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你真是疯了（1 / 2）
武当山的雾，是带着仙气的。
清晨的雾气从金顶往下漫，缠在七十二峰的半山腰，把青灰色的道观、苍翠的古松都裹得若隐若现。石阶上还凝着露水，踩上去咯吱作响，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厉沉舟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走，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觉得累。
他来武当山，是临时起意。
林渊走后，厉沉舟心里一直堵着一块石头。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出口订单源源不断，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以前不管是成功还是失意，身边总有林渊咋咋呼呼的声音，现在少了这个人，连办公室都显得冷清了许多。苏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厉沉舟想了想，就想到了武当山。他年轻的时候，就对武术有股子莫名的向往，只是后来忙着创业，忙着打拼，这份心思就被压在了心底。现在正好，借着散心的名义，来武当山拜师学艺，既能强身健体，又能磨磨自己心里的戾气。
他没告诉苏晚具体要去哪，只说出去一趟，大概一个月就回来。可他刚到武当山的第三天，苏晚就找来了。
那天他正在道观的演武场跟着师父练太极，动作还很生涩，手脚都不协调。师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道，法号清风，性子温和，一遍遍地纠正他的姿势：“沉舟，太极讲究以柔克刚，用意不用力。你这拳头握得太紧，浑身都是硬邦邦的，像是块铁板，怎么能打得好？”
厉沉舟点点头，试着放松肩膀，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一发力就浑身紧绷。正琢磨着师父的话，就听到演武场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厉沉舟，你倒是会选地方，躲在这里逍遥快活。”
厉沉舟猛地回头，就看到苏晚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双肩包，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看起来清爽又利落。晨雾缭绕在她身边，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你怎么来了？”厉沉舟停下动作，快步走过去，语气里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看着公司吗？”
“公司有陆泽和齐衡盯着，肖瑶姐也在，出不了事。”苏晚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道，“倒是你，才来几天，身上就有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了。怎么样，太极练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打过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在一旁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这位女施主，沉舟悟性很高，就是性子太急，练太极，还得慢慢来。”
苏晚对着清风道长行了一礼：“道长您好，我是厉沉舟的朋友，叫苏晚。打扰您了，我就是来看看他，不会耽误他练功的。”
“无妨，练功讲究劳逸结合。”清风道长笑了笑，转身对着其他弟子吩咐了几句，便背着双手，慢悠悠地回了道观。
演武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厉沉舟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递给苏晚。
“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苏晚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你临走前，在书房翻了武当山的旅游攻略，我都看到了。再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厉沉舟心里一暖，看着苏晚，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里挺好的，空气清新，师父也很好。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求之不得。”苏晚笑着说道，“我早就想来武当山看看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这次正好，既能陪你，又能游山玩水，一举两得。”
道观里正好有空余的客房，清风道长很爽快地答应了苏晚的留宿请求。就这样，苏晚在武当山住了下来。
厉沉舟每天跟着清风道长练功，从清晨练到晌午，下午要么跟着师父打坐念经，要么就自己在演武场琢磨招式。苏晚则不像他那么“刻苦”，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背着相机，在武当山的各个道观里闲逛，拍拍照，看看风景，偶尔也会去演武场，坐在一旁看厉沉舟练功。
刚开始，厉沉舟练的是太极。慢悠悠的动作，在他看来有些“磨叽”，可练了几天，他就发现其中的门道。看似缓慢的动作里，藏着无穷的力道，每一招每一式，都讲究阴阳平衡，刚柔并济。练完一套太极，浑身舒畅，心里的郁结也消散了不少。
练了半个月太极，清风道长开始教他一些武当派的基础拳脚功夫。劈、砍、踢、打，这些招式比太极要刚猛得多，也更对厉沉舟的胃口。他学得很认真，每天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越练越上瘾。
苏晚每天看他练功，也跟着学了几招。她以前跟着肖瑶练过一些防身术，有一定的基础，学起来比厉沉舟还要快。有时候两人还会在演武场上对练一番，苏晚动作灵活，总能躲过厉沉舟的攻击，甚至还能偶尔反击一下，把厉沉舟气得牙痒痒。
“你这丫头，是不是偷偷跟师父请教了？”厉沉舟被苏晚一脚避开，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是你自己笨。”苏晚笑着说道，“太极讲究借力打力，你光靠蛮力，怎么打得过我？”
厉沉舟撇了撇嘴，心里却暗自佩服。苏晚说得对，他练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改掉用蛮力的习惯。
又过了半个月，厉沉舟的功夫有了很大的长进。基础拳脚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甚至还学会了几套武当剑法。清风道长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沉舟，你天资不错，又肯下苦功。这一个月，你的心性也沉稳了不少。”
厉沉舟对着清风道长行了一礼：“多谢师父指点。”
