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尸兵围城（1 / 2）

南诏雨林的晨雾裹着腐臭，像块浸透了血水的裹尸布。燕十三的锈刀斜插在榕树的气根间，刀身的红光正与地表下涌动的煞气角力，每道根须的震颤都在刀面上凝成细密的波纹——那是尸兵在土壤里行军的动静，足有数百具。

“他们在啃食树根。”石头的重剑横在胸前，少年的鼻尖萦绕着股熟悉的腥甜，与屠村时鬼面戟上的血气如出一辙。他的靴底踩着片新鲜的腐叶，叶面上的齿痕比寻常野兽深三倍，边缘还挂着丝暗红色的筋腱，“是蚀骨蛊在控制他们的咬肌。”

阿蛮突然拽住燕十三的袖口，小手指向雨林西侧的“哭魂涧”。那里的雾气中隐约立着排黑影，个个赤着上身，皮肤泛着尸蜡般的青白色，脖颈处缠着生锈的铁链，链环上的倒刺深深嵌在骨缝里——正是毒娘子秘匣中记载的“不死尸兵”，南诏最禁忌的蛊术产物。

“每具尸兵的心脏都被换成了饕餮晶。”燕十三的指尖抚过锈刀刀柄，那里还残留着离火鼎的阳气，“影阁用煞种改写了他们的肌理，普通刀剑根本砍不动。”

话音未落，尸兵群突然发出整齐的嘶吼，不是人类的嗓音，是蛊虫在胸腔里振翅的共鸣。最前排的尸兵猛地弯腰，十指插入腐殖土中，竟像拔萝卜般将棵百年古榕连根拔起，朝着三人的方向掷来！

“散开！”燕十三的锈刀突然出鞘，红光在半空划出赤色弧线，将榕树劈成两半。木屑飞溅的瞬间，他看清了尸兵的眼睛——眼窝深处跳动着幽绿的火光，正是蚀骨蛊母蛊的光芒，“毒娘子没能完全控制他们，这些尸兵在反噬！”

石头的重剑同时发难，龙鳞纹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少年的剑脊撞在冲在最前面的尸兵胸口，那具尸兵竟纹丝不动，胸骨上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反而张开双臂抱住了重剑，青白色的手指顺着剑脊往上爬，指缝里渗出的尸液在龙鳞纹上腐蚀出滋滋的白烟。

“他们在吸灵力！”石头的吼声在雨林里炸响，他猛地抽剑后退，剑身上的白烟中竟浮出无数细小的蛊虫，正贪婪地啃噬着龙鳞纹的金光，“十三哥，砍他们的关节！那里的蛊虫最少！”

燕十三的锈刀如闪电般掠过尸兵的膝关节，红光与尸蜡碰撞，发出烧塑料般的恶臭。被斩断的尸兵没有倒下，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是成团的白蛆，蛆虫落地后迅速化为新的蚀骨蛊，朝着阿蛮的方向爬去。

“离火鼎的阳气能克他们！”阿蛮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哨声尖锐如婴儿啼哭。哭魂涧的雾气中突然飞出群火红色的甲虫，是南诏特有的“焚尸虫”，专食腐肉，虫翅振动时会喷出火星，“娘说这些虫是尸兵的克星！”

焚尸虫落在尸兵身上的瞬间，雨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爆裂声。青白色的皮肤在火焰中卷曲，露出兵的骨骼，让原本刀枪不入的躯体渐渐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