行,被判处了相应的刑罚。
当法官宣读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厉沉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走出法庭,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
“兄弟,你看到了吗?张警官他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安息了。”厉沉舟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苏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舟,都结束了。瞎朦胧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抱住苏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是啊,都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
从那以后,厉沉舟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依旧经营着自己的公司,同时也继续投身于反诈骗和公益事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
他经常去看望瞎朦胧的父母,陪他们聊天,帮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困难。瞎朦胧的父母也渐渐走出了失去儿子的悲痛,他们把厉沉舟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每次见到他,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渊、陆泽、温然、肖瑶他们,也经常和厉沉舟一起,参与各种公益活动。他们用自己的行动,纪念着瞎朦胧,也用自己的行动,守护着这个城市的安宁和幸福。
有一次,他们一起回到了小时候长大的胡同,站在那棵老槐树下,厉沉舟想起了和瞎朦胧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想起了瞎朦胧眯着眼笑的样子。
“兄弟,我们都很好,你放心吧。”厉沉舟轻声说道,“我们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好好生活,一起守护着我们所爱的人,守护着这个城市。”
风吹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瞎朦胧的回应。
厉沉舟知道,虽然瞎朦胧已经离开了,但他的精神永远都在。他会永远记得瞎朦胧的勇敢和正义,永远记得自己对兄弟的承诺,永远记得那些曾经遭受过伤害的受害者。
他也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他不会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苏晚,有林渊、陆泽他们这些好朋友,还有无数支持他、信任他的人。
他会带着这份信念,一直走下去,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去守护更多的幸福,去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张警官等人的下场,也会成为一个警示,提醒着每一个人,无论身处何种位置,都要坚守正义,不忘初心,否则,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付出惨痛的代价。
陈神婆的桃木剑刚指向地面,那道黑色影子就骤然凝聚成白衣女人的模样。她的裙摆拖在地上,沾着湿漉漉的寒气,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眶空洞地淌着黑色的泪,哭声尖锐又凄厉,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响。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白衣女人哽咽着,朝着谢朦胧的方向伸出枯瘦的手,指甲泛着青黑的光泽。不等众人反应,她猛地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道白影,带着浓烈的阴风和腐味。
“妈呀!”谢朦胧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躲到厉沉舟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身体抖得像筛糠,“沉舟哥!她过来了!就在你面前!快拦住她!”
厉沉舟眉头紧锁,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眼神警惕地在空气中扫来扫去,可眼前除了空荡荡的厨房,什么都没有。那股阴风和腐味倒是真切地钻进了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到谢朦胧口中的白衣女人。
“在哪?晚晚,你说的女人在哪?”厉沉舟急得团团转,伸手在身前胡乱挥舞,却连一丝衣角都碰不到,“我看不见啊!我找不到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困惑。自从经历过阴宅、执念之影等一系列诡异事件后,他以为自己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有了“免疫力”,可这次,他竟然完全看不见这白衣女人,只能感受到那股越来越浓的阴气和谢朦胧真实的恐惧。
“就在你正前方!离你不到一米!”谢朦胧探出脑袋,指着厉沉舟身前的空气,脸色惨白如纸,“她还在哭!黑色的眼泪!指甲好长!沉舟哥,你快想想办法!她盯着我呢!”
厉沉舟心里一紧,连忙朝着谢朦胧指的方向大喊:“不管你是谁!别缠着我朋友!有什么事冲我来!”
可回应他的,只有白衣女人越来越凄厉的哭声和谢朦胧越来越惊恐的尖叫。
“沉舟哥!她动了!她朝我扑过来了!”谢朦胧的声音带着哭腔,抓着厉沉舟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厉沉舟急得满头大汗,只能不停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挡看不见的白衣女人,同时对陈神婆大喊:“神婆!快想想办法!她要伤害朦胧!”
