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1章 道成之初（2 / 2）
那灰蒙蒙的光点，最后一次，也是最强劲的一次，搏动了！
咚！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般的沉闷巨响，并非实际声音，而是道韵的轰鸣！灰蒙蒙的光点骤然光华内敛，彻底定型，化作一枚朴实无华、非金非石、表面有天然混沌纹路流转的……灰朴“道种”！
与此同时，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全新的、却仿佛亘古已有的“道韵”，以这枚初成的“道种”为核心，轰然扩散开来！
这道韵，不冰冷，不规整，不极端，不迷离。它厚重如大地，承载万物；它灵动如流水，变化万千；它混沌如太初，包罗万象；它坚韧如磐石，历经劫磨而不改其性；它更带着一种清晰的、不容置疑的“我道在此，万法莫侵”的独立与自在意志！
在这道韵扩散的刹那，那轰然落下的赤红火柱，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包容一切的墙壁，狂暴的净化烈焰竟被那“灰朴道种”散发的厚重混沌道韵悄然“吞没”、“消化”，威力骤减八成以上！残余的火焰落在道种表面，只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那疾刺而来的银色巨矛，矛尖触及道种外围的混沌道韵，其内蕴的解析之力疯狂运转，却惊骇地发现，这道韵的结构并非固定，而是无时无刻不在以一种玄奥的规律自然流转、变化、生灭，如同一个活着的、不断自我演化的混沌宇宙，根本无法锁定、解析其“固定形态”！银矛的力量被这不断变化的混沌道韵层层消解、偏转，最终徒劳地穿透过去，却未能对道种本身造成实质伤害。
而那试图笼罩、规整的淡金律印，在触及这道韵的瞬间，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触”！这道韵本身就蕴含着一种极高层次的、动态的、自然的“秩序”——混沌演化的秩序，万物生灭的秩序，而非任何外来的、僵化的框架。律印的规整之力如同想要将整个海洋装入方盒，瞬间被道韵中那无穷的“变数”与“包容”冲击得支离破碎，符文乱闪，几乎有溃散的迹象！
三方意志的合力一击，竟被这初成的、看似朴拙的灰朴道种，以一种近乎“万法不沾”、“我自岿然”的奇异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不，不仅仅是化解！
在承受、化解了三方攻击的同时，那灰朴道种表面的混沌纹路微微一亮，仿佛从这次“接触”中，又汲取、领悟到了些什么，其散发出的道韵，似乎又凝实、浑厚了那么微不可察的一丝。它就像一块混沌的海绵，不仅不惧外力的冲击，反而能在冲击中吸收水分，壮大自身！
“道韵自生……万法不侵……这、这是……‘自成一道’的雏形？！”远处，“红尘”虚影第一次失声低呼，慵懒玩味的神色被极度的震惊取代，美眸死死盯着那枚灰朴道种，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贪婪的精光，“竟能在如此绝境、如此驳杂的根基上，强行统合，化外力为养分，于不可能中踏出这一步……此子之‘道’，其潜力……”
她话未说完，因为场中再生异变！
那灰朴道种在扛过三方一击、自身道韵稍稳之后，并未继续“被动”防御或“论道”，而是微微一颤，一道凝练的、灰蒙蒙的混沌光束，自道种中心射出，并非攻向任何一方意志，而是……笔直地射向下方，射向苏婉！
苏婉一惊，但心中毫无惧意，只有一种奇异的安心与期待。她没有任何抵抗，任由那混沌光束没入自己眉心。
刹那间，浩瀚而精纯的、带着刘云轩熟悉气息却又更加深邃玄奥的混沌道韵，混合着一股磅礴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江河，涌入苏婉近乎干涸的紫府与经脉！她损耗殆尽的创世本源，在这同源而高阶的混沌道韵与生命本源的滋养灌溉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壮大！眉心黯淡的青莲印记，重新绽放出璀璨光华，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灵动！
“婉儿，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一个温和、沉稳、带着无尽疲惫却又无比坚定的熟悉声音，直接在苏婉心神最深处响起。
苏婉瞬间泪如泉涌，不是悲伤，是喜极而泣，是千百个日夜的煎熬等待，终于云开月明的极致喜悦与释放！他醒了！他真的醒了！而且，似乎……找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属于他自己的“道”！
与此同时，另一道灰蒙蒙的混沌光束，也射向了林念源和陆明，同样带着精纯的滋养与修复之力，助他们稳定伤势，恢复力量。两人亦是精神大振，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炽热光芒。
灰朴道种悬浮于空，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而厚重的混沌道韵，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新升的混沌星辰，照亮了这片被四方杀机笼罩的绝地。
道成之初，便已显露出其“海纳百川”、“我道永存”的绝世气象。
而高天之上，那四方意志，在经历最初的震惊、不解、愤怒之后，此刻的“目光”，已变得无比复杂，无比凝重，也……无比危险。
“窃痕”意志的银矛无声消散，化作无数细微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推演。
“琴律”意志的律印缓缓收敛，但其散发的“秩序”气息，却更加冰冷、更加专注。
“信毒”意志的火柱仍在燃烧，却不再狂暴压下，而是在酝酿着什么，火焰中心，那模糊的伟岸光影似乎清晰了一丝。
“红尘”虚影则已彻底收敛了所有玩味，绝美的面容上，只剩下纯粹的、炙热的探究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决意。
短暂的僵持被打破，新的、更加莫测的局势，正在这枚初成的灰朴道种周围，悄然成型。
道已成，劫未消。真正的风暴，或许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