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干嘛打他（1 / 2）
午后的相声会馆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渊蜷缩在排练厅角落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大褂，脑袋歪在抱枕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口水，睡得正香——前一晚为了打磨新段子，他熬到后半夜，此刻呼吸均匀，眉头舒展，连睫毛都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倦意。
厉沉舟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浓茶走进来，本意是想找林渊对一下晚上演出的流程，刚一进门就瞥见了沙发上熟睡的身影。他脚步顿了顿，眼神渐渐沉了下来，手里的茶杯重重搁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可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反而翻了个身，把脸埋得更深了。
厉沉舟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不分场合偷懒的行为，尤其是在会馆里还有徒弟们在刻苦排练的情况下，林渊竟然堂而皇之地睡起了午觉。他几步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渊，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在了林渊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林渊瞬间被打懵了。他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弹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脸颊上已经传来火辣辣的疼，睡梦中的慵懒瞬间被剧痛和惊恐取代。他捂着脸，脑袋嗡嗡作响，迷茫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厉沉舟，眼神里满是不解和委屈，嘴里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含糊不清地问：“厉……厉沉舟？你干嘛打我？”
厉沉舟双手叉腰，胸膛剧烈起伏着，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干嘛打你？你还有脸问！大白天的不排练，跑到这儿睡午觉，你知道午睡的坏处吗？”
林渊揉着生疼的脸颊，睡眼朦胧地眨了眨眼，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累极了睡个午觉，怎么就招来了一顿巴掌。他讷讷地说：“我是午睡啊……怎么了？我昨晚熬到三点多，就想眯一会儿补补觉，又没耽误事儿……”
“没耽误事儿？”厉沉舟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林渊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林渊本就身材瘦小，身高只有一米三，被厉沉舟这么一拽，双脚几乎离地，只能踮着脚尖勉强站稳，脸上的睡意彻底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惶恐。
“你还敢顶嘴！”厉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林渊耳朵发麻，“我告诉你，午睡的坏处多了去了，答案有点意思哦——你知道午睡会影响记忆力吗？”
林渊被他吼得一哆嗦，捂着脸颊的手不自觉地放了下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厉沉舟的眼睛，小声嗫嚅着：“不……不知道啊……我以前也经常午睡，没觉得记忆力变差啊……”
“你不知道？”厉沉舟的火气更盛，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林渊的衣领勒得他脖子发紧，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你不知道就可以随便睡吗？！我告诉你，科学研究表明，长时间午睡会让大脑处于半休眠状态，醒来后不仅会头晕脑胀，还会直接影响短期记忆力！你想想，你昨晚背的段子，现在还能完整背下来吗？是不是觉得脑子转不动了？这就是午睡害的！”
林渊被他吼得心脏怦怦直跳，下意识地回想昨晚背的段子，果然发现有些地方变得模糊不清，原本烂熟于心的台词，此刻竟然卡壳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委屈更浓了，可看着厉沉舟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又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好像是有点记不清了……”
“好像？”厉沉舟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转而一把推开他。林渊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厉沉舟指着他，吼得更厉害了，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什么叫好像！这就是事实！除了记忆力，午睡还会影响专注力！你想想，每次午睡醒来，你是不是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进入工作状态？排练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走神？这都是午睡在作祟！”
林渊坐在地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脸颊上的疼还没消，心里又满没消，心里又满是委屈和恐惧，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看着厉沉舟暴怒的样子，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午睡了……你别再吼了好不好？”
他情急之下喊出的“爹”，让厉沉舟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怒火覆盖。他上前一步，弯腰一把掐住林渊的脖子，手指用力收紧，林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下意识地去掰厉沉舟的手，可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厉沉舟。
“错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厉沉舟的眼神冰冷，语气里带着一丝狰狞，“你以为光说句错了就完了？我告诉你，午睡的危害还不止这些！情绪差异也会受到影响！长时间午睡会导致内分泌紊乱，让人变得暴躁、易怒，还会影响情绪调节能力，你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是不是跟徒弟们排练的时候总爱闹别扭？这都是午睡带来的连锁反应！”
