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毒娘子之死（1 / 2）

南诏雨林的瘴气在黎明前最浓，浓得能拧出黑水。燕十三跪在炼蛊鼎的残骸前，锈刀的红光正一点点舔舐毒娘子的尸身——她的黑袍已被蛊虫啃噬得只剩缕缕丝线，露出的皮肉上布满了细密的针孔，每个针孔里都嵌着半粒饕餮晶的粉末。

“是‘万针煞’。”石头的重剑插在鼎耳的裂缝里，少年的指腹蹭过片残留的黑袍，上面的血迹已凝固成紫黑色，“影阁的手法，用淬了煞粉的银针穿透经脉，让蛊虫在体内疯狂繁殖。”

阿蛮的小手死死捂着嘴，眼泪却从指缝里往外淌。女孩认出毒娘子后心的烙印——那不是莲花印，是用烙铁烫出的影阁鸦纹，边缘的皮肉翻卷如焦叶，显然是被强行烙下的。“娘说……这是‘叛教者’的标记……”

燕十三的指尖抚过鸦纹，锈刀的红光突然在烙印处炸开，露出皮肤下，颗绿豆大的硬物在红光中发亮，与离火鼎的阳气产生共鸣。

“是‘藏图珠’。”他用刀背轻轻敲碎硬物，里面的羊皮卷在红光中展开，上面的虫蛀痕迹与炼蛊鼎的地图完美拼接，“她把昆仑鼎的位置藏在了这里。”

羊皮卷的末页画着尊冰雕，雕的是位持剑的白衣人，剑尖指着昆仑山口的“断魂崖”，旁边用南诏文写着行小字：“玉碎鼎全，煞尽人安”。

“是铸剑山庄的李啸天庄主。”石头的重剑在冰雕图案上划过，龙鳞纹与墨迹相触，竟浮现出李庄主的样貌——与燕十三在铸剑山庄见过的画像分毫不差，“军册上说他是昆仑鼎的守鼎人之一。”

瘴气中突然传来蛊虫振翅的尖啸，不是南诏的飞煞蛊，是影阁培育的“噬魂蚊”，翅膀振动的频率能催眠人的神智。燕十三的锈刀红光暴涨，在溶洞里凝成道赤色穹顶，那些试图闯入的蚊群一撞在光壁上，就化作团淡绿的青烟，散发出烧毛发的臭味。

“是煞罗的余党。”燕十三从青烟中捏出根带倒刺的蚊针，针尾刻着个“七”字，“影阁的‘七煞使’都到齐了，看来他们很在意这张地图。”

溶洞深处的暗河突然翻涌，不是水流冲击，是有庞然大物在水底游动。燕十三的锈刀指向河面，红光穿透浑浊的水波，照亮了条丈长的巨型蜈蚣，蜈蚣的背甲上骑着个黑袍人，手里的骨笛正对着三人吹奏——是七煞使中的“虫煞”，脸上蒙着张蜈蚣皮面具。

“毒娘子的女儿，果然有点用处。”虫煞的声音里带着鳞片摩擦的嘶响，骨笛突然指向阿蛮，“把藏图珠交出来，让你娘死得体面些。”

阿蛮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哨，哨声尖锐如婴啼。暗河的水面突然沸腾，无数只火红色的焚尸虫从水底钻出，像条流动的火焰，顺着蜈蚣的足肢往上爬。虫煞的黑袍在火焰中卷曲，露出里都嵌着只幼蛊。

“毒娘子早就布好了局。”燕十三的锈刀如闪电般掠过水面，红光卷着焚尸虫，在蜈蚣的七寸处炸开团金火。巨型蜈蚣发出震耳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暗河里疯狂翻滚，竟将虫煞甩进了炼蛊鼎的残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