陈神婆脸色凝重,手里的桃木剑挥舞得更快了,嘴里的咒语念得又急又快,声音高亢而威严:“孽畜!休得放肆!此乃阳间之地,岂容你在此作祟!速速退去,否则休怪老身不客气!”
随着她的咒语,桃木剑上泛起一道微弱的金光,空气中的阴气似乎被驱散了一些,白衣女人的哭声也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可仅仅过了一秒,哭声就变得更加凄厉,带着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我好冤……我死得好惨……”白衣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悲怆,“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谢朦胧躲在厉沉舟身后,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眼前的阴气消失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也渐渐散去。他犹豫着睁开眼睛,朝着之前白衣女人所在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沉舟哥……她……她不见了?”谢朦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厉沉舟也停下了挥舞的手臂,疑惑地看着前方:“不见了?你确定?我一直都没看见她。”
“真的不见了!”谢朦胧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厉沉舟身后走出来,四处打量着,“刚才还在这哭呢,怎么突然就没了?”
陈神婆皱了皱眉,手里的罗盘指针依旧在微微转动,说明这白衣女人并没有离开,只是隐藏了身形。“她没走,只是藏起来了。”陈神婆沉声道,“她的怨气很深,不会轻易放弃的。”
话音刚落,谢朦胧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我的头发!谁在抓我的头发!”
厉沉舟连忙回头,只见谢朦胧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而惊恐,身体竟然在缓缓地往地里陷!
他的脚已经没入了地板,像是地板变成了流沙,正一点点将他吞噬。黑色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地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往下拽。
“朦胧!坚持住!”厉沉舟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谢朦胧的胳膊,试图将他拉上来。可谢朦胧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反而陷得更快了,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
“沉舟哥!救我!好痛!她在抓我的头发!往地里拽我!”谢朦胧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冰冷的手抓着他的头发,力道大得惊人,头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身体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下拉,根本无法反抗。
厉沉舟急得满头大汗,用尽全身力气去拉谢朦胧,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谢朦胧分毫。他的脚下,地板的材质似乎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坚硬的瓷砖,而是变得柔软、粘稠,像是湿泥一样,不断地将谢朦胧往下吸。
“神婆!快救救他!”厉沉舟朝着陈神婆大喊。
陈神婆脸色铁青,她知道,这白衣女人是想将谢朦胧拖进阴曹地府,让他成为自己的替身。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上飞快地画了一道血符,然后朝着谢朦胧的头顶扔去。
“疾!”陈神婆大喝一声,桃木剑指着血符,念动咒语。
血符在空中化作一道红光,精准地落在谢朦胧的头顶。瞬间,红光爆发,照亮了整个厨房。谢朦胧感觉到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头皮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身体往下陷的速度也变慢了。
“趁现在!拉他出来!”陈神婆大喊道。
厉沉舟见状,连忙再次用力拉谢朦胧的胳膊。这次,谢朦胧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他稍微一用力,就将谢朦胧从地板里拉了出来。
谢朦胧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小腿上沾满了黑色的泥状物质,散发着一股腐味。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地上的地板——刚才还柔软粘稠的地板,此刻又恢复了坚硬的瓷砖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头皮传来的阵阵疼痛和小腿上的黑色泥状物质,都在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呜呜……沉舟哥……我刚才差点就被她拖进去了……”谢朦胧再也忍不住,抱着厉沉舟的腿,哭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厉沉舟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有陈神婆在,她不会再伤害你了。”
陈神婆走到谢朦胧身边,蹲下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小腿上的黑色泥状物质,又看了看他的头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阴泥,沾染上会被阴气缠身,难怪她能轻易地抓住你。幸好我及时用了血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黄色的粉末。她将粉末撒在谢朦胧的小腿上,又用桃木剑在他的头顶轻轻点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动作,谢朦胧小腿上的黑色泥状物质渐渐消失了,头皮的疼痛也彻底缓解了。
“谢谢神婆……谢谢神婆……”谢朦胧连忙说道,脸上满是感激。
“不用谢。”陈神婆摇了摇头,说道,“这白衣女人的怨气很深,血符只能暂时震慑住她,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我们必须找到她的尸身,化解她的怨气,才能让她彻底安息,不再缠着你。”
“尸身?”厉沉舟和谢朦胧都愣住了,“她的尸身在哪里?”
