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诛暴討乱,扫北灭胡!和连兵败如山倒。(1 / 2)
第157章 诛暴討乱,扫北灭胡!和连兵败如山倒。
寒夜漫长,朔风如刀。
北舆城外围,点点火把如同鬼火般在黑暗中游弋。
徐荣率领的援兵与戍守北舆的残部成功接应,按刘备计划批次撤离。
然而,这番动作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围城的鲜卑哨骑。
很快,和连的大营便得到了汉军撤兵的消息。
和连闻讯,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连日来,他被徐荣、张扬等人凭藉城寨和弩箭顽强阻击,早已憋了一肚子火o
此刻见汉军开始向荒干水南岸方向仓促撤退,旌旗散乱,和连心下大喜。
“追!”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多年未见的畅快笑容。
小可汗之前明明是个贪財好色的紈跨少年,这几年却变得沉默寡言,鬱郁不得志。
好不容易有出头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
“徐荣撑不住了,他这是想渡河南逃,儿郎们,隨我追上去,报仇雪恨!”
多年来,在知命郎手上屡战屡败,丟尽了顏面,此刻眼见徐荣在自己面前狼狈后撤,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充斥心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將这支汉军彻底击溃,甚至生擒徐荣,一雪前耻的场景。
他连夜派人,快马加鞭將“北舆汉军溃退,我部正追击中”的消息传报给坐镇武泉的乞伏紇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乞伏干接到消息,仔细询问了使者细节,確认汉军確实是在败退而非诱敌后,心下也是大喜过望。
他抚掌笑道:“好!太好了,看来那刘备果然已经主力西进,去攻打朔方的拓跋邻了,后方兵力空虚,徐荣独木难支,此乃长生天赐予我部立功的良机。”
他霍然起身,眼中闪烁著贪婪与杀意:“传令各部!明日清晨,集结所有能战的儿郎,越过荒干水,踏平南岸的汉人田庄!把他们的麦苗全给我毁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明年吃什么,得让这些汉人知道,这片土地,究竟谁才是主人!”
和连与乞伏紇干都被蒙在鼓里。
这便是五原郡失陷给鲜卑人带来的致命弊端。
阴山山脉横亘东西,原本拓跋邻、魁头在西,和连、乞伏紇干在东,可以相互呼应,协同进犯。
但五原郡被刘备收復后,汉军控制了大青山、乌拉山南麓的通道,获得了內线作战的优势。
刘备的军令可以通过烽、快马在己方控制的区域內迅速传递,调度各方部队。
而鲜卑人两路兵马则被阴山阻隔,东西联络需要绕行到阴山北面更远的路,或者冒险穿越汉军控制的区域,通讯效率大打折扣。
在古代战爭中,信息传递的速度往往能决定战役的胜负。
统帅能否及时获取准確情报,並迅速做出反应,是衡量其能力的关键。
此刻,在总兵力和骑兵数量上,鲜卑人或许仍占优势,但在信息获取与传递方面,他们已被刘备远远甩在身后。
就在乞伏紇干调兵遣將,做著踏苗建功的美梦时,荒干水南岸的寒风中,一支精锐的汉军骑兵正静静地潜伏在预设的出击阵地里。
人衔枚,马裹蹄。
张飞黝黑的脸庞在夜色中看不出表情,只有一双环眼中闪烁著嗜血的兴奋。
他身后的乌丸突骑和汉军精骑,如同蓄势待发的狼群,只等一声令下。
第二日,清晨。
天色灰濛,荒干水宽阔的河面上覆盖著厚厚的的冰层。
《吕氏春秋》有载,孟冬之月,水始冰;仲冬之月,冰益壮;此刻正是冰层厚实坚固的时候。
黄河及其支流皆成通途,骑兵肆意驰骋。
想要破坏这厚达数尺的冰河,在这个时代无异於痴人说梦。
就算现代也只能拿炮弹轰。
这也正是徐荣、张扬等人之前爭论是否要放弃北舆的重要原因。
一旦失去北舆这个前沿据点,胡骑就能从容渡过荒干水,后方再无威胁。
而现在,这片无法破坏的冰河,以及韩浩辛辛苦苦组织百姓播种下的冬麦田,共同构成了刘备为和连与乞伏紇干精心准备的死亡陷阱。
荒干水,又称大黑河,河宽平均在上百米,最窄处也是七十米。
这一段区域,將是完美的猎场。
“大军渡河!”
