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湖反应（1 / 2）

赤水集，南疆通往玉京的咽喉要冲。这座依山而建的古老集镇，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沸腾的脓包，散发着贪婪、混乱与恐惧混合的恶臭。青石板铺就的主街“百兵道”上，人流摩肩接踵，比往日暴增数倍。佩刀的江湖客、挂剑的名门子弟、眼神闪烁的绿林豪强、甚至还有披着袈裟却满身煞气的番僧……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劣质酒气、铁锈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来自街角尚未清理干净的打斗痕迹。

“听说了吗？晋王……废了！” 路边一个油腻的烧饼摊旁，几个敞着怀的汉子围坐，其中一个刀疤脸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龙骧将军卫铮，血溅承运殿！被自己人剁成了肉泥！胡虏都快摸到玉京的城墙根儿了！” 他唾沫横飞，仿佛亲眼所见。

旁边一个干瘦老者捻着山羊胡，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光：“何止废了？我看是中了白莲妖女的邪术！成了个只知道喝‘神仙汤’的活死人！那妖女……怕是要牝鸡司晨！” 他声音不大，却引得周围几桌人竖起了耳朵。

“牝鸡司晨算个屁！” 一个满脸横肉、背负九环大刀的壮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他环视四周，声若洪钟，“关键是那燕十三！昆仑山断臂的废物！山河图呢？九鼎呢？全他妈在他手里砸了！影阁阁主死了，饕餮煞气也没放出来，好处全让白莲教捡了漏！老子从漠北赶过来，连口汤都没喝上！” 他眼中满是戾气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断臂的废物？” 邻桌一个身着锦缎、摇着折扇的年轻公子嗤笑一声，姿态优雅，眼神却阴鸷如毒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血河帮在鬼市被他杀得人头滚滚，漠北双枭连尸首都找不全……就算只剩一只手，那柄能吸煞气的魔刀，也是无价之宝。” 他扇子一收，轻轻敲了敲桌面，“况且……他身边那个扛重剑的小子，可是在潼关扛着‘镇山河’大旗，硬生生顶住了血浮屠的冲击！力能扛鼎，前途无量啊。” 他的话，像毒蛇吐信，瞬间点燃了周围人眼中更深的觊觎。

“哼，什么扛鼎，莽夫罢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一个面白无须、穿着绸衫、作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神却锐利如针，扫过那个背九环刀的壮汉和锦袍公子，“真正值钱的，是昆仑鼎的位置！还有那半张拓印的龙脉图！跟着那断臂的，找到昆仑鼎，找到龙脉节点……泼天的富贵，无上的权柄，唾手可得！比抢他那把破刀划算多了！” 他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让整个烧饼摊附近的气氛灼热起来。无数道目光变得炽热，贪婪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就在这时，集镇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和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哈！都给老子滚开！挡血河帮的路，找死吗？！”

一群身着血红劲装、手持分水刺或锯齿弯刀的彪形大汉，蛮横地推开拥挤的人群，如一股血腥的洪流涌入百兵道。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魁梧，光头锃亮，半边脸上覆盖着狰狞的赤色胎记，如同剥了皮的血肉，正是血河帮新任副帮主，“血面佛”屠刚！他身后跟着数十名杀气腾腾的帮众，人人眼中都燃烧着复仇和贪婪的火焰。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集镇中心最气派的“四海楼”，那里是情报和悬赏的中心，也是各路势力汇聚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