陈神婆拿着罗盘,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灶台旁的地面上:“她的尸身,就在这地板
“什么?!”厉沉舟和谢朦胧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衣女人的尸身,竟然就藏在厨房的地板
“这公寓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命案?”厉沉舟问道。他买这公寓的时候,中介说之前的业主是因为要移民才卖掉的,并没有说发生过命案。
陈神婆点了点头:“没错。这白衣女人应该是在这公寓里被人杀害的,凶手为了掩盖罪行,将她的尸身埋在了厨房的地板阴气无法消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地缚灵,一直被困在这里。”
“那她为什么会缠着我?”谢朦胧疑惑地问道,“我之前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得罪过她。”
“她不是特意缠着你,而是因为你最近阳气较弱,又刚好出现在这里,成为了她的目标。”陈神婆解释道,“她被困在这里太久,太孤独了,想找个人陪她,所以就盯上了你。刚才她抓着你的头发往地里拽,就是想将你拖进地下,让你成为她的替身,永远陪她困在这里。”
谢朦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起刚才的经历,心里依旧充满了恐惧。
“神婆,那我们该怎么办?”厉沉舟问道,“总不能让她的尸身一直埋在地板
“当然不能。”陈神婆说道,“我们必须把她的尸身挖出来,进行火化,然后为她举行超度法事,化解她的怨气,让她早日安息。这样,她就不会再缠着任何人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找人来把地板撬开,把她的尸身挖出来。”
“等等。”陈神婆说道,“现在不行。白天阳气重,挖掘尸身会惊扰到她的魂魄,让她的怨气变得更重。我们必须等到今晚午夜时分,阴气最盛的时候,再进行挖掘和超度,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她的反抗,顺利化解她的怨气。”
“好,就听您的。”厉沉舟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陈神婆在公寓的各个门口和窗户上都贴了平安符,又给了厉沉舟和谢朦胧每人一道符纸,让他们带在身上,以防白衣女人再次作祟。
厉沉舟和谢朦胧也不敢再在公寓里待着,收拾好东西,再次去了酒店。
晚上,厉沉舟联系了几个可靠的朋友,让他们午夜时分过来帮忙挖掘尸身。谢朦胧则一直待在厉沉舟的房间里,不敢单独行动,心里充满了对午夜的恐惧。
“沉舟哥,你说今晚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谢朦胧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不会的。”厉沉舟安慰道,“有陈神婆在,还有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顺利解决这件事的。你别担心,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谢朦胧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午夜时分,厉沉舟、谢朦胧、陈神婆,还有厉沉舟联系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到了公寓。
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陈神婆手里的桃木剑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众人按照陈神婆的吩咐,拿着工具,来到了厨房。
陈神婆先在厨房的地板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念动咒语,将桃木剑插在符的中央。“可以开始了。”陈神婆说道。
厉沉舟的朋友们立刻拿起工具,开始撬地板。地板是瓷砖铺成的,撬起来并不容易。众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撬开了几块瓷砖。
瓷砖砸开,一股浓烈的腐味和阴气扑面而来,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谢朦胧吓得躲在厉沉舟身后,不敢看。厉沉舟也皱紧了眉头,强忍着恶心,和朋友们一起砸水泥层。
砸了大约一个小时,水泥层终于被砸开了一个大洞。洞和他们之前看到的白衣女人一模一样。尸身已经高度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和腐烂的皮肉,散发着刺鼻的腐味。
“就是她。”陈神婆说道,语气严肃,“现在,准备超度。”
众人按照陈神婆的吩咐,在尸身旁边点燃了三柱香,摆上了水果和祭品。陈神婆拿着桃木剑,在尸身周围挥舞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开始为白衣女人举行超度法事。
经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带着庄严而肃穆的气息。随着经文的念诵,尸身上的阴气渐渐散去,那股浓烈的腐味也淡了不少。
白衣女人的魂魄再次出现了。她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凌乱,脸上的黑色泪水已经消失了,眼神里的怨恨和不甘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平静和释然。
她静静地站在尸身旁边,看着陈神婆为她超度,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试图伤害任何人。
超度法事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当陈神婆念完最后一句经文时,白衣女人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了,她的怨气已经化解,已经往生去了。”陈神婆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厉沉舟的朋友们立刻将白衣女人的尸身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准备送去火化。