他心里清楚，自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不仅是因为师父教得好，更因为苏晚的陪伴。每天练完功，看到苏晚坐在一旁等着他，递上一杯热茶，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演武场上没有其他人。厉沉舟练完剑，心里有些痒痒，想在苏晚面前露一手。这些天他不仅练了拳脚和剑法，还自己琢磨了一个招式，是从太极的旋转动作演变来的，加上了一些刚猛的踢腿动作，看起来又潇洒又有威力。
“晚晚，过来，给你表演个厉害的。”厉沉舟对着坐在树荫下看书的苏晚喊道。
苏晚放下书，笑着走了过去：“哦？我们厉大侠，要表演什么绝技？”
“你看着就知道了。”厉沉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走到演武场中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
他先是站在原地，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自然下垂。然后，他慢慢转动身体，一开始转得很慢，像是在打太极。可渐渐地，转速越来越快，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头发也跟着飘了起来。
苏晚站在一旁，看得眼睛都亮了。厉沉舟转得又稳又快，整个人像是一道旋风，在演武场中央盘旋。她还从来没见过厉沉舟有这么灵活的身手，以前的他，虽然也很能打，可都是靠着一股子狠劲，哪里有现在这般潇洒飘逸。
厉沉舟转了足足有十几个圈，不仅没有头晕，反而越来越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道在随着旋转不断凝聚，这是清风道长教他的“以转蓄力”的法门。
“看好了！”厉沉舟大喝一声，猛地停下旋转。
就在身体停下的瞬间，他猛地抬起右腿，脚尖绷直，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朝着前方踢了出去。这一脚，又快又狠，力道十足，连空气都被踢得发出“咻”的一声。
可他踢出去的瞬间，才发现苏晚就站在他前方不远处。
原来苏晚看得入了神，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她万万没想到，厉沉舟会突然踢过来一脚。
厉沉舟心里咯噔一下，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这一脚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道，根本收不住。
“砰！”
一声闷响，厉沉舟的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苏晚的身上。
苏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一片叶子一样，被踢得飞了出去。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幸好演武场的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不然肯定要摔得不轻。
“晚晚！”厉沉舟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跑了过去。
苏晚从干草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揉了揉被踢中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嗔怒，还有一丝哭笑不得：“厉沉舟，你干什么？拿我当靶子呢？”
她虽然没摔疼，但被这么猛地一脚踢飞，还是有点懵。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
厉沉舟看着她，先是紧张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胳膊和腿，发现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听到苏晚的话，他不仅没有道歉，反而梗着脖子，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拿你当靶子怎么了？”
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挑了挑眉，双手叉腰，看着厉沉舟：“怎么了？你还有理了？我好心看你表演，你倒好，一脚把我踢飞了。要是我摔出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控制好力道嘛。”厉沉舟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下来，但嘴上还是不服输，“再说，你身手那么好，就算被我踢飞了，也能稳稳落地，摔不坏的。”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苏晚气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我看你是在武当山练傻了，连好坏都分不清了。”
厉沉舟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躲开，只能陪着笑脸：“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看清就出脚，下次一定注意。”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得意。刚才那一脚，虽然不小心踢到了苏晚，但也让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力道有多强。以前他打架，都是靠着一股子蛮劲，现在练了武当功夫，不仅招式变得精妙，力道也变得更加可控，只是刚才太急于表现，才出了岔子。
苏晚看着他一脸“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她知道厉沉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手。再说，被他这么一脚踢飞，虽然有点狼狈，但也确实让她见识到了厉沉舟这一个月的成果。
“行了，不跟你计较了。”苏晚说道，“不过，你这招式还得再练练。不仅要力道足，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下次打敌人的时候，也像这次一样，误伤了自己人怎么办？”
“知道了。”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很是认同。刚才他光顾着旋转蓄力，却忽略了周围的环境，确实是个很大的疏漏。
“再来一次。”苏晚退到演武场的边缘，对着厉沉舟说道，“这次我离远点，你再表演一遍，让我好好看看。”
厉沉舟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他再次走到演武场中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旋转，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苏晚站在安全的距离外，才开始转动身体。
一圈，两圈，三圈……
他转得比刚才还要稳，速度也更快。衣袍翻飞，长发飘逸，整个人像是一道银色的旋风，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苏晚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转了二十多圈后，厉沉舟猛地停住，这一次，他没有踢向苏晚的方向，而是朝着旁边的一棵老松树踢了过去。
“砰！”