乞伏紇干挥刀前指。早已准备就绪的鲜卑骑兵们,纷纷给战马蹄子上绑好防滑的草革,然后催动坐骑,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面。
鲜卑人在北舆、武泉留下两千后备队,余下六千余骑,分成数队,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缓缓向对岸漫去。
冰面坚硬而光滑,即使有草革防滑,战马行走其上依旧需要格外小心,队伍行进速度並不快。
河对岸,徐荣与张扬已经將麾下两千步卒列成严密的防御阵型。
弓弩手在后,长矛和盾戟手在前,旗帜鲜明,阵型肃杀。
他们面向冰河,摆出了一副誓死保护身后麦田的姿態。
已经渡过部分兵力、在河南岸压阵的和连,看到汉军这副穷途末路、不得不战的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
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轻蔑:“看看,汉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护住这些麦苗,他们明年全都得饿死!可护著麦苗,就得跟我们在野外拼命战死,真是可笑又可悲!”
“知命郎啊,知命郎,等本大人灭了云中守军,断了你的粮道,自时你又能如何。”
他意气风发地对身边亲隨道:“派个使者过去劝降!告诉他们,本大人心性宽仁,只要他们肯放下武器,开城献降,本大人保证饶他们不死,还会重用他们,也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一名鲜卑使者策马来到汉军阵前,高声传达了和连的劝降之意。
“大人心性宽仁,愿饶恕尔等,速速开城献降。”
徐荣与张扬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徐荣策马出阵,朗声回应道:“阁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我们接见你,不是为了归降,而是想劝你归降!”
他目光扫过河面上正在艰难行进的鲜卑骑兵,以及北岸得意洋洋的和连,一字一句道:“你若能说服和连大人迷途知返,率部归附我大汉,我家州將必定上表朝廷,保举他为鲜卑率眾王,永镇塞北,岂不美哉”
“不识抬举!倒反天罡!”
使者气得脸色铁青,刚准备拨马。
几乎就在使者调头的同时,北舆西面,猛然响起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
“张益德在此!和连小儿,纳命来!”
伴隨著这声怒吼,一面醒目的大纛猛然竖起一“大汉护鲜卑校尉刘!”
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剎那间,仿佛天地变色早已等候多时的张飞,率领著麾下最为精锐的乌丸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侧翼杀入了后方正准备渡河的鲜卑骑兵队伍中。
与此同时,原本结阵防御的徐荣、张扬二部,也如同磐石崩裂,瞬间转化为进攻的锐锋,步卒齐声吶喊,向著河岸边混乱的敌人发起了迅猛的反击。
“杀——!”
正在渡河的鲜卑骑兵顿时陷入了恐慌。
前方遇袭,后方是冰冷的河面,进退维谷。
他们急促地催动马匹,想要加速过河,或是掉头逃回北岸。
然而,光滑的冰面成了致命的障碍。
不少战马在慌乱中马蹄打滑,惨嘶著摔倒在冰面上,腿骨折断的声音令人牙酸,骑手也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非死即伤。
宽阔的荒干水冰面,这短短的七十余米,此刻儼然成为了鲜卑骑兵的死亡区域。
马鞋这玩意儿,在汉代早就有了,只能增加摩擦力,减少马蹄的损耗,防滑效率不高,真乱跑起来,还是会滑倒。
汉军阵中,大黄弩沉闷的弓弦声接连响起,弩箭带著悽厉的破空声,射向冰面上密集的敌群。
积射士也將一波波箭雨拋射到河对岸,干扰企图增援的敌军。
和连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刘”字大旗,又看到无数汉军骑兵脸上戴著那令他噩梦连连的“知命郎”面具。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几个骑著白马的刘备同时向他衝杀而来。
昔日辽西战场上被刘备打得丟盔弃甲、险些丧命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手脚都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是————是他!他来了!”和连声音发颤,脸色惨白。
相比之下,乞伏紇干虽惊不乱,他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部落首领。
他一面声嘶力竭地指挥尚未渡河的部队转向,去阻击侧翼衝来的张飞骑兵,一面紧急派人传令,將留守北舆、武泉的两千后军火速调来增援。
战场上,马蹄声如雷,箭矢如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骑兵衝锋的吶喊声、兵刃碰撞的鏗鏘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战爭交响乐。
就在北舆、武泉的鲜卑援兵被调离防区,急匆匆赶往荒干水战场时,一直在暗中潜伏的赵云,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
他率领一支精锐骑兵,如同闪电般从隱蔽处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兵力空虚的什尔登口!