林渊被掐得喘不过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刚才被打出来的泛红，显得格外狼狈。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掐断了，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全是厉沉舟的怒吼声，那些关于午睡危害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拼命点头，想要让厉沉舟松开手，可喉咙被扼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苏晚端着一碟刚切好的水果走进排练厅，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吓得脸色煞白，手里的水果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厉沉舟！你干什么！快放手！”苏晚尖叫着冲了过去，一把推开厉沉舟，将林渊从地上扶了起来。
厉沉舟被推得一个趔趄，站稳后看着苏晚，眼里的怒火还没消散：“苏晚，你别管！这小子大白天偷懒午睡，我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午睡的危害！”
林渊靠在苏晚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他咳嗽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委屈地哭喊道：“苏晚姐……他打我……还掐我脖子……我就是睡了个午觉……我真的错了……”
苏晚心疼地拍着林渊的背，帮他顺气，转头怒视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厉沉舟！你疯了吗？他不过是睡个午觉，你至于这么对他吗？还动手打人、掐人脖子，你想害死他吗？”
“害死他？”厉沉舟冷笑一声，“我这是为了他好！你知道午睡的坏处有多严重吗？除了影响记忆力、专注力和情绪，还会增加心血管疾病的风险，长期午睡的人血压更容易升高，还会影响夜间睡眠质量，导致失眠、多梦！你看看他，年纪轻轻就这么懒惰，现在不教训他，以后迟早要出大问题！”
苏晚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为了他好？有你这么为他好的吗？就算午睡真的有坏处，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教训他！他昨晚熬到那么晚，睡一会儿怎么了？你自己不也经常在后台眯一会儿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过了？”
“我那是偶尔！而且我只睡十分钟，是闭目养神！”厉沉舟梗着脖子反驳，“他呢？这都睡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流口水，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相声会馆的人都这么懒散！”
“那你也不能动手啊！”苏晚的声音越来越高，“你是他的师兄，不是他的仇人！他本来就胆小，你这么打他、掐他，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
周围排练的徒弟们听到动静，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满是震惊和犹豫。有人想上前劝架，可看着厉沉舟暴怒的样子，又不敢轻易上前，只能在旁边小声劝说：“厉老师，您消消气，林老师也知道错了，别再生气了。”
林渊渐渐缓过劲来，他从苏晚怀里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他捂着脖子上的红痕，小声说：“厉沉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午睡了，你别再打我了好不好？”
厉沉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强硬：“知道错了就好！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在工作时间午睡，我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把《千款蔬菜》的台词抄一百遍，抄到你再也不敢偷懒为止！”
苏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渊轻轻拉了拉衣角。她转头看着林渊，只见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似乎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苏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扶着林渊站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说：“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敷一下脸，再擦点药膏，不然明天该肿起来了。”
林渊点点头，顺从地跟着苏晚往外走，路过厉沉舟身边时，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厉沉舟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的火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激，那一巴掌和掐脖子的举动确实太过分了，可他一想到林渊不分场合偷懒午睡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他是真的把林渊当成自己的弟弟，希望他能越来越优秀，而不是一直这么懒散下去。
他走到沙发边，看着刚才林渊睡觉的地方，抱枕上还残留着一点湿痕，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他拿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
苏晚带着林渊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从抽屉里拿出消肿止痛的药膏和冰袋。她让林渊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用冰袋敷在他的脸颊上，轻声问：“疼得厉害吗？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林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疼……但是我更怕……苏晚姐，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苏晚一边帮他敷着冰袋，一边安慰道，“午睡本身并没有那么多坏处，适当的午睡还能缓解疲劳，提高工作效率呢。他就是太偏激了，把午睡的危害夸大了，还动手打人，这绝对是他的不对。”
