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还说咱们是农民式想象力！呸！（1 / 2）
彼得罗夫的脸涨红了，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但何雨柱列举的化学机理差异清晰明确，直指他提出要求的理论基础漏洞。
波波夫的眼神也凝重起来，不再有之前的轻松。
何雨柱没有停下，他的目光转向波波夫：
“其次，是关于设备与材料供应的问题。
波波夫专家，您多次强调规范设备和高纯试剂，
对于保证实验可比性和国际认可度的重要性，我们深表认同，并一直在积极申请。”
他话锋一转：“但是，在过去八个月里，我们累计提交了与项目相关的七项关键设备或特殊材料进口申请。
其中五项，至今仍处于补充材料或等待评估状态，平均等待周期超过四个月。
最长的一项，首次提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月零十七天，期间我们按照要求补充了四次技术说明，但最新的回复仍然是需要进一步评估其必要性与替代方案。”
何雨柱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清单，放在桌上，上面清晰罗列着每一项申请的编号、提交时间、当前状态和历次反馈摘要。
“我想请教波波夫专家，以及伊万诺夫同志，在强调规范和可比性的同时，是否存在一个合理的、双方共识的响应时间预期？
当等待规范设备的周期，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用一个替代性方案完成技术原理验证甚至初步工艺优化的周期时，
我们是应该无限期地等待下去，直到项目错过最佳窗口期，还是可以在确保科学严谨性的前提下，探索一条基于现有条件、能够推进工作的临时路径？”
他最后看向伊万诺夫，“伊万诺夫同志，我们中方对老大哥的无私帮助始终心怀感激，也渴望学习真正的先进技术。
但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促进，共同解决实际问题。
如果一方基于严谨科学提出的合理需求，在程序层面被无限期延迟；
如果技术讨论的方向，被引向与项目核心目标关联度不高、甚至逻辑上存在偏差的验证陷阱；
如果我们的技术人员，将大部分精力耗费在应对重复的、基于不同标准的补充说明要求上，而不是专注于技术攻关本身……那么，
这种合作模式，是否真的有利于达成我们共同的目标？是否真的体现了平等、互利的社会主义协作精神？”
何雨柱说完，不再开口。
陈汉章在他身后，手心里全是汗，但看着何雨柱挺直的背影，心中却油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何雨柱这几个月不仅是在造机器、攒数据，
他更是在把苏联专家说的每一句话、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掰开了、揉碎了，放到技术和逻辑的天平上细细称量！
他早就准备好了弹药，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能管事的领导面前，把这些问题摊开来说！
小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会议室安静下来。
彼得罗夫脸色变了，手指发抖，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何雨柱指出的酸性验证条件范畴错误，直接点破了他的专业疏漏。
波波夫避开何雨柱的目光，看向那份申请拖延清单。上面的时间线清楚记录着他的拖延。
伊万诺夫转向彼得罗夫：“他说的验证条件问题，属实吗？你提要求时考虑过技术差异吗？”
彼得罗夫额头冒汗：“我……可能考虑不周。”
“不周？”伊万诺夫又看波波夫，“这份清单呢？拖延数月，这就是你的高效合作？”
波波夫后背湿透：“有些流程原因……”
“什么原因？让中国项目因为得不到合理支持而停滞？”伊万诺夫打断他，“还是让某些人在这里享受超规格待遇，却不干实事？”
超规格待遇几个字让两人一震。
他们想起独栋小楼、暖气、特供食物和无微不至的服务。一旦被认定失职，回国后将面临调离岗位、声誉扫地的后果。
恐惧压倒了傲慢。
彼得罗夫站起，脸扭曲着：“何总工……我为技术论证的不严谨道歉……初衷是希望技术完善……”
波波夫也站起来，脸色苍白：“何总工，陈所长，设备申请协调确实效率低，流程僵化，没考虑你们的需求。我道歉，会尽快重新评估。”
两人语气恳切，姿态放得很低。
何雨柱平静地看着他们，没说话。
伊万诺夫看着这两人：“住口。”
两人立刻噤声。
伊万诺夫站起身，对何雨柱和陈汉章说：“何总工，陈所长，我代表专家组为他们的疏忽道歉。这违背了我们合作的原则。”
他停顿一下，语气坚决：“彼得罗夫同志，波波夫同志，你们已不适合继续任职。即刻停止工作，准备移交。我会建议调离你们，回国接受审查安排。”
“现在，”伊万诺夫说，“请你们离开。立刻。”
彼得罗夫和波波夫僵住，脸上没了血色。
调离？回国审查？意味着这里的一切优待和尊重瞬间结束。
他们想说什么，但在伊万诺夫的目光下，最终低头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门关上。
伊万诺夫转向何雨柱，语气缓和：
“何总工，你的专业和态度让我印象深刻。我们会重新审视合作中的问题，确保后续合作顺畅。希望能尽快安排一次平等的技术研讨会。”
何雨柱点头：“期待务实高效的合作，伊万诺夫同志。”
他拿起帆布包，看向陈汉章：“陈所长，回去看数据。”
……
宋老办公室
台灯亮着，宋老正看一份文件，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进。”
何雨柱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夜里的寒气。
宋老抬眼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落回文件上：
“这么晚跑来，生物所那边又出幺蛾子了？还是那俩苏联祖宗又提什么新要求了？”
何雨柱在对面椅子坐下，把帆布包放在脚边，语气平常：“刚从他们那边过来。开了个小会。”
宋老这才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
“又说什么了？是不是又拿你那破烂机器说事？这帮人……”
“没说机器。说了点别的。关于他们之前提的几个验证要求，还有设备申请拖延的事。”
宋老动作一顿，看向他：“你跟他们当面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