这里是鲜卑人进出阴山的重要通道之一。
赵云所部迅速控制了口子,並在两侧山坡上插满了汉军的赤色旗帜,远远望去,仿佛有千军万马埋伏於此。
所有预设的战术环节都已启动,只待惊慌失措的胡兵自投罗网。
荒干水南岸的主战场上,骑兵突驰持续到了中午。
阳光勉强穿透云层,照耀著这片修罗场。
徐荣和张扬指挥的步卒结成的军阵,如同磐石般牢牢钉在河岸边。
这支部队主要由驰刑士和云中本地的乡勇辅兵组成,野战能力確实一般,面对渡河后稳住阵脚的鲜卑骑兵,只能依靠严密的阵型和强弓硬弩进行防御。
若让他们分散到开阔的冰面上去堵截敌军,正如徐荣之前所担忧的,辅兵野战能力不行,离开城池,恐怕未接敌就会因恐惧和混乱而自行崩溃。
封建时代的兵员,作战意志非常差,哪怕就是单纯对冲不接战,一个屯五十人衝到半路,就会有接近一半的兵马会因为畏惧敌方战马、体力不支,惊慌失措等各种因素掉队”、装死”。
掉队的就会逃亡,引起更多人逃窜。
所以自古就要步兵结阵,要每个伍性命绑定,一个人逃走,全伍惩罚,不结阵完全打不成。
刘备深知这一点,因此只让他们负责正面牵制。
真正决定战局走向的,是张飞麾下的战兵,尤其是那支天下闻名的长水突骑。
他们与乞伏紇干部落的精锐骑兵,在战场上展开了惨烈的对冲。
张飞浑身浴血,长矛舞动如轮,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乞伏紇干也是驍勇异常,亲自率部反覆衝杀,试图稳住阵脚。两支骑兵如同两股汹涌的浪潮,一次次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一轮衝锋结束,双方各自脱离,在远处重新整队,调整呼吸和队形,然后再次发出震天的吶喊,夹紧马腹,端起长矛,向著对方发起新一轮的亡命衝击。
这原本是汉军步兵惯用的集团衝锋战术,但在漫长的汉匈战爭中,卫青霍去病等名將发现汉军骑兵在骑射上难以超越生来就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
於是创造性地將步兵的密集队列战术运用到骑兵身上,发展出了一套依靠纪律、勇气和精良装备的骑兵集团衝锋战术。
从西汉到东汉,马鞍越来越高,半具装马鎧越来越成熟。
骑射战术,转化为突骑战术的频率越来越多。
在这种硬碰硬的残酷绞杀中,装备和纪律的差距显现无遗。
游牧民族的天生骑术被科技优势抵消了。
谁的装备更好,军律更严格,谁就能获得胜利。
张飞麾下的乌丸突骑装备相对精良,不少骑兵和战马都配有铁鎧和马鎧,衝锋起来势不可挡。
曹操说过:袁本初鎧万领,吾大鎧二土领。本初马鎧三百具,吾不能有十具。
在汉末,基本上有那么几百套马鎧,足矣天下。
而乞伏乾的部落健儿虽然个人勇武不差,但人、马普遍缺少鎧甲防护,在汉军铁骑和强弩的打击下逐渐伤亡惨重。
来回几个衝锋之后,鲜卑骑兵原本还算整齐的阵线开始被乌丸突骑凌厉的攻势彻底撕裂。