一脚踢在树干上，老松树的枝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落下不少松针。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厉害！”苏晚忍不住鼓起掌来，“厉沉舟，你这功夫，都快赶上清风道长了。”
厉沉舟得意地笑了笑，走到苏晚身边：“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是谁陪着练的。”
“臭美。”苏晚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替他高兴。
从那天起，厉沉舟每天都会在演武场上给苏晚表演自己新学的招式。有时候是一套剑法，有时候是一套拳脚，有时候还是那个旋转踢腿的动作，但再也没有误伤过苏晚。苏晚也会在一旁给他指点，指出他招式中的不足。
两人在武当山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惬意。除了练功，他们还会一起去爬金顶，看日出；一起去山间的小溪里摸鱼，捉螃蟹；一起去道观的厨房里，跟着道姑们学做斋饭。
厉沉舟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沉稳。以前的他，遇到事情容易急躁，动不动就发脾气。现在，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先静下心来想一想，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动了。苏晚看着他的变化，心里很是欣慰。
这天，清风道长把厉沉舟叫到了自己的禅房。
禅房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还有一本翻开的《道德经》。
“师父，您找我？”厉沉舟对着清风道长行了一礼。
“坐吧。”清风道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在山上，也快一个月了。你的功夫，已经入门了。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厉沉舟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道：“师父，我知道。这段时间，多谢您的指点。”
“习武之人，不仅要练身，更要修心。”清风道长看着他，缓缓说道，“你以前，心里藏着太多的执念和戾气。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消散了不少。但你要记住，习武不是为了逞强好胜，而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厉沉舟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弟子记住了。”
“山下的事，还等着你去处理。”清风道长笑了笑，“你和那位苏姑娘，也该回去了。”
厉沉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确实该回去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林渊的心愿，他还得继续完成。
“师父，我……”
“去吧。”清风道长打断他，“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武当山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厉沉舟对着清风道长，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
离开禅房，厉沉舟找到了苏晚。苏晚正在演武场旁边的草地上，逗着一只小松鼠。那只小松鼠是她几天前发现的，不怕人，每天都会来这里找她要吃的。
“晚晚，我们明天，下山吧。”厉沉舟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苏晚转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该回去了。”
她早就看出来，厉沉舟虽然在山上过得很开心，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公司，惦记着那些一起打拼的伙伴。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和苏晚收拾好行李，来到清风道长的禅房，和他告别。
“师父，我们走了。”厉沉舟说道。
“一路顺风。”清风道长递给厉沉舟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丹药，强身健体的。还有一本我手抄的《太极拳谱》，你回去后，好好琢磨。”
“多谢师父。”厉沉舟接过布包，心里很是感动。
苏晚也对着清风道长行了一礼：“多谢道长这段时间的照顾。”
“苏姑娘，沉舟就交给你了。”清风道长笑着说道，“他性子执拗，有时候需要你多提点提点。”
“道长放心，我会的。”苏晚笑着说道。
两人背着行李，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下武当山。雾气再次升起，笼罩着他们的身影，像是在为他们送别。
走到山脚下，厉沉舟回头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武当山，心里充满了不舍。这里的一个月，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他不仅学会了武功，更重要的是，他找回了自己。
“走吧。”苏晚拉了拉他的手，笑着说道，“以后我们有空，还可以再来。”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和苏晚一起，朝着山下的车站走去。
回到城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陆泽和齐衡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肖瑶的武馆也办得有声有色。看到厉沉舟和苏晚回来，大家都很高兴，非要拉着他们去庆祝一下。
“老厉，你可算回来了！”陆泽拍着厉沉舟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苏晚天天跟我们念叨你，说你在武当山肯定被师父罚站了。”
“我什么时候念叨他了？”苏晚脸一红，瞪了陆泽一眼，“别瞎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热闹而温馨。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他想保护的人，这就是他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厉沉舟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他比以前更加沉稳，处理事情也更加得心应手。遇到棘手的问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急躁，而是静下心来，慢慢分析，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闲暇的时候，他会在家里的院子里练功。有时候是一套太极，有时候是武当的拳脚。苏晚也会陪着他一起练，两人在院子里对练，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元宝也会在一旁凑热闹，围着他们跑圈，有时候还会扑上来，想和他们一起玩。
