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秋高马肥日,玄德破军再弒神!(1 / 2)
第156章 秋高马肥日,玄德破军再弒神!
当阎柔带著成功清除细作的消息回报时,刘备正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內,与张飞、赵云等將领进行最后的部署。
“好!子健干得漂亮!”
刘备讚许地点点头,內患既除,行动计划便少了一层最大的风险。
张飞咧开大嘴,摩拳擦掌道:“大兄,这下后顾无忧了!咱们这就挥师朔方,去端了拓跋邻的老窝!”
然而,刘备却缓缓摇了摇头,他的自光投向东方,仿佛要穿透营帐,看到北舆方向。
“不,益德,我们的目標,从来就不是朔方,至少现在不是。”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云中郡以东、靠近鲜卑活动区域的位置。
“和连,始终像一头饿狼,徘徊在我们的侧后,威胁著云中郡的安全,更威胁著我们获取补给的生命线。”
“云中城守军不足两千,徐伯当固然驍勇善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难以长期以寡敌眾,抵挡和连大军的持续压力。
如果我们此刻贸然西进攻打朔方,和连必定会趁机猛攻云中,甚至继续派遣游骑切断我们的粮道。届时,我军將陷入腹背受敌、进退失据的绝境!”
他的手指猛地向北舆方向一划:“所以,要想安心对付朔方的拓跋邻,就必须先以雷霆之势,速速击破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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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之所以放出假消息,佯装西进朔方,其一,是为了迷惑拓跋邻,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可能產生误判,为我军东进爭取时间。
其二,就是要让和连以为我部主力西进,云中方向压力减轻,从而掉以轻心。
此人在辽西被我们打怕了,如果知晓我们东进,一定会躲藏进什尔登口的大山里,不敢与我会战。
我们追击和连,拓跋邻就会进攻五原。
我们进攻五原,和连就会派人从阴山孔道出来袭扰我军粮道。
如此一来,他们左右夹攻,就能拖住我军,拓跋邻確实多谋。
但备设计一番后,和连就绝不会料到,我们真正的刀锋,正先对准了他!”
张飞拍了拍脑袋大笑道:“俺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呢,大兄你也太聪明了,俺都佩服死你了。”
刘备抬起头,望向帐外的天空,阳光勉强穿透云层,带来一丝稀薄的暖意。
“冬日里,像这样有阳光、不下雪,利於骑兵远程奔袭的日子,实在太紧迫了。”
“在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到来之前,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他猛地转身,扫过帐中诸將。
“传令!留下所有步卒,由韩当暂领,继续做出西进姿態,迷惑朔方敌军!”
“所有骑卒,尽数隨我—”
他的手臂如同战刀般劈向东方:“向东!目標北舆!本月,便是和连的死期!”
军令如山,瞬间传遍大营。
东行的骑兵部队,如同一条蛰伏已久的巨蟒,猛然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铁蹄践踏著冰冷坚硬的土地,滚滚向东而去。
决定河套地区命运的关键战役,將在北舆的旷野上拉开血腥的序幕。
“两年了————和连,就让备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阴山北麓的旷野上寒风尖啸著。
一片被连绵低山环抱、相对避风的宽阔谷地中,庞大的鲜卑营地如同匍匐在荒原上的巨兽。
无数灰白色的毡帐杂乱而拥挤地散布著,人喊马嘶声混杂著牲畜的鸣叫,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牲口粪便、燃烧牛粪的焦糊味。
所谓秋高马肥,春夏牛羊要下崽,部落要迁徙,胡人进攻的规模其实不大。
往往秋冬两季才是鲜卑人集中南下的最佳时机。
一般抄掠到了十一月,胡人也该走了,毕竟到了腊月,那就是整月整月的飞雪连天了。
但近两年来,隨著大可汗越发年迈,他自感时日无多,子孙又不爭气,急於利用有限的时间摧毁汉朝。
於是,动员牧民的规模越来越大,攻势越来越猛,时间越来越长。
今年更是在朔州、幽州同时发动两场大战,野心可见一斑。
眼看著腊月將至,人和牲畜冻得都要受不了了。
大可汗还要强令各部死战,今年好似是必须要打出战果似的。
唉。
营地中心,一座高大的穹庐格外醒目,帐门前矗立著杆高大的黑色马鹿旗,另一桿则是画著神龟的图腾。
这便是鲜卑联军东路,和连大人和乞伏紇干大人的大帐。
厚重的门帘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掀开。
乞伏紇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帐口,他並未披掛铁甲,只著一身厚实的锦缎长袍,外罩一件乌黑油亮的玄狐大氅。
他的身高远超寻常鲜卑勇士,骨架异常宽大,肩膀厚实得如同两块未经雕琢的岗岩,仿佛天生便能担山扛岳。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便瀰漫开来,连帐外呼啸的寒风似乎都在他面前变得小心翼翼。
这人便是草原上口耳相传的“乞伏可汗托鐸莫何”意即为——“非神非人之主”,也可以理解为鲜卑人眼中的半神。
传说他是神龟显化的圣婴,十岁时便能徒手搏杀恶狼,以无可匹敌的勇力和超越年龄的智慧慑服周边四部,很快被共同推举为大人。
乞伏部原居於今贝加尔湖一带的丁零人,南下与鲜卑融合而成。
在他的引领下,乞伏部穿越了死亡荒漠和群山,最终占据了阴山以北最丰饶的草场。
十六国时,西秦的老祖宗便是此人了。
此刻,紇干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平静地注视著面前焦躁踱步的和连。
与紇乾的沉稳相比,和连如同一头被激怒却又对面前猎人忌惮不已的受伤熊黑。
他身披著华丽的汉制明光鎧,在帐內来回踱步,沉重的皮靴踩在厚厚的毡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知命郎难缠,这徐荣也难缠,唉。”
和连脸上交织著战败的屈辱。
“和连大人別转了!”
“拓跋大人和魁头兄弟的信使又到了,汉军主力已挥师西进朔方,拓跋部和魁头兄弟言辞急切,命我等不惜代价,务必儘快解决徐荣,拿下云中,断掉刘备的粮道!否则朔方危矣。”
和连用力挥舞著手臂:“可那该死的辽东屠夫,死死钉在北舆,我麾下儿郎猛攻数次,竟拿那小小的土堡毫无办法,反倒被他抓住机会狠狠咬了一口!混帐!混帐!”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在北舆城下遭受的挫败显然让他耿耿於怀,更让他难以向弹汗山方面交代。
紇乾的目光从和连愤怒扭曲的脸上移开:“和连大人,怒火只会摧毁你自己的意志。徐荣久在辽西,饱经战阵,岂是易与之辈你能保全主力退回,已是长生天庇佑了。”
“拓跋邻和魁头的忧虑,也並非无理。汉军主力西去,云中孤立。若能拿下云中,断其粮道,朔方之围自解。”
“北舆这颗钉子,由我来拔。你与我合兵,全力对付徐荣。武泉既已落入我手,北舆已是孤城了。”
他提到武泉时,语气並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武泉城在北舆东北角,更靠近阴山,我乞伏部趁著和连大人与徐荣纠缠时,已悄然与城內胡人细作呼应,於昨夜夺下此地。”
“北舆成了孤悬在荒干水北岸的孤城。徐荣再勇,独木难支。合我两部之力,以雷霆之势,碾碎他不成问题。”
“攻破北舆,踏过荒干水,咱们再去把韩浩种的冬麦踩踏个一乾二净。”
“刘备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也无心进攻朔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