“可是他说……午睡会影响记忆力、专注力，还会影响情绪……”林渊小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苏晚笑了笑：“那也得分情况啊。长时间、不规律的午睡确实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但像你这样偶尔因为熬夜而补觉的午睡，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就是太较真了，还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林渊听着苏晚的话，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一些。他知道苏晚是在安慰自己，可一想到刚才厉沉舟暴怒的样子和脖子上的疼痛，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苏晚姐，你说他以后还会打我吗？”林渊小声问，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不会的。”苏晚摸了摸他的头，“他刚才就是一时冲动，等他冷静下来，肯定会后悔的。我待会儿去跟他说说，让他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要是再觉得累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稍微眯一会儿，别让他看到就行了。”
林渊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他看着苏晚温柔的侧脸，心里充满了感激。在这个会馆里，苏晚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他，每次他遇到困难或者受了委屈，苏晚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
敷完脸，苏晚又帮林渊在脖子上和脸颊上涂抹了药膏，叮嘱道：“这药膏每天涂三次，记得不要用手去抠，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过两天就会好了。”
林渊一一答应下来，起身准备回排练厅。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厉沉舟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杯温水，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
林渊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脚步顿住了，不敢再往前走。
苏晚看了看厉沉舟，又看了看林渊，轻声说：“厉沉舟，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林渊说？”
厉沉舟点点头，走进休息室，将手里的温水递给林渊，声音低沉地说：“刚才……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也不该掐你的脖子，是我太冲动了。”
林渊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厉沉舟会主动道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温水，小声说：“没……没事，我也有错，我不该在工作时间午睡。”
看到林渊没有记恨自己，厉沉舟心里的愧疚更浓了。他看着林渊脸颊上的红肿和脖子上的红痕，心里一阵刺痛：“你的脸和脖子怎么样了？还疼吗？苏晚给你敷过了吗？”
“敷过了，也涂了药膏，好多了。”林渊说。
“那就好。”厉沉舟点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刚才我说的那些午睡的坏处，确实有些夸大了。适当的午睡是可以的，但不能像你今天这样睡这么久，而且不能在工作时间睡，影响不好。”
林渊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在工作时间午睡了。”
“嗯。”厉沉舟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知道你昨晚熬夜排练很辛苦，但我们做相声这一行的，就是要能吃苦，不能因为一点辛苦就偷懒。我希望你能越来越优秀，以后能独当一面，而不是一直这么依赖别人。”
林渊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眼神里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我知道了，厉沉舟，我会努力的，以后再也不会偷懒了，我会好好排练，争取早日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相声演员。”
厉沉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拍了拍林渊的肩膀，语气温和了许多：“好，我相信你。走吧，我们一起去排练厅，把晚上的流程对一下，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随时问我。”
林渊点点头，跟着厉沉舟走出了休息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刚才的不愉快仿佛被这阳光冲淡了许多。
回到排练厅，徒弟们看到厉沉舟和林渊一起回来，而且厉沉舟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重新投入到排练中，排练厅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厉沉舟和林渊一起对了晚上的演出流程，厉沉舟耐心地指导着林渊，指出了他段子里的一些不足之处，林渊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主动提问，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休息间隙，陆泽走了过来，看到林渊脸上的红肿和脖子上的红痕，好奇地问：“林渊，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林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厉沉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
厉沉舟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他知道林渊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他留了面子。
陆泽显然不信，但看着厉沉舟和林渊之间微妙的气氛，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笑着说：“以后小心点，要是被人欺负了，记得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林渊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厉沉舟和林渊的合作段子赢得了台下观众的阵阵掌声和欢呼声。林渊在台上表现得十分出色，完全看不出白天受了委屈的样子，他的眼神明亮，语气坚定，将段子里的笑点和包袱演绎得淋漓尽致。