这天，陆泽和肖瑶、齐衡一起来家里做客。看到厉沉舟和苏晚在院子里练功，陆泽忍不住起哄：“老厉，听说你在武当山学了一身好功夫，给我们表演一个呗。”
肖瑶也笑着说道：“是啊，让我们开开眼界。”
厉沉舟看了看苏晚，苏晚笑着点了点头：“去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厉沉舟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表演起来。他先是练了一套太极，慢悠悠的动作，看似柔和，却藏着无穷的力道。然后，他又练了一套武当拳脚，招式刚猛，动作利落。
最后，他又表演了那个他最拿手的旋转踢腿。
一圈，两圈，三圈……
他转得又稳又快，衣袍翻飞，引得大家阵阵叫好。
“好！”陆泽忍不住喊道，“再来一脚！踢个高难度的！”
厉沉舟听到这话，心里一动，猛地停下旋转，抬起右腿，朝着旁边的一棵桂花树踢了过去。
“砰！”
一脚踢在树干上，桂花纷纷落下，像是下起了一场桂花雨。
“厉害！太厉害了！”陆泽鼓起掌来，“老厉，你这功夫，简直可以去开武馆了！”
肖瑶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清风道长果然厉害。”
齐衡也点了点头：“厉总，你的身手，确实让人佩服。”
苏晚走到厉沉舟身边，递给他一条毛巾：“不错嘛，没白去武当山一趟。”
厉沉舟接过毛巾，擦了擦汗，笑着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陪着我。”
大家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聊着天。陆泽说起了公司最近的情况，出口的苹果很受欢迎，国外的客户又追加了订单。肖瑶说起了武馆的事，现在有很多人来学武，大多是附近的孩子。齐衡说起了他的新研究，他想研发一种新的苹果品种，口感更好，保质期更长。
厉沉舟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林渊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一定会很高兴。
晚上，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了晚饭。月色皎洁，桂花飘香，元宝趴在旁边，啃着骨头。气氛温馨而美好。
饭后，大家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厉沉舟和苏晚。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沉舟，你说，林渊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我们？”苏晚轻声问道。
厉沉舟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嗯。他肯定在笑我们，笑我们以前那么傻，那么冲动。”
苏晚笑了笑，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啊。不过，我们现在都变了。你变得沉稳了，我也变得更坚强了。”
“这都要谢谢你。”厉沉舟轻声说道，“谢谢你陪我去武当山，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苏晚抬起头，看着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厉沉舟点了点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厉沉舟一边打理公司，一边坚持练功。他把清风道长教他的功夫，融入到了生活中。遇到不开心的事，他就练一套太极，静下心来；遇到难缠的客户，他就用沉稳的心态，慢慢沟通。
苏晚也没闲着，她不仅打理着网店的生意，还跟着肖瑶一起，在武馆里教孩子们练一些基础的防身术。她觉得，教孩子们习武，不仅能让他们强身健体，还能让他们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坚强。
公司的发展越来越好，他们又在邻市开了一家分公司，专门负责产品的加工和销售。陆泽成了分公司的负责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却依旧干劲十足。
齐衡的研究也有了进展，他研发的新苹果品种，口感清甜，保质期比普通苹果长了一倍。上市后，深受消费者的喜爱，订单源源不断。
肖瑶的武馆，也开了分店。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而是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自信。
厉沉舟看着身边的每个人都越来越好，心里很是欣慰。他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也离不开林渊的激励。
这天，厉沉舟带着苏晚，又去了林渊的墓地。
他们把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林渊，轻声说道：“林渊，我们来看你了。公司越来越好，分公司也开了，齐衡的新苹果也上市了。你放心，我们都很好。”
苏晚也说道：“林渊，沉舟现在练了一身好功夫，上次还表演给我们看了，旋转踢腿，可厉害了。下次你要是能看到，肯定会吓一跳。”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林渊在回应他们。
离开公墓，厉沉舟和苏晚，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巷子。巷子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干净了很多。
“还记得这里吗？”厉沉舟笑着说道，“那时候，你拿着一根木棍，挡在我面前，说不许欺负人。”
苏晚笑了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可真狼狈，被几个小混混打得鼻青脸肿，还硬撑着不肯认输。”
“那不是年轻嘛。”厉沉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那天肯定要被打得很惨。”
两人沿着巷子，慢慢地走着，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见面，到公司倒闭，到对抗黑蝎组织，到林渊出事，到去武当山习武……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可他们始终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陪伴。
回到家，院子里的桂花又开了。厉沉舟看着苏晚，突然说道：“晚晚，我再给你表演一次旋转踢腿吧。”
“好啊。”苏晚笑着说道，退到一旁。
厉沉舟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转动身体。一圈，两圈，三圈……他转得又稳又快，衣袍在月光下翻飞。然后，他猛地停下，抬起右腿，轻轻一脚，踢向旁边的空气。
这一脚，力道恰到好处，既没有误伤任何人，又展现出了十足的气势。
苏晚笑着鼓起掌来：“厉害！比在武当山的时候，还要厉害。”
厉沉舟走到她身边，笑着说道：“那是，我可是天天练。对了，上次在武当山，我一脚把你踢飞，你没生气吧？”
“生气？”苏晚挑了挑眉，“当然生气了。不过，看在你后来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那就好。”厉沉舟松了口气，“其实，我当时心里可害怕了，生怕把你摔疼了。”