处理完尸身,天已经快亮了。厉沉舟和谢朦胧送陈神婆离开后,也回到了酒店休息。
第二天,白衣女人的尸身被火化了。厉沉舟按照陈神婆的吩咐,将骨灰撒在了大海里,让她得以安息。
经历了这件事,谢朦胧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他对厉沉舟和陈神婆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们,他可能早就成为了白衣女人的替身,永远困在那公寓的地板
厉沉舟也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公寓里竟然藏着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还差点让谢朦胧遭遇不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公寓里的阴邪之物也被彻底化解了,他终于可以安心地住在那里了。
几天之后,厉沉舟带着谢朦胧回到了公寓。公寓里的空气清新了很多,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风和腐味,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明亮。
谢朦胧走进厨房,看着已经重新铺好的地板,心里感慨万千。他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害怕了,这段经历虽然惊险,但也让他成长了很多。
“沉舟哥,谢谢你。”谢朦胧说道,“如果不是你,我这次真的就完了。”
“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厉沉舟笑了笑,“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谢朦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这件事之后,厉沉舟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他依旧忙着公司的事情,照顾着爸爸,偶尔也会和林渊、谢朦胧等朋友聚聚。
那段关于白衣女人、灵魂呼唤和地下尸身的惊悚经历,成为了他和谢朦胧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记忆。它让他们明白了,有些看似平静的地方,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悲伤;也让他们更加敬畏生命,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在未来的日子里,厉沉舟会带着这段经历的感悟,继续好好生活,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勇敢地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而那间曾经藏着悲伤往事的公寓,也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平静和温暖,成为了厉沉舟和朋友们聚会、休息的温馨之地。
暴雨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厉沉舟的脸上。他被两个蒙面人反绑在废弃仓库的铁柱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求救声。手机被对方扔在面前的地上,屏幕亮着,正对着他,通话界面显示着“爸”。
蒙面人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对着手机说话。厉沉舟喉咙发紧,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爸……救我……他们要10万块钱……千万不要报警……赶紧给他们打钱……不然他们就杀了我……”
电话那头的厉建国,声音也透着焦急:“沉舟?你怎么了?被谁绑架了?10万块钱是吧?行,爸现在就去银行!你别害怕,爸一定救你!”
听到父亲的承诺,厉沉舟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知道父亲虽然平时严厉,对他要求严格,但心里一直是疼他的。10万块钱对父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平安出去,一切都好说。
蒙面人听到厉建国的话,满意地笑了笑,对着手机说道:“厉先生,识相点!一个小时内,把钱打到这个账户上,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完,蒙面人报了一个银行账户,然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仓库里只剩下厉沉舟和两个蒙面人。他靠在冰冷的铁柱上,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期待。恐惧的是这些蒙面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不知道会不会真的伤害他;期待的是父亲能尽快把钱打过来,让他早点脱离险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厉沉舟不停地看着手表,心里默默祈祷着父亲能快点把钱打过来。
而此时的厉家别墅里,厉建国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焦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神冰冷而平静。
“10万块钱?想骗我?”厉建国冷笑一声,随手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手机瞬间摔得稀碎,零件散落一地。
旁边的管家张叔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厉少爷还在绑匪手里,您怎么能摔手机呢?赶紧去银行打钱啊!”