演出结束后，后台一片欢腾。徒弟们围着厉沉舟和林渊，纷纷称赞他们的表演太精彩了。
厉沉舟看着身边笑容灿烂的林渊，心里的愧疚又涌上心头。他拉着林渊走到一边，轻声说：“今天的演出很成功，你表现得非常好。晚上我请你吃夜宵，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林渊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不用了，厉沉舟，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有错。再说了，我今晚不太想吃夜宵，想早点回去休息。”
厉沉舟点点头：“也好，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好养伤，明天还要排练呢。”
林渊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林渊。”厉沉舟突然叫住了他。
林渊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厉沉舟看着他，认真地说：“对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愧疚。
林渊看着他，笑了笑：“没关系，厉沉舟，我们是兄弟嘛。”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后台，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厉沉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刚才那声“兄弟”，意味着林渊已经原谅了他。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了，尤其是对自己在乎的人。
苏晚走到厉沉舟身边，看着林渊离开的方向，轻声说：“你能主动道歉就好，林渊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不会记恨你的。”
厉沉舟点点头：“我知道，是我太偏激了。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脾气，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嗯。”苏晚笑了笑，“其实适当的午睡真的没什么不好，你以后也别再把午睡说得那么可怕了。有时候累了，眯一会儿反而能提高工作效率。”
厉沉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了，以前是我太较真了，以后我会改的。”
苏晚看着他，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渊果然再也没有在工作时间午睡过。他变得更加刻苦努力，每天早早地来到会馆排练，晚上也经常熬夜打磨段子，进步非常快。厉沉舟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躁易怒，遇到问题会耐心地和林渊沟通，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合作也越来越默契。
有时候，午后阳光正好，会馆里格外安静的时候，林渊会觉得有些困倦，他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或者喝一杯浓茶提神，从来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偷懒午睡过。厉沉舟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既欣慰又有些心疼，偶尔会主动说：“要是实在太累了，就去休息室眯十分钟，我不怪你。”
但林渊每次都会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厉沉舟，我不困，再练一会儿段子。”
他知道，厉沉舟是关心他，而他也想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偷懒的林渊了。
有一次，会馆里来了一位着名的相声前辈，看完厉沉舟和林渊的表演后，对他们赞不绝口，尤其是对林渊的进步给予了高度评价。前辈笑着对厉沉舟说：“沉舟啊，你这个师弟真是越来越优秀了，看来你平时对他的教导很用心啊。”
厉沉舟笑着说：“他自己努力，我只是稍微点拨了一下。”
前辈点点头，又看向林渊，笑着说：“小伙子，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啊。不过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累了，适当的休息也是很重要的。”
林渊点点头，笑着说：“谢谢前辈关心，我会注意的。”
前辈离开后，厉沉舟看着林渊，认真地说：“前辈说得对，劳逸结合很重要，以后要是累了，就适当休息一下，不用一直硬撑着。午睡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只要控制好时间，不影响工作就行。”
林渊看着厉沉舟，心里暖暖的，笑着说：“我知道了，厉沉舟，谢谢你。”
厉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滚吧。”
夏末的暴雨连下了三天，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厉沉舟家老宅的木质地板缝里，总像藏着挥之不去的潮气。这天傍晚雨刚停，陆泽就提着一兜啤酒和卤味找上门，笑着拍门：“沉舟，说好的周末聚，我可没迟到！”
厉沉舟开了门，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进来吧，刚把客厅的积水拖干净。”
陆泽走进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老宅本来就有些年头，加上这几天的暴雨，墙角似乎都泛着黑绿色的霉点，空气中除了霉味，还隐约飘着一股说不清的腥气。“你这房子该好好翻修了，”陆泽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这潮得都能养鱼虾了。”
厉沉舟没应声，只是给陆泽倒了杯温水。他今天状态不太好，从下午开始就觉得身上痒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衣服里爬。一开始以为是潮湿导致的皮肤过敏，可越抓越不对劲，那瘙痒感不是来自皮肤表面，更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毛发里钻动。