“我知道。”苏晚笑着说道，“你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很疼我的。”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洒在院子里，洒在他们身上，像是一层温柔的纱。
元宝趴在他们脚边，发出轻微的鼾声。桂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厉沉舟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以后，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苏晚，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有一身能保护自己和身边人的功夫。
他想起清风道长说的话，习武不是为了逞强好胜，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而他想保护的人，就在他身边。
日子就像院子里的桂花树，每年都会开花结果，生生不息。厉沉舟和苏晚，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他们会带着林渊的心愿，带着清风道长的教诲，带着对生活的热爱，一步步往前走，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越来越幸福。
那个在武当山上，被厉沉舟一脚踢飞的小插曲，也成了他们之间，一段温馨而难忘的回忆。每当想起这件事，苏晚都会笑着说他拿自己当靶子，而厉沉舟，总会一脸“理直气壮”地反驳，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甜蜜和幸福，都在这笑容里，慢慢流淌。
厉沉舟的手指刚触碰到别墅玄关的水晶门把手，就听见客厅里传来苏柔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又细碎，像指甲刮过玻璃，瞬间就让他原本还算顺畅的心情，堵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他今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连续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原本满心期待的，是苏晚煮的热汤，是家里暖黄的灯光，还有念念扑进怀里喊他爸爸的软糯声音。可这声音一入耳，所有的疲惫都裹上了一层烦躁，密密麻麻地缠在心上。
他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白的光线照亮了客厅里的景象。苏晚正系着围裙，从厨房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看到他回来，脸上立刻漾起温柔的笑意：“沉舟，你回来了？路上累不累？”
而沙发上，苏柔正跷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滑动着，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姐，你这平板也太卡了吧，玩个游戏都闪退，下次能不能换个最新款的？还有你家这沙发，坐着一点都不舒服，硬邦邦的，不如我上次在商场看的那个真皮沙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厉沉舟，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只是抬了抬眼皮：“姐夫回来了。”
厉沉舟没理她，径直走到苏晚身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语气不自觉地放柔：“还好，就是有点饿了。”
“我给你炖了排骨汤，马上就好，你先坐会儿，吃点水果垫垫。”苏晚接过外套，顺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又转身想去厨房。
“别忙了。”厉沉舟拉住她，目光却冷冷地扫向沙发上的苏柔，“苏柔，你怎么又来了？”
这话里的不耐，几乎毫不掩饰。
苏柔是苏晚的亲妹妹，比苏晚小五岁，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好吃懒做，还一身的公主病。自从厉沉舟和苏晚结婚后，她就三天两头往这儿跑，今天要个包包，明天要支口红，后天又嫌家里的东西不好用，变着法子地占便宜。厉沉舟一开始看在苏晚的面子上，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次数多了，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
尤其是上次，苏柔偷偷拿了苏晚的钻石项链去变卖，被厉沉舟发现后，他就彻底没给过苏柔好脸色。
苏柔被他这么一问，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放下平板电脑，噘着嘴说道：“姐夫，这也是我姐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想我姐了，过来看看她还不行吗？”
“看你姐？”厉沉舟冷笑一声，走到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你是想你姐，还是想你姐家里的东西？上次拿晚晚项链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又找上门来了。”
苏晚连忙打圆场：“沉舟，别说了，小柔也是一时糊涂，再说项链不是找回来了吗？”
“一时糊涂？”厉沉舟转头看向苏晚，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晚晚，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被她这么拿捏。她都多大了，二十好几的人了，不出去找份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往咱们家跑，蹭吃蹭喝蹭东西，你能管她一辈子？”
苏柔一听这话，立刻炸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尖声说道：“厉沉舟，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姐愿意让我来，愿意给我东西，关你什么事？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是有几个钱，但这钱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给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挥霍的！”厉沉舟的火气也上来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要是真有骨气，就自己去挣钱，别整天赖在你姐家，像个寄生虫一样！”
“寄生虫？”苏柔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装的，“厉沉舟，你骂谁寄生虫呢？我是苏晚的亲妹妹，她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