厉建国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暴雨,语气平淡地说道:“打钱?我可不能救我儿子。”
“老爷?您说什么?”张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少爷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怎么能不救他?”
“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厉建国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漠,“我厉建国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这分明就是一场骗局!沉舟这小子,肯定是欠了什么赌债,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联合外人来骗我的钱!”
“可是,厉少爷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不像是在撒谎啊!”张叔说道。
“害怕?那是他演得逼真!”厉建国哼了一声,“这小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调皮捣蛋,长大了更是自以为是,整天惹是生非。这次肯定是又闯了什么祸,想让我给他擦屁股!我可不会再惯着他了!”
张叔还想再劝,厉建国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救他!我还有一个儿子叫厉福州,虽然他是我弟弟的儿子,过继给我的,但他比沉舟懂事多了,稳重、能干,比沉舟强一百倍!我早就想把公司交给福州接管了,这次正好,就当是给沉舟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
提到厉福州,厉建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厉福州是他弟弟的儿子,弟弟和弟媳早逝,他就把厉福州过继到了自己名下。厉福州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优异,毕业后进入厉建国的公司工作,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很快就崭露头角,深得厉建国的信任和喜爱。
而厉沉舟,则从小就调皮捣蛋,不服管教,长大后虽然也很有能力,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但性格却桀骜不驯,经常和厉建国发生冲突,让厉建国很是头疼。
“可是,老爷,万一……万一真的是绑架,不是骗局呢?”张叔还是有些担心,“厉少爷的性命要紧啊!”
“没有万一!”厉建国的语气坚定,“我了解沉舟这小子,他鬼点子多着呢,肯定是在骗我!就算真的是绑架,10万块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惹的麻烦,让他自己解决去!”
说完,厉建国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厉福州的号码。
“福州,你现在来一趟家里。”厉建国的语气带着一丝温和。
“好的,大伯(厉建国让厉福州一直叫他大伯),我马上就到。”电话那头的厉福州,声音沉稳而恭敬。
没过多久,厉福州就赶到了厉家别墅。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沉稳而干练。
“大伯,您找我有事?”厉福州走进客厅,看到地上摔碎的手机和张叔焦急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
厉建国拉着厉福州的手,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福州,大伯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决定,从今天起,把公司交给你接管。”
“什么?大伯,这……这太突然了吧?”厉福州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公司一直是您在打理,而且,沉舟哥也有自己的公司,我……”
“沉舟他不用管。”厉建国打断了他,“他那小子,整天惹是生非,根本成不了大器。而你,稳重、能干,有担当,公司交给你,我放心。”
厉福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他一脸诚恳地说道:“大伯,谢谢您的信任。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沉舟哥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也没用!”厉建国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他必须服从!再说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公司的事情?”
厉福州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的,大伯,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好好打理公司,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厉建国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召开公司高层会议,宣布这个决定。”
而此时的废弃仓库里,厉沉舟还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蒙面人看了看手表,对着厉沉舟恶狠狠地说道:“时间到了!你爸怎么还没打钱过来?是不是报警了?”
厉沉舟连忙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父亲没有报警,可能是路上堵车,或者是银行排队人多。
蒙面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再等半个小时,如果还没打钱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没打钱过来?10万块钱对父亲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难道父亲真的以为这是骗局?还是说,父亲遇到了什么意外?
又过了半个小时,钱依旧没有到账。蒙面人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们走到厉沉舟面前,眼神凶狠地说道:“看来你爸是真的不想救你了!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厉沉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相信,父亲真的会不救他!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大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蒙面人脸色大变,想要反抗,却被警察迅速制服。
厉沉舟愣住了,他没想到警察会来。是谁报的警?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他面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取下了他嘴里的布条。
“沉舟,你没事吧?”苏晚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眼睛红红的。
“晚晚?是你报的警?”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虚弱。
“是我。”苏晚点了点头,“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给林渊他们打了电话,我们一起到处找你,最后通过你的手机定位,找到了这里,然后报了警。”
林渊、陆泽也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关切:“沉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厉沉舟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感激:“我没事,谢谢你们。”
他抬头看向苏晚,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被绑架了?”