他偷偷掀开袖口看了一眼，胳膊上没什么明显的红肿，可那种爬动感却越来越强烈，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和后背。“可能是最近雨水多，家里招了些潮虫。”厉沉舟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发毛——他从小在这老宅长大，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陆泽没太在意，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潮虫怕什么，明天我给你带点杀虫剂来，喷一喷就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卤味，“来，喝酒，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两人就着卤味喝了几瓶啤酒，聊到深夜。陆泽喝得有些上头，拍着厉沉舟的肩膀说：“今晚我就住这儿了，省得回去麻烦。”
厉沉舟本想拒绝——他现在浑身难受，只想一个人待着，可看着陆泽醉醺醺的样子，又不好开口。“那你睡客房吧，被褥我下午刚晒过。”他说道。
陆泽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走进客房，倒头就睡了过去，连灯都忘了关。
厉沉舟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忍不住，脱了衣服仔细检查。这一看，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自己的胳膊、后背、甚至胸口，爬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虫子！那些虫子通体发黑，大概只有芝麻粒大小，身体软软的，像缩小版的潮虫，却比潮虫更灵活，正顺着他的皮肤快速爬行。
“操！”厉沉舟低骂一声，抓起床上的毛巾用力拍打，可那些虫子像粘在了身上一样，拍死一批，又有一批从衣服缝隙、头发里钻出来。他冲进卫生间，打开热水龙头，用沐浴露拼命搓洗身体，皮肤都搓红了，那种爬动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后背一阵发凉。这些虫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只爬到他身上？
折腾到后半夜，厉沉舟实在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前他特意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可迷迷糊糊中，还是能感觉到虫子在被子里爬来爬去，那种细微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陆泽就醒了。宿醉让他头疼欲裂，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这一摸，他顿时愣住了。
脸上黏糊糊、痒丝丝的，还有些细小的东西在蠕动。
“什么玩意儿？”陆泽嘟囔了一句，以为是昨晚喝酒不小心蹭到了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用手指在脸上轻轻摩挲，那些小东西软软的，还会动，数量似乎不少，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
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坐起来，心里还想着：“厉沉舟这小子，不会是趁我睡着，在我脸上放了什么恶作剧道具吧？”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恶作剧也不是没玩过。上次厉沉舟生日，陆泽就趁他喝醉，在他脸上画了个大花脸，害他第二天顶着一脸颜料去公司，被员工笑了一整天。
陆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报复”厉沉舟。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此时，厉沉舟也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胳膊上还爬着几只虫子，心里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起身走出房间，正好看到陆泽走进卫生间的背影。
“醒了？”厉沉舟问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陆泽的脸。
这一看，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陆泽的脸上，爬满了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黑色小虫！那些虫子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的额头、脸颊、下巴上，甚至有几只钻进了他的头发里，正顺着发丝慢慢爬行。陆泽因为刚睡醒，脸上还有些浮肿，那些黑色的小虫趴在上面，显得格外狰狞。
厉沉舟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昨晚明明把客房的被褥都晒过了，怎么陆泽也会沾上这些虫子？而且看这数量，比他身上的还要多！
他下意识地想提醒陆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陆泽“你脸上爬满了虫子”吧？那样肯定会把陆泽吓疯；二来，他心里隐隐有些好奇——陆泽现在还没发现，他会不会真的以为是恶作剧道具？
厉沉舟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陆泽对着镜子打哈欠，手指还在脸上随意地蹭了蹭，几只虫子被他蹭到了镜子上，他也没在意，反而笑着自言自语：“厉沉舟这道具还挺逼真，摸起来软软的，还会动，下血本了啊。”
厉沉舟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陆泽还真的以为是恶作剧。
陆泽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到脸上还有些“残留的道具”，又用手抹了抹，然后转身走出卫生间，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可以啊沉舟，昨晚的恶作剧不错，道具挺逼真。说吧，花了多少钱买的？”
厉沉舟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几只虫子，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没花多少钱，网上随便买的，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行啊你，”陆泽笑着捶了他一下，“等着，下次我一定给你整个更刺激的！”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有几只虫子从他的下巴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板上，快速地爬向墙角。
厉沉舟的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他觉得陆泽这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有些好笑；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心——这些虫子来历不明，会不会有什么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