“是你爸给我打的电话。”苏晚说道,“他说你被绑架了,要10万块钱,让我赶紧想办法救你。我一开始以为是骗局,后来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才觉得是真的,就赶紧联系了林渊他们。”
“我爸给你打的电话?”厉沉舟愣住了,“他不是说要去银行给我打钱吗?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就在这时,厉沉舟的手机响了,是张叔打来的。
厉沉舟连忙接起电话:“张叔?我爸呢?他为什么没给我打钱?”
电话那头的张叔,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厉少爷,对不起……老爷他……他没有去银行给你打钱,他以为这是骗局,还把手机摔碎了,说不救你,要把公司交给厉福州接管……”
“什么?”厉沉舟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张叔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厉沉舟,包括厉建国摔碎手机、说不救他、要把公司交给厉福州接管的事情。
厉沉舟的身体微微颤抖,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相信,父亲竟然真的不救他!竟然因为怀疑是骗局,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身处险境,甚至还想着把公司交给别人接管!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心痛涌上厉沉舟的心头。他一直以为,父亲虽然严厉,但心里是疼他的,可没想到,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刻,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知道了。”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然后挂断了电话。
“沉舟,怎么了?”苏晚看到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心里充满了担忧。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靠在铁柱上,闭上眼睛,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回忆在脑海里回放:小时候,他犯错被父亲严厉批评;长大后,他创业遇到困难,父亲虽然没有直接帮助他,却也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他以为,父亲对他的严厉,都是出于对他的爱和期望。
可现在,他才明白,在父亲心里,他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真正的认可和关爱。父亲宁愿相信这是一场骗局,也不愿意相信他身处险境;宁愿把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交给过继来的侄子,也不愿意留给亲生儿子。
这种被至亲抛弃的感觉,比被绑架还要让他痛苦。
警察处理完现场,将蒙面人带走了。厉沉舟在苏晚、林渊、陆泽的陪伴下,走出了废弃仓库。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
可厉沉舟的心里,却一片阴霾。他看着天空中的彩虹,心里充满了失望和绝望。
“沉舟,别难过了。”苏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厉叔叔真的是误会了,以为这是骗局,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等事情解释清楚了,他一定会明白的。”
“误会?”厉沉舟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就算以为是骗局,也应该先核实一下,而不是直接摔碎手机,说不救我,还要把公司交给别人。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累赘吗?”
林渊叹了口气:“沉舟,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厉叔叔的性格就是这样,固执、多疑,可能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时糊涂?”厉沉舟摇了摇头,“这不是一时糊涂,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从来都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我。”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直以来都在努力讨好父亲,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关爱,可到头来,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回到家后,厉沉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任何人。苏晚、林渊、陆泽他们都很担心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第二天,厉建国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宣布了将公司交给厉福州接管的决定。这个消息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很惊讶,不明白厉建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厉沉舟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知道,父亲是铁了心要放弃他了。
他没有去公司,也没有联系厉建国。他只是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曾经让他充满温暖和回忆的家。
苏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鼓励他,支持他。“沉舟,没关系,就算没有厉叔叔的支持,就算没有公司,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你有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事业,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都会支持你,陪着你。”
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充满了感激。在他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是苏晚一直陪着他,给了他勇气和力量。
“晚晚,谢谢你。”厉沉舟的声音沙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你还有我,还有林渊、陆泽他们。”苏晚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们一起努力,重新开始。你之前创办的公司不是做得很好吗?我们可以把它做得更大、更强,让厉叔叔看看,没有他的支持,你一样可以成功!”
苏晚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厉沉舟心里的绝望渐渐消散了一些。他看着苏晚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了林渊、陆泽他们的支持,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说得对。”厉沉舟点了点头,“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证明给我爸看,我不是他眼里的废物,我有能力做出一番事业,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我爱的人。”
从那以后,厉沉舟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公司运营中。他把所有的痛苦和失望,都转化成了前进的动力。他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努力拓展业务,提升公司的竞争力。
苏晚也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帮他处理公司的一些事务,照顾他的生活。林渊、陆泽也经常给他提供帮助,介绍客户,提供资源。
在大家的帮助和厉沉舟的努力下,他的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快,业务范围不断扩大,很快就成为了行业内的佼佼者,规模甚至超过了厉建国的公司。
而厉福州接管厉建国的公司后,虽然一开始做得还不错,但由于他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和管理经验,加上公司内部一些老员工对他不服气,公司的业绩渐渐下滑,问题不断。
厉建国看着日益衰败的公司,心里充满了焦虑和后悔。他开始想念厉沉舟,想念厉沉舟的能力和魄力。他试图联系厉沉舟,想让他回来帮忙打理公司,可厉沉舟却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
有一次,厉建国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遇到了厉沉舟。厉沉舟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身边陪着苏晚,自信而从容,和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判若两人。
厉建国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和尴尬:“沉舟……”
厉沉舟看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厉总,有事吗?”
那一声“厉总”,让厉建国的心里充满了酸涩。他知道,厉沉舟已经不再把他当成父亲了。
“沉舟,爸知道错了。”厉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上次的事情,是爸不对,爸不该怀疑你,不该不救你,不该把公司交给福州。你回来吧,公司还是交给你接管,爸相信你能把公司打理好。”
厉沉舟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厉总,不必了。我现在的公司做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公司。而且,我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放弃我,现在,我也不需要你了。”
“沉舟,我知道你心里怨恨爸,可爸也是一时糊涂啊!”厉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爸只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调皮捣蛋,以为你是在骗我。爸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啊!”
“一时糊涂?”厉沉舟摇了摇头,“厉总,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你当初的决定,已经深深伤害了我,我们之间的父子情分,也早在你摔碎手机、说不救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断了。”
夜色像化不开的墨,将公寓笼罩得密不透风。厉沉舟瘫坐在沙发上,双腿伸直搭在茶几上,啤酒罐滚落在脚边,洒出的酒液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的头歪向一侧,嘴角挂着晶莹的哈喇子,眼神浑浊而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林渊和谢朦胧刚走,公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爸爸厉建国在医院休养得差不多了,公司的烂摊子也在林渊的帮助下逐渐收拾妥当,谢朦胧也摆脱了白衣女人的纠缠,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越是这样,厉沉舟心里就越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只有酒精能暂时填补那份荒芜。
他拿起桌上的半瓶白酒,拧开瓶盖,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刺痛,也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在他眼里变成了模糊的光晕,嘴里喃喃自语,声音含糊不清:“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苏晚离开后,这个问题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刺痛他一下。
他又灌了一口酒,哈喇子流得更长了,顺着嘴角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片段——小时候,爸爸厉建国为了给妈妈凑彩礼,起早贪黑地跑运输,累得瘦骨嶙峋,却依旧笑着对他说“儿子,以后给你娶个漂亮媳妇”;妈妈去世时,爸爸抱着他哭,说“以后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创业初期,他屡屡碰壁,苏晚陪在他身边,说“沉舟,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苏晚遇害后,他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仇恨。
这些片段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最后定格在苏晚为他打造的那口棺材上。那是他们热恋时,苏晚开玩笑说要给他打造一口独一无二的棺材,用最好的木材,刻上他们的名字和爱情誓言,说“就算死了,也要永远在一起”。当时他还笑着说她乌鸦嘴,可现在想来,那竟是苏晚对他最深沉的承诺。
“我厉沉舟……人生活着的意义……”厉沉舟打了个酒嗝,哈喇子随着动作甩了出去,声音带着浓浓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起点……是厉建国妻子的彩礼……终点……是苏晚为我打造的那口棺材……”
他顿了顿,脑袋晃了晃,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中间那一段……棺材叫人生……叫过程……哈哈……多讽刺啊……”
他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悲凉,在空旷的公寓里回荡,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绝望。是啊,起点是为了给妈妈凑彩礼,爸爸才有了奋斗的目标;终点是苏晚为他准备的棺材,那是他最终的归宿。而中间的几十年,不管是酸甜苦辣,还是悲欢离合,都只是这口“人生棺材”的填充料,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的结局。
“陆泽……陆泽那小子……”厉沉舟又灌了一口酒,嘴里念叨着陆泽的名字,“年轻不懂事……整天就知道玩……可他多好啊……不用经历这么多破事……”
他想起陆泽,那个永远充满活力、没心没肺的小子。陆泽家里条件好,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性格开朗乐观,整天嘻嘻哈哈,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以前他总觉得陆泽太幼稚,不懂事,可现在想来,那种不懂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陆泽不用经历失去爱人的痛苦,不用面对生死的考验,不用被阴谋诡计缠身。
“懂事的温然……已不再年轻……”厉沉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怅然。温然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也是陆泽的女朋友。温然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心思细腻,总是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高中时,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他、林渊、陆泽和夏朦胧。
可岁月不饶人,转眼间,他们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温然为了支持陆泽的事业,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双方父母,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眼角也爬上了细纹。她变得越来越懂事,越来越成熟,可也越来越不年轻了。那种年轻气盛的冲劲和天真烂漫的笑容,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们都老了……”厉沉舟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沧桑,“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他想起高中时的日子,他们五个经常一起逃课去网吧,一起去操场打球,一起在夜市吃烧烤,一起在山顶看日出。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现实呢?夏朦胧成了明星,常年在外拍戏,聚少离多;温然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陆泽虽然事业有成,却也失去了当年的那份纯粹;林渊变得越来越沉稳,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而他,失去了最爱的人,经历了生死考验,心里只剩下疲惫和荒芜。
“苏晚……我好想你……”厉沉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混合着嘴角的哈喇子,顺着脸颊滑落,“你说的那口棺材……我什么时候才能躺进去啊……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拿起酒瓶,又想灌酒,可酒瓶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把酒瓶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厉沉舟趴在沙发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声音沙哑而悲凉,“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哭累了,才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和哈喇子,眉头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厉沉舟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嘴里干得发苦。敲门声还在继续,越来越急促。
“谁啊?”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宿醉后的疲惫。
“沉舟,是我,陆泽。”门外传来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你开门,我有事找你。”
厉沉舟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陆泽和温然站在门口,看到厉沉舟狼狈的样子,都愣住了。他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酒渍和泪痕,嘴角还挂着未干的哈喇子,眼神浑浊,脸色苍白,看起来憔悴得不成样子。
“沉舟,你怎么搞成这样?”陆泽皱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你昨晚喝了多少酒?”
温然也走上前,递给厉沉舟一杯温水:“沉舟,先喝点水,润润喉咙。你脸色太差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沉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温水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一些干涩和刺痛。他看着陆泽和温然,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似乎还没完全从宿醉中清醒过来。
“我没事……”厉沉舟的声音依旧沙哑,“就是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能这样啊!”陆泽说道,“你看看你这屋子,乱成什么样了?啤酒罐到处都是,地上还有酒渍,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温然拉了拉陆泽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她走进屋里,开始默默地收拾地上的啤酒罐和垃圾,动作温柔而娴熟。
陆泽看着厉沉舟,叹了口气:“沉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苏晚的事情……我们都替你难过。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啊!你还有叔叔要照顾,还有公司要打理,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你这样作践自己,苏晚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提到苏晚,厉沉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眶又红了。
“我知道……”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晚晚……心里就疼得厉害……”
“我们都明白。”温然收拾完垃圾,走过来坐在厉沉舟身边,语气温柔地说道,“失去最爱的人,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你要知道,苏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希望你能幸福。你这样消沉下